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源于网络
回到公寓,宋时欢和梁慕尔洗了个澡,就窝在沙发上说悄悄话,聊最近在学校的事情。两人好久没见了,话多到都说不完,一会儿笑哈哈一会儿吐槽的。
“初三那个作精,前两天又来找安安表白了!”梁慕尔嘟囔道,“我不开心......”
“就是我哥哥班上的那个天天化妆很妖艳的女的吗?”宋时欢问。
宋祁安跟他们都不是一个年级,小时候本来说让他们四个早上一年幼儿园,结果宋时欢吃不惯幼儿园的饭,刚去就上吐下泻。宋如海直接拍板,说明年再去。她不去,梁慕尔就不去,宋祈然也闹着不去。
到最后也干脆说都别去了,但宋祁安却不愿意,说愿意去。
这就导致他们四个同龄人,三个人从小都在一个班,只有宋祁安早上一年学。
宋时欢问她,“她怎么让你不开心了?”
梁慕尔仔细想了想,说,“她可恶心了,上次她还在背后骂我了,被人听见告诉我了……”
梁慕尔说出来之后,心里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因为这个不开心,但其他的原因,她又说不出来,只能把这件事告诉宋时欢。
果然,宋时欢很生气,“她还骂你?她谁啊!凭什么骂你啊?”
“就是上星期。我妈那天让老师告诉我,让我们放学直接去百汇楼吃饭。我和然然就一起去教学楼找安安,让他放学在门口等我们。结果她就在班里宣传我,勾搭弟弟还不放过哥哥。”
宋时欢却很愤愤不平,“她知道什么啊就乱说!等我回去,我天天带你去我哥教室门口转悠,气死她!什么人啊!”
梁慕尔笑了两声,“嘿嘿,不用。安安骂她了,骂的可难听了,你知道安安怎么骂她的嘛!”
“怎么骂的?”宋时欢好奇。
“说你不要因为自己天天勾搭人,就认为所有人都是这样的。笑死我了哈哈哈,那许明娇脸都绿了,娇滴滴说宋祈安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哈哈哈这么搞笑哈哈哈。”
宋时欢笑到要抽过去了,梁慕尔连忙拍拍她的肩膀控制自己的情绪接着道,“这还不是最搞笑的,最搞笑的是她说完之后,安安一本正经的说,”梁慕尔咳嗽了两声,学着宋祈安的语气,“那谢谢你的放过。”
嘴太毒了,实在太毒了!宋时欢抱着梁慕尔笑的肩膀都一抖一抖。她问,“那她怎么前几天又来找我哥表白?”
梁慕尔耸耸肩,阴阳道,“谁知道呢!因为爱吧!”
两人在沙发上抱着抱枕聊的正欢,宋南枝打开书房门,拿着一个文件。
她有些匆忙,里面睡衣都没换,在外面裹了个薄款外套就要出门。
“尔尔,欢欢。你们两个好好在家待会儿哦,我下楼给同事送个文件。”
嘱咐完,宋南枝就急着出了门。
外面已经完全黑了,空气中有些潮,夹杂着青草和泥土的味道,凉风混着冷意,有些风雨欲来的征兆。
宋南枝拿着刚整理好的文件,快步走到门口,四周环顾要找的人。
江昀衡却先发现了她,冲着宋南枝招招手。他穿的很简单随和,脸不算太英俊,但很周正耐看,气质也很儒雅绅士。
宋南枝发现了他,也笑着朝他走过去,将手里文件递给他,“昀衡,抱歉。今天孩子回来,真是忙忘了。”
“没关系的,这东西也不着急。”江昀衡没有一丝不耐,像是朋友一样关心问她,“欢欢回来了?好久没见着这小丫头了。南枝下次有时间带孩子们来我家吃饭啊!我儿子可喜欢哥哥姐姐了。”
听到这个称呼,宋南枝笑的有些勉强,她变相推诿,“瑞瑞很可爱,欢欢他们也很喜欢瑞瑞,有机会我一定让他们去和瑞瑞一起玩。”
“你不来吗?”江昀衡眼中含笑问宋南枝,“瑞瑞也挺喜欢你的,到时候咱们一起带孩子们去玩一玩。”
天气越来越凉,宋南枝打了个寒颤,她伸手裹了裹身上的外套,没说话。
