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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南枝看了眼信息,瞳孔猛的一缩。
【薄远慎:陵园外面有人埋伏,藏好不要出来。】
薄远慎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宋南枝看完消息,双手都在颤抖,慌张阻止正往外走的各位,“都别出去,大家都别出去。”
宋如海问,“发生什么事了!”
“薄远慎......”
宋南枝刚把这个名字刚说出口,宋如海脸色立马黑了,大手一挥,生气道,“宋南枝!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提什么薄远慎?”
陈老爷子赶紧拉住他,“你这暴脾气,南枝不会这么没分寸,肯定是有什么事儿,大家都先别出去,南枝,你说。”
宋南枝组织自己的措辞,“薄远慎说,陵园外面有人埋伏,让我们别出去。”
众人脸色一变。
宋时欢和梁慕尔到底还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听这话紧紧的握住了对方的手,有些紧张。
宋祁安安慰两人,“别怕,薄远慎在外面,总归也不能让我们出事。”
宋如海压下心中的偏见,深呼吸几口,严肃道,“先问问他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
现在外面情况很不好。
薄远慎看了看已经倒下的两个军官。
十分钟前,他亲眼看见从远处飞来的麻醉枪击晕了两人。
“咱们的人到了吗?”薄远慎问。
容琛道,“在路上了。”
薄远慎一拳锤向方向盘,厉声道,“让他们快点,必须保证陵园内的安全”
“你别着急别着急,已经快到了。”
薄远慎手机震动,是林越的来电。
“薄总,已经派人勘查过了。您东南方向三百米的山坡上,有两名狙击手。使用麻醉针的人,是从西南方向来的。距离您一公里的林子里,埋伏着十几个人,都带着枪,估计是些亡命之徒。”
薄远慎冷声道,“知道了,继续观察,有情况随时报备。”
信息闪烁,薄远慎匆忙打开。
【老婆大人:好,我们知道了,外面什么情况。】
【薄远慎:外面两个军官全晕了,东南一百米有两个狙击手,西南一公里外有个树林,里面有十几个人拿枪埋伏。】
说完,他安慰宋南枝,【不要怕。陵园里面很安全,你们不要出来。我派了人来,安全了你们再出来。】
【老婆大人:好,谢谢你。】
宋南枝把薄远慎告诉她的情况尽数告诉宋如海。
宋如海冷笑,“算他还有点能耐。”
宋北延有些忧心,“这里在京城最郊区,部队和警方现在虽然已经派人过来,但还需要时间。咱们现在很被动。”
也许是年纪大了,几位老爷子倒是看得开。秦老爷子拍拍他的肩膀,冷笑道,“放心,出事了就算死,先死的也不是咱们,外面不是有个蠢蛋也派人过来了?”
秦奶奶赶紧拍了下秦老爷子,“你别说这些吓人的话。”她看了眼宋南枝母子几个,示意他别吓唬人。
毕竟现在薄远慎在外面,最先出事的话,不还得是薄远慎先出事。到时候南枝和几个孩子嘴上不说,心里还得难受。
宋老爷子不在意,“他能出什么事儿,一个没担当的怂货!”
“外公。”宋祁然于心不忍,他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总觉得薄远慎不会走。
就像那天,他们从百宴饭庄出来,薄远慎也没走一直等着一样。
“你也向着他?”
宋祁然不说话了。
“好了好了,”陈老爷子制止,安慰宋南枝,“南枝也别多想,薄远慎能有今天这个地位,也不能是等闲之辈,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宋南枝勉强道,“我没事的,二叔。”
梁老爷子也打圆场,“咱们的人过来估计也只能收个场了,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薄远慎身上。咱们要做的就是做好后卫和辅助工作。
梁镇山点点头冷静道,“是,我已经安排医护救援队随时待命往这边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到时候也有个对策。”
傅竞川让交警队封闭了路段,不让消息传出,好在这里是偏僻的不能在偏僻的郊区,方圆几里地也不会有人来。陈忠实也安排人,封锁了娱记信息,虽然这里是郊区,但一会免不了闹出动静,还是谨慎为上。
几人都有些沉默,他们现在没有任何武器和防身工具,只能等待。
宋南枝的信息提示音成了唯一的声音,在寂静的墓地里十分响亮。
【薄远慎:不要担心。我派的人到了,一定会安全的。】
一定会安全吗?
宋南枝心里莫名有些慌。
薄远慎听着手机里林越的汇报,
“薄总,已经派人把林子围住了。”
薄远慎点头,“嗯,先不要打草惊蛇,尽量留活口。山坡上那两个狙击手呢?”