江昀衡是她的下级,今年三十岁,妻子难产早亡,自己带着八岁的儿子。七年前刚进艺术协会时还是个小员工,到现在已经是设计部的部长。这七年他对宋南枝的称呼从毕恭毕敬的宋主席到熟络的南枝姐,最后连姐都不叫了,就叫她南枝。
说实话,宋南枝这些年追求者不少,但只要他们透出想交往的意思,宋南枝就会坚定的拒绝。
但江昀衡不一样,他一开始确实沉浸在妻子去世的痛苦中好几年,但后来慢慢走出来,投入了工作和生活,也对自己的领导产生好感,却迟迟没有表露心意。
但宋南枝毕竟年长他几岁,也明白他的心思,但人家没表白,她也不能直接就挑明,万一是自作多情呢。
宋南枝有些无奈,告诉他,“昀衡,最近太忙了,可能没时间出去玩了。”她又委婉的拒绝江昀衡,“我觉得瑞瑞喜欢我,可能是因为孩子天生对母亲的依赖,昀衡,你可以尝试给瑞瑞找个妈妈。”
宋南枝说完有些心虚,劝人找后妈天打雷劈,但她实在想不出好的办法拒绝。
果然,江昀衡听到这话脸色一变,抿唇一笑,“那还是算了,我们家瑞瑞是只喜欢你。”他开玩笑似得,“不过南枝,咱俩还真挺配的,几个孩子也合得来。”
宋南枝严肃告诉他,“昀衡,我不打算给我家孩子找后爸,更没有结婚的打算。”
“我知道我知道,南枝,我开玩笑的,我对你没那心思,咱们就是好朋友。”
宋南枝无奈点头,她实在没精力去揭穿他,只能委婉拒绝。毕竟她已经记不起自己旁敲侧击拒绝过江昀衡多少次了。
送走了江昀衡,宋南枝转身就想回去。远方打开十几米一声关车门声响起,那关门声大到像是发泄一般。
宋南枝皱眉默默吐槽,谁家的神经病半夜扰民,关个车门不会好好关。
不过当她手腕被拉住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是谁了!
“薄远慎”,宋南枝忿忿盯着眼前的男人,“不是说好不来这里打扰我了吗?”
薄远慎没回答,感受着阵阵凉意的晚风,将自己宽大的外套盖在她身上,将她里面的衣服完全包裹进去,才开口解释,“我一直在车里,没想打扰你。”
“没想打扰我,现在是在干什么?”
薄远慎静默了半晌,小声呢喃道,
“吃醋。”
耳边刮来一阵风,呼啸着将地上的落叶卷起,几片落叶在风中打磨碰撞,发出沙沙的声音。
风太大了,宋南枝没听清,皱眉问他,“你说什么?”
薄远慎抿唇,眼神漆黑如墨,混在黑夜中让人看不清神情。他垂下眼睑,语气闷闷道,“我说,我在吃醋。”
刚才宋南枝和那个男人有说有笑的,他在车里要气疯了。想着宋南枝不喜欢被打扰,他忍着冲动没下车。
但那个男人一走,宋南枝自己一个人走在风里,他就忍不住了……那个男人看起来挺绅士的,但真没风度,自己穿的那么暖和,不知道她穿着睡衣就出来了吗?晚上天这么凉,不知道送她回家吗?
宋南枝这次听清了,她脸色不自然,语气有点冲,“你吃哪门子的醋!”
“我不吃哪门子的醋,我吃那个男人的醋。”
宋南枝:“......”
薄远慎问,“那个男人是谁?”
“跟你没关系。”
“是你男朋友吗?”
“跟你没关系。”
“他在追你吗?”
“跟你没关系。”
薄远慎:“......”
他没再问,他知道宋南枝不会告诉他什么。薄远慎默默跟在宋南枝身后,送她到楼下。
“谢谢你的外套。”宋南枝把外套递给薄远慎。
薄远慎接过来,挑事道,“那个男人不行。这么冷的天,他穿着这么暖和,就给你冻着,不像我,这么贴心。”
“你这样很茶你知道不知道?”
“有吗?”薄远慎耸耸肩,“我只是说实话而已啊!哪里茶了?”
宋南枝无语,“......人家只是我同事,凭什么给我披衣服。”
她说完,也意识到了这句话的瑕疵,看向薄远慎,果然这厮嘴角含着笑,故意道,“哦,原来只是同事啊!同事之间不能披衣服,那我是什么?”
“你是狗!”宋南枝没好气。
“好吧!是狗也没关系。”薄远慎凑到她耳边,将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她的颈窝,语气暧昧道,“不过,我只能是你一个人的狗哦!”
“......”,神.经病。
宋南枝毫不犹豫上了楼。
回到公寓,宋时欢和梁慕尔给她留了灯,两人已经回房间睡着了。
折腾了一天,宋南枝也有点累,但还是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了。
......
半夜
“轰隆”“轰隆”
“清明时节雨纷纷”,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
凌晨两点,外面哗哗下起了大雨,雷声滚滚不停,像是要把漆黑的夜空劈亮。
宋时欢被雷声惊醒,她打开手机,两点二十。她急忙穿上鞋要出去。睡在一旁的梁慕尔也被吵醒,两人想到什么似的,推开门就要出去找宋南枝。
宋南枝早就醒了,已经穿戴好了衣服,见两人醒来,匆匆嘱咐道,“什么都不说了,你们两个就乖乖在这待着,我自己回去一趟。明天晚上让司机来接你们。”
宋祁然小时候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对打雷暴雨天有阴影,一遇到就整宿整宿的噩梦,严重点就高烧不退。
宋南枝刚出小区,就看见门口熟悉的车。薄远慎也看见她,连忙下车拦住她,急声问,“这么晚了干什么去?”
“家里有点事。”宋南枝简单解释,问他,“你怎么还在这里?不至于没钱住不起酒店吧?”
“你在这里,我能睡好。”
“......”,宋南枝没空听他贫嘴,她把家里钥匙递给薄远慎,交代他,“你在正好,欢欢和尔尔在家里,你去帮我看下她俩。”
这晚上还下着雨,她就怕俩人没人看着不听话,晚上偷偷跑回来。
说完,她就开车走了,留下一脸茫然的薄远慎。
宋南枝回去时家里灯火通明。已经来了几十号人,都穿着睡衣,套个外套就来了,显然是都听见了雷声匆忙赶来的。
“妈妈,你回来了。”宋祁安连忙喊她,语气中透着心疼,“然然一直在哭。”
宋南枝跑过去,敲了敲宋祁然的门,柔声开口,“然然,妈妈回来了,你能让妈妈进去吗?”
里面没反应。
林梅急的不行,“怎么办啊!然然一直不让进,天气预报也没说今天打雷啊!”
秦奶奶安慰她,“别着急别着急,咱们再等等,实在不行就开门先闯进去。”
宋南枝又敲了敲,“然然,你不是一直想要那款限量版模型吗?妈妈明天带你去买好不好?你得先开门,妈妈才能带你去,是不是?”
里面还是没动静。
这下轮到宋如海急得团团转,他平时对宋祁然嘴上嫌弃,但这几个孩子,他心里比谁都疼。
宋祁安扶住宋如海安慰他,让他别担心。秦勉也敲宋祁然的门,“然然,我是大哥,你开门好吗?我们都很担心你,你让我们开门看看你好吗?”
依旧是无人应答。
梁镇山叹口气,语气询问的问宋南枝,“实在不行拿钥匙打开,他一直在里面自己待着也不行,万一出什么事可怎么办?”
宋南枝点点头,吩咐佣人拿来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她示意不要让这么多人进去,只是自己走了进去,里面没有宋祁然的身影,她轻声喊,“然然宝贝,你在和妈妈玩捉迷藏吗?你在哪里啊?”
宋南枝轻手轻脚找,最后在衣柜里发现了宋祁然,他把自己用衣服和被子严严实实裹了起来。
宋南枝把外面的束缚给他一一剥下,宋祁然双手捂着耳朵,看见是宋南枝来了,委屈再也挡不住,他呜呜咽咽哭着,“妈妈,雷声太难听了,他们打我......”
宋南枝揽过他,“不怕啊然然,不怕,都过去了,谁也不会在抓走我们然然了,我们然然小时候不是说,要做最勇敢的男子汉保护妈妈和妹妹吗?”
宋南枝一下一下拍着他,像小时候一样哄他,给他唱歌哄他睡觉。
不知多久,雷声渐消,只剩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宋南枝面带疲惫从房间出来。
一群人着急围着她问,“然然睡了?”