林越回答,“也让人围了,对面山坡上潜伏了两个咱们的人,您放心,等一会儿解决了他们两个,就去抓捕林子的人。”
薄远慎交代,“先去封闭路段,在安排人封锁消息。”
“总裁,这好像已经有人安排过了。”
安排过了?薄远慎一瞬就想到宋南枝,心里明白估计是她那边出手了。但秉承着谨慎行事原则,薄远慎还是让林越去做。
挂了电话,薄远慎问容琛,“联系好救援了吗?”
“已经在周围候着了。”
薄远慎薄唇紧抿,给林越发去信息。
【动手。】
发完信息,外面的砰砰砰的枪响随之而来,薄远慎手指都止不住颤抖,紧张的额头都阵阵冒着细密的汗珠。
他心里难受的发紧,宋南枝会听见吗?他的孩子们会听见吗?他们会害怕吗?
这么大的枪声,很难不听见吧!
薄远慎攥紧拳头,喉结滚了滚,他抬头深深盯着陵园的方向。
等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
渐渐的,外面打斗声渐消。
薄远慎紧攥的拳头慢慢松开,悬着的心重重落下,他松了好一大口气。
医疗队的声音响起,受伤的人包括门口两个军官全被拉去治疗。十几个穿着黑衣的人被五花大绑压在陵园门口,跪了一排。他们身上的枪支武器也统统被缴获。
薄远慎下车,看着眼前这些人,冷声问,“谁派你们来的?”
这些都是些亡命雇佣兵,没有人回答。
“不说?”薄远慎嘴角挂着接近冷酷的笑,“......那就拔了你们的舌头。”
说完,一阵惨叫声连连响起。
薄远慎眉眼一冽,“都不许叫。”
吓到他老婆孩子怎么办?
容琛拍拍他的肩膀,“先让嫂子他们出来,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他们肯定比我们清楚。”
薄远慎点点头。
给宋南枝发完信息,他再也忍不住,直接跑进陵园里找宋南枝。见到她的那一刻,薄远慎直接抱住她,心疼问,“怎么样?是不是吓坏了?”
“我没事儿,”宋南枝看着后面的家人们,试图推开他,“你先把我放开。”
“不要,你吓死我了……”
后面的宋如海脸越来越黑。
秦老爷子咳嗽两声,这小子是看不见他们吗?他们后面站这么多人看不见吗?
薄远慎这下注意到后面的一群人,他看着几位年老的老爷子和老太太,知道这些肯定是宋南枝家里年长的长辈。
他松开宋南枝。
扑通~
毫不犹豫跪下,薄远慎诚恳道,“各位伯父伯母,我是薄远慎,就是个混蛋。今天终于有机会跟您们道个歉,辜负了您家孩子我很抱歉,希望你们能原谅。”
说完,他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十分实诚,头都磕的泛红。
众人瞬间有些目瞪口呆。
宋时欢和宋祁然惊讶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看向宋祁安,发现宋祁安那张永远波澜不惊的脸上,也罕见的出现了一丝龟裂。
这是什么骚操作~
宋如海都卡了壳,一时间把十几年在心里咒骂的话都忘记了。
“我们受不起。”宋如海反应过来冷哼道,“你以为帮了我们这一次,就能取得原谅了?我告诉你,没门。”
“伯父,我没有......”
薄远慎还没说完,宋南枝上前拉他,“你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快起来。”
薄远慎摇摇头,示意林越把枪拿过来,“伯父,我今天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出自本心,没有想强迫您原谅。但我私心里想确实想求一个原谅。”
他把枪递给宋如海,“随便您出气!”
宋如海冷哼一声,“你给我枪有什么用?我一个老头儿会开枪?”
“您会。”薄远慎笃定,他换了个称呼,“宋将军,随便您出气,只要您能消气就行。”
他认出来了宋如海,宋司令。他想过宋南枝背景大,却真是没敢往这方面去想。
认出宋如海的那一刻,他是有些震惊的,但也没影响他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行,算你小子眼还没瞎。”宋如海接过枪,把子弹上了膛,“好久没动过了,可能有点生疏。”
“爸!”宋南枝着急喊,“您真要打他?”
宋如海简直气急败坏,“你还护着他?”
薄远慎闻言,也抬头仰望着宋南枝,双眼干巴巴道,“你心疼我吗?”