“放心吧,没事了,已经睡着了。”宋南枝回答,“太晚了,大家都先回去睡吧,今晚我守着他。”
“我守着吧”,宋北延道,“不然欢欢和尔尔明早看见你不在。”
宋南枝想到薄远慎,心里下意识觉得他是靠谱的,她开口,“没事,她们俩知道我回来了,明天我让司机去接,然然这边离不开我,晚上闹起来你们哄不住。”
这确实是,宋北延没在坚持。
城南公寓,薄远慎用钥匙打开门,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进去。
一进去就看见两个穿着睡衣的小女孩窝在沙发上,看得出心情有些低落,互相垂着头都不说话。要不是知道这俩小姑娘感情好得很,薄远慎都要怀疑两人吵架了。
宋时欢见到他有些惊讶,“爸爸,你怎么来了?”
“你妈妈让我来的,叫我看着你们。”
“哦。”宋时欢声音沮丧。
“怎么了?”薄远慎坐过去,关心道,“出什么事了吗?”
宋时欢要哭了,“担心我二哥。”
“宋祁然?”薄远慎拧眉,心中也泛起担心,宋祁然出事了?
“嗯,”梁慕尔语气也低落,小声解释,“宋祁然怕打雷。”
宋祁然怕打雷?薄远慎很惊讶,宋祁然那个性格竟然怕打雷?
只是两人担心成这样,他又想起宋南枝匆忙的模样,询问道,“很严重吗?”
“挺严重的。”宋时欢揪着自己的衣服,声音已经有些沙哑,“爸爸,我好担心我哥哥,你能带我回家吗?”
薄远慎虽然很想知道宋时欢家在哪,但想到宋南枝嘱咐他不许带两人过来,他不该趁虚而入,便歇了这心思。
他摇头,“不可以,外面又是下雨又是打雷,你这小身板出去溜一圈就要感冒。”
宋时欢低头,委屈道,“可我担心我哥哥。”
梁慕尔提议,“咱们打个电话问问吧!”
宋时欢点头,拨通了宋祁安的电话。
宋祁安过了一会儿才接,显然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他关心的声音在话筒传出,“欢欢?你怎么还没睡?”
“听见打雷了!担心宋祁然。”
梁慕尔也担心,问他,“宋祁然现在怎么样了?”
宋祈安,“老样子。但你们也别太担心,现在睡下了。”
他那边声音有些嘈杂,时不时夹杂着叹气声、着急的脚步声、还有安慰的声音。
薄远慎忍不住开口,“安安,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你怎么在?”宋祁安语气有些惊讶,“不过也好,你看着点她俩。”
宋祁安叹口气,“没什么事,宋祁然这是老毛病,得让我妈安慰才行,一会就好。”
“安安,和谁说话呢!”突然,话筒里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声音。
宋时欢一哆嗦,拉着薄远慎的胳膊,小声告诉道,“是我外公。”
话筒里宋祁然的声音大了点,“外公,是欢欢和尔尔的电话。”
“欢欢和尔尔?把电话给我,我跟她俩说两句。”
宋时欢和梁慕尔一愣,连忙把食指放到嘴边,让薄远慎闭嘴。
薄远慎感到好笑,但也配合着不再说话。
话筒中传来一阵声音,手机交到了宋如海手里,对面的嘈杂声也越来越清楚。
“欢欢呐,是外公。放心吧,然然没事,你妈妈已经来了。你和尔尔早点睡,别担心这边。”
宋如海刚才中气十足的声音已经变得十分温和。
电话那头瞬间传来七嘴八舌的声音,有几位爷爷奶奶、林梅、秦勉、宋北延等人,无非就是让两人别担心,早点去睡。
宋时欢和梁慕尔聊了一会儿,心安下来一些,就挂断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宋南枝给宋时欢发信息说宋祁然已经睡下了,她晚上回不来了,让两人安心去睡觉。
薄远慎看见信息也安下心来,打开与宋南枝的聊天框问【然然怎么会怕打雷?】
【他没什么事,就是小时候被雷声吓过,所以有心理阴影。】宋南枝含糊其辞糊弄过去【你随便找个房间睡吧,今晚麻烦你看着她俩了。】
薄远慎看着这条信息皱眉,他不喜欢宋南枝对他这么客气。
【不麻烦,女儿也是我的,你侄女就是我侄女。】
【我能睡你房间吗?】
宋南枝没回。薄远慎有些失落。
过了一会,信息闪烁。
【随便。】
薄远慎眼睛亮了亮,正大光明就进了宋南枝的房间,被子上熟悉的味道很安心,他迷迷糊糊就进了梦乡。
一大早,薄远慎就起来给俩孩子做饭。好在宋南枝家里东西还挺全。
宋时欢和梁慕尔晚上折腾了一回,早上一直没醒。薄远慎想着让两人多睡会儿也没去喊,醒了之后再把早饭热一下就行。
他现在照顾孩子越来越得心应手,做完饭就问宋南枝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老婆大人】:没事了,宋祈然有点发烧,带他来医院了。
【薄远慎】:他怎么样了?严不严重啊?