“他出事了很麻烦。”宋南枝没理薄远慎,她劝宋如海,“您别真动枪,出事儿很麻烦,您看不惯他揍他一顿就好。”
薄远慎失落低下头,他老婆没想护着他。他吸吸鼻子垂下头,语出惊人,“爸,您打死我吧!”
宋南枝:???
宋祁安:.......
宋时欢:.......!!!
宋祁然:......我去!
宋如海听到这称呼直接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后怒火中烧,直接抬脚踹向薄远慎的肩头。这一脚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薄远慎也没有想躲的心思,结结实实挨了一脚,闷哼一声不敢多言。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宋如海让大家都赶紧走,宋南枝垂了垂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走的却最干脆。
“爸爸,你真勇敢!”宋时欢凑到薄远慎身边小声道。
薄远慎勉强弯唇,冲女儿笑笑。宋时欢还没说下一句,就被宋祁安和宋祁然拉着走了。
薄远慎眼看人都真要走了,这才起身追上宋南枝。他跪的时间不算短,加上墓地里是凹凸不平的石子路,薄远慎感觉自己的膝盖隐隐作痛。他像是感觉不到疼,快步跟上,边走边喊,“伯父伯母,求你们在给我一个追求南枝的机会。”
宋南枝:......丢人现眼。
宋南枝没眼看,垂着头走出去。她心里很烦,想听父亲的话,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她恨不得将自己扯成两半,一半遵从本心,去尝试给他一个机会;一半去孝顺父母,不再想着那人。
心乱如麻……
宋南枝摇摇头,想将自己乱成一锅粥的脑子清理干净。最近太乱了,等清静了她仔细想想吧!
她一股脑儿往前走,像是要逃离刚才的地方。
“小心!南枝快闪开。”
“南枝,小心。”
“妈妈!”
“姑姑!”
宋南枝听见背后好多人喊她,她的父母、叔伯、孩子、侄子侄女。
现场嘈杂混乱,有喊叫声,有救护车的鸣笛声......她感觉好多人冲她跑来。
她猛的回过头去,却只看见薄远慎熟悉的脸庞。薄远慎再一次紧紧抱住了她。
在他的身后,有几名身穿警服的人按压着一名中年男子。薄远慎就靠在她肩膀上,像是要把重量全压在她身上。宋南枝懵了,下意识将手臂绕到他的背后抱紧他,这次触摸到的不是坚实的后背,而是湿淋淋又粘稠的液体。
是血......
她看着自己手上鲜红的血液,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眼中的泪水比情绪来的更加迅速,她后知后觉感到害怕和恐惧,泪水却占满了她的整张脸。
......薄远慎替她挡了刀。
“薄远慎.......”她声音颤抖道。
“别哭,宝宝,别哭。”薄远慎想擦擦她的眼泪,看着自己混了泥土的手却又放下,脸色苍白安慰道,“被捅了一刀而已,死不了,宝宝,你哭了我才是真是心疼要死了。”
被捅一刀也许没事,但薄远慎被捅的位置,从后背插入,离心脏很近。
宋时欢显然也被吓到了,她看着那个被按住的男人,呢喃道,“我见过他的,对不起,我见过的,我明明发现门卫换人了……呜呜,怪我没发现,怪我.....”
“没事儿啊,欢欢,爸爸没事儿啊,不怪你,不哭了宝贝儿,不怪你......”薄远慎强撑着开口哄她。
他越说意识越昏沉,声音越微弱,他最后只觉得脑子越来越不清醒,混沌中只看见嘈杂的人群中有人扛着担架朝他奔来。
宋时欢看着宋南枝跟着薄远慎上了救护车,再也忍不住揪着宋祁然低声抽泣。宋祁然轻揉着她的后脑,收紧手臂将她搂进怀里,默默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他与宋祁安对视一眼,两人眼神默契的紧紧盯着离去的救护车,什么都没说。
谁都没想到事情走到这地步,直到有个军官过来指着那一排被绑着的人,问宋如海,“领导,这些人该怎么处理?”
宋如海也有些沉默,吩咐道,“先全都带回去,都关起来,一定看好了。”
处理完现场,众人启程都去了医院。
年婳把孩子给了傅竞川照顾,看着一直盯着她看的容琛,走过去上了容琛的车,两人沉默无言。
“不解释解释吗?”容琛开口。
“欢欢是我侄女。”年婳开口,“不是要故意隐瞒的。”
“还有。”容琛抿唇,不悦开口。
“什么?”
“当年你不告而别......”
“不是说不提了?”
“我不问你原因。”容琛红了眼睛,道,“当年季方城是冲你来的,你是为了不牵连我,才离开的吗?”
“你知道季方城了?”
“我和我哥这些年一直在查。”容琛没想到她的关注点在这里,皱眉又问一遍,“是为了保护我,才离开的吗?”
年婳诚实道,“一部分,但不全是。”
容琛凄惨笑了笑,“一部分也够了,我一直以为,那人是冲我来的。”
他真是傻逼,一直以为当年车祸的凶手是冲他来的,年婳为了自保不告而别。
没想到其实根本冲着年婳来的,年婳是为了保护他才走的。
他说完,两人都默契没再提三年前不告而别,想过去的就让他过去。
年婳问,“查到季方城什么了?”
“你先告诉我,你知道些什么?”
年婳不说话了。
容琛看她这样子,他握紧了方向盘,道,“等我哥没事了,我们想和你父亲他们谈一谈,关于季方城。”
年婳抿唇,“好,他们会愿意的。”
京城总院,
梁镇山迅速换了手术服,带着几名医生护士匆匆进去手术室准备抢救。
宋南枝坐在长椅上,沉默不言,看不出什么情绪,但红透的眼睛和鼻尖不难看出哭过。宋时欢靠在她的肩膀上,浓厚悲伤的情绪在一个小姑娘身上更是藏不住。
宋祁安和宋祁然死死盯着手术室的门,一左一右站在宋南枝和宋时欢身边,像是两人的左右护法。
林梅默默坐到宋南枝身边,轻轻抱住她,“南枝,妈妈从前说过,你做什么,我都第一个支持你。”
宋南枝扭头看向林梅。是啊!从小到大,无论她做什么,林梅都支持。小到穿每天穿哪个衣服,大到去哪个城市上学,选择哪个专业。甚至最后要把孩子生下来,林梅都是第一个支持的。
“妈,我很害怕。他倒我怀里的时候,真的特别害怕。我现在也不明白我自己,我明明该恨他的,该怨他的。”
林梅拍拍她的肩膀,“没有爱哪来的后面这些?这些年你总跟自己过不去,我是想你放下的。偏偏他又缠上你了,我虽然不同意的,但妈妈还是要遵循你的本心。”
“如果你看清自己的心,不妨尝试给他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试错了也没关系,妈妈永远支持你。”
一直默默流眼泪的宋时欢也突然开口,她窝进宋南枝怀里,紧紧攥着宋南枝的衣服小声道,“妈妈,我也永远支持你。”
宋祁安和宋祁然也点头。
宋南枝那条紧绷的弦终于断了,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埋头呜咽的哭起来。
宋如海本来还想骂她不争气,被陈老爷子和梁老爷子齐齐压下。
“你少去说点风凉话。里面那小子好歹今天救南枝一命,你不祈祷人家平安就算了,也不能去咒人家出事儿啊!”
宋如海:“......我哪里要咒他?我真要咒他,至于大晚上在手术室门口等着?至于咱们一家子一个没走,就在这里等他?”他看着闪着光的手术室,嘲讽道,“现在不当懦夫,不当怂蛋了?现在知道有担当了?当年干什么去了?”
梁老爷子拍他,“好了好了,有什么话等他没事了,随便你去骂。”
手术室的门打开,众人心里皆是一紧。一个小护士匆匆出来喊,“病人家属在哪,签一下病危通知书。”
宋南枝指尖猛的一顿,病危通知书,她当初签了好多次,好多次......
她抬头看着医院里守着的人,父母,叔伯,兄弟姐妹,这个场景好熟悉好熟悉,好像她给欢欢签病危通知书的时候。
也是在这个医院,也是梁镇山操刀。
她不禁感叹命运弄人。
容琛过去,“我是他表弟,可以吗?”
“可以的。”
宋南枝快速走过去按住了他手中的笔,轻声道,“我来吧!”
容琛愣了一下,直接让给了她。
宋南枝迅速签好字,递给了护士。寒暄的话她没说,她曾经说的太多了,到现在已经麻木,她不想耽误救治的一分一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术室外出奇的静,只剩下阵阵紊乱的呼吸声。
终于,手术室上灯光灭下。
梁镇山走出来,“离心口就差一寸,也亏这小子命大,命算是保住了。”他一顿,“......还昏迷着,得住院观察。”
命保住了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宋南枝感觉心口都猛的一松,几个小时的等待终于迎来了一个好的结果。
容琛等薄远慎脱离了危险,才敢给薄家打电话告诉这件事。
薄老太太和薄老爷子到底是赶来了。真正到医院时,天边都泛着白。
不知不觉就折腾了一夜。
薄远慎还躺在监护室里昏迷着。
“抱歉。”宋如海对薄老爷子和薄老太太道,“您儿子是为我女儿挡了刀。”
薄远慎的过错与他的亲人无关,宋如海是个明事理的人。薄老太太亦是,她叹气道,“这是他欠南枝的,是他该还的。要说道歉,也是我们当父母的,该替逆子给南枝道歉,我们没把儿子教育好。”
脑补着大闹一场的宋如海:“......”
薄老太太过去,又单独和宋南枝道歉,“孩子,薄远慎这逆子,因为有他哥,我们管的不严,只有私生活上不允许他瞎搞,他从小就没谈过恋爱,他刚上大学那会儿谈了恋爱,我和他爸以为是正常恋爱,他也大了,我们就没去查过,不知道这混蛋能干出这种事,我们知道的时候也晚了,真的是,对不起。”
氛围是意外的平和,面对突然多出来的两个孙子,薄老太太很惊喜,自嘲似对薄老爷子说,“天天骂薄远慎混账东西,谁成想咱们也算是托了他的福,又多了俩孙子。”
骂归骂,薄远慎一直昏迷着,薄老太太心里也是记挂的。但时间匆匆流逝,宋时欢马上就要开学,薄远慎还是昏迷不醒,宋南枝只能拜托薄老太太先照看着。
薄老太太自然是一百个答应,宋时欢却不舍得离开,她在京城这一段时间,已经习惯了薄远慎事无巨细的照顾。说白了,她在黎城是很依赖薄远慎这个爸爸的。
突然让她跟薄老太太走,薄远慎不在。宋时欢心里油然而生的那股惶恐和不安就像是她刚刚离开家去京城生活一样。
但所有人都开学了,她留下只会徒增麻烦,让她妈妈还要分心照顾她。她只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跟着薄老太太回去。
宋时欢回到京城,几乎每天放学回去,都要和宋南枝打电话。
“妈妈,我好想你。”宋时欢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因为每天宋南枝的声音听起来也很疲惫。
“妈妈也想你,宝贝。”宋南枝尽量放平语气,她又怎么可能听不出女儿极力压抑的哭腔,“在奶奶那里好不好?”
“好,可是我还是想回家。”
宋南枝垂了垂胳膊,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薄远慎,安慰道,“等爸爸醒了,就可以回京城陪你了。”
“那爸爸什么时候醒?”
“妈妈也不知道。”
挂了电话,宋南枝扯了扯嘴角,叹气道,“薄远慎,你到底什么时候醒,你是不是享受我天天这样照顾你?”
“快点醒吧。你女儿天天打电话偷偷哭鼻子,她也想你早点回去陪着她。”
男人依旧静静躺在病床上,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
天气渐渐变得有些热,宋祁然像是养成习惯,每天下课也不回家玩游戏了,就往医院跑。
“喂。”宋祁然坐在病床前托着脸,趁着宋南枝下楼买饭,他言语也大胆起来,“你干嘛一直不醒,你是不是要跟十几年前一样,抛妻弃子啊!”
宋祁然自言自语许久,最终不想自讨没趣,“拜拜喽,你爱醒不醒,我走了。”
他提起书包,扭头想走。
“然然。”
背后突然传来男人虚弱低沉的嗓音,温柔喊他的名字。
宋祁然脚步一顿,猛的回头,瞪大眼睛看他,“你,你你你!”
“......瘦了”,薄远慎上下打量他一番,心疼开口。他关心问,“你妈妈说你发烧了,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宋祁然一愣,显然没想到薄远慎醒了第一件事是关注他瘦了还是胖了,还问他发烧还没好。他不自在的吸吸鼻子,“你都躺这么久了,我要是还发烧,早被烧死了。”
“很久了吗?”薄远慎皱眉,“你妈妈呢?欢欢呢?安安呢?他们还好吗?”
“能有什么事儿,我妈买饭去了,我妹回京城上学去了,我哥要中考了,哪有心思管你。”
薄远慎放下心来,突然道,“然然,我现在醒了,没有再昏迷了。你放心,我再也不会抛妻弃子了。”
他把“妻”和“子”咬的很重。
宋祁然脸一红,知道薄远慎这是听见他说的话了。他恼羞成怒狠狠按了几下病床前的铃,叫来医生。
宋南枝也在此刻回来,她看着醒来的薄远慎一愣,手里的粥险些滑落。面上却保持着冷静,“你醒了。”
宋祁然见状关了门出去,说等医生来。
“嗯,醒了。”薄远慎撑起身子,心口还有些隐隐作痛,他没管,只是眼神柔情万分看着宋南枝,“昏迷的时候,梦里都是你和孩子,美好的不想醒过来。但我想这不行,这都是假的,你和孩子肯定还在等我。”
“这不,让我猜到了,你们真的在等我,还好我醒了。”
“还好,没有让你一直等。”
宋南枝把粥放在床头,特地偏过头去不看他,眼泪在暗处不争气掉下,嘴硬道,“......谁等你了?我那是良心不安。”
薄远慎听出了她声音中的不对劲,嘴角笑意更大,拉过宋南枝坐在自己腿上,将她揽入怀里,“担心我吗?”
“没有。”宋南枝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无论谁替我挡了刀子,我都会这样。”
她毫无杀伤力的警告薄远慎,“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对我动手动脚。”
宋南枝的语气已经没有从前那么剑拔弩张,反倒听着薄远慎心里有些痒,好似一个小猫在他心口抓挠,他嘴角笑意更浓,“你也会在那人病床前天天陪他说话吗?”
宋南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脸都攀上了一抹粉,这段时间她在薄远慎病床前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薄远慎拉起她的手,真诚问,“女儿想我了,你不想我吗?”
“宝宝,你想我吗?”
“不想。”宋南枝闷声道。
“小骗子。”
宋南枝甩开他的手,“谁骗你了?”
“嘶”,薄远慎突然捂住胸口,脸色变得苍白。
“怎么了?怎么了?”宋南枝紧张道,“是不是我刚才甩手扯到你伤口了?”
薄远慎趁机把她的手按到自己的胸口,“对,好疼啊,你帮我揉揉好不好?”
“啪!”医生突然开门进来。
宋南枝快速把手抽出来,尴尬的轻咳两声道,“医生来了,让医生给你检查吧。”
薄远慎深深看了后面的医护人员,无语的扯了扯嘴角,来的真不是时候!
“妈妈,他怎么样了?”宋祁然见宋南枝出来,别扭问。
“生龙活虎的,别担心。”
“谁担心他了?”宋祁然扭过头去,“还不是宋时欢天天打电话问,我替她问的。”
医生检查了一番出来,告诉宋南枝没什么大事了,观察两天就能出院了。
宋南枝这才放下心来,告诉了家里说薄远慎醒了。
宋时欢说想回来,宋南枝想了想,给她请了明天周五的假,连着周六让她回来待上两天。
薄家派了司机给她送回来,她看见宋南枝就立刻瘪了嘴,“妈妈~”
“不哭啊,小哭包~”,宋南枝宠溺的揽过她,轻拍她的后背,“妈妈去开个药,进去看看你爸爸吧!”
宋时欢点点头,进病房的时候眼睛跟小兔子眼睛一样,又圆又红。“爸爸~”,她委屈叫了一声,坐在病床前,豆大的泪珠就跟钱串子一样啪嗒啪嗒无声往下掉。
“诶呦小宝贝”,薄远慎心疼坏了,柔声问,“怎么了这是?怎么还哭上了?是在奶奶家不好吗?是不是薄叙程欺负你了?等爸爸出院就带你回去好不好?”
宋时欢摇摇头,再也绷不住了,趴在病床上大哭,嘴里呜咽着,“我害怕呜呜呜,爸爸,好吓人,他拿刀捅你,都是血呜呜呜,我好害怕,我怕你出事儿......”
“爸爸这不是没事儿吗?很快就能出院了。好了,心肝儿,不哭了,都过去了,咱们不想了”,薄远慎轻拍她的后背安抚,“有你这句话,爸爸这辈子都值了。”
宋时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病床上的被子都哭湿一片。她哭够了,抬起红透的眼睛看薄远慎,脸上都划着好几道泪痕。
“给我们家小公主都哭成小花猫了”,薄远慎拿纸轻轻给她擦眼泪,开玩笑似的打趣,“小姑娘没白疼,知道担心爸爸了,以后不愁没人给我哭丧。”
宋南枝一进来就听见这话,无语道,“你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
薄远慎嬉皮笑脸,“这不是想让她开心一点嘛!”
宋南枝偷偷勾唇,打开保温桶,“吃点粥吧!”像是想到什么,她说,“不是我做的,我妈亲手给你煮的。”
……
书名:我妈竟是带球跑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