【老婆大人】:没什么事,吊水呢,医生说吊两天水就好了。
【薄远慎】:好的老婆,没事就好。你看我在给两个孩子做饭。看我做的早饭[图片][图片]
【老婆大人】:嗯,晚上我就让人去接她们。
【薄远慎】:我直接给你送去。我反正也闲着没事干。
【老婆大人】:你闲着没事干不回家?
薄远慎毫不客气的把容琛拉出来【容琛要等他老婆一起回家,非让我在这里陪他。我没办法,谁让我是他哥?】
【老婆大人】:......
外面还下着小雨,薄远慎给宋时欢和梁慕尔做了一天饭,伺候的特别到位,吃饭怕噎到就给人榨果汁,饭后水果洗干净不行,得削皮去核切块装盘一条龙,还要端两人面前去,就差亲手喂了。
梁慕尔羡慕极了,“三三,原来你在黎城过的这神仙日子。我爸要是这样对我就好了……他天天不使唤我不错了,而且薄叔叔做饭也太太太好吃了!”
薄远慎笑道,“尔尔有机会来叔叔家,叔叔还给你们做饭。”
“好呀好呀!”
宋时欢却有些不好意思,这段时间薄远慎确实恨不得事事都帮她打点好,甚至会根据天气的干燥程度给她选择带什么水。
薄远慎对这些却不以为意,他以前自认为不是一个会溺爱孩子的人,甚至不喜欢孩子。但想象和现实还是有点差别,他和宋南枝的孩子,他视若珍宝。
今天一天都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到了晚上,天空还泛着不正常的黄,落叶萧瑟的飘着,气氛有种莫名的凄凉。
“这天不正常啊!”梁慕尔撑着伞看着这天空,“啧啧”两声。
宋时欢也皱着眉点点头,她总感觉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像是下一秒就要出什么事儿了,反正是不太妙。
薄远慎让她们别多想,给两人打开车门,让她们注意别着凉。
很快就到了陵园,清明节来扫墓的人不少,但晚上这时间就有点零零星星。
“爸爸,我们不从正门进,往右拐,有个小南门,里面有个专门的墓区,我要去那里。”宋时欢道。
当时家里为了隐蔽性和安全性,在郊区陵园买下来一处私密的园区,只能他们进。
薄远慎点头,给他们送去。小南门确实很隐蔽,有一个铁门和一个破旧的安保室,外面还有杂草挡着,安保室门口还有两个军官扛着枪看守,看陌生的车子想进去,两人拿枪拦下来薄远慎的车,“这里不许进。”
宋如海的警卫参谋郑申龙正好出来迎接,连忙让两个军官把枪放下,对两人道,“您两位可算来了,就等您俩了!”
薄远慎看着眼前两个军官陷入沉思。
他告诉宋时欢和梁慕尔,“别让大家久等着,快进去吧!”
郑申龙带着两人进去,宋时欢瞥眼看了一眼保安室里喝茶的保安,道,“保安叔叔怎么换了?”
里面保安放下茶水,赔笑道,“以前保安半年前就生病辞职了,我来了半年了。”
宋时欢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跟着郑申龙进了园区。
薄远慎和两位军官面面相觑,知道军规严明,他不自讨没趣,没指望能套出来什么话,开车去了几十米外一个隐蔽的地方待着。
他打电话给林越,“查一下,京城军方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有谁。”
薄远慎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方向盘上,眼神微眯,军方吗?他之前见到宋北延,以为宋南枝家里经商,后来以为是从政,现在看来,是和军方扯上关系吗?
想到有个当兵的岳父,薄远慎头疼不已,看来当真得褪层皮了……
只是没等来林越的电话,薄远慎等来了容琛的电话。
容琛听起来有些着急,“哥,你在哪?”
“郊区陵园。”
“你怎么跑墓地去了?电话里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发个位置我来找你。”
薄远慎给了容琛一个位置,容琛没一会儿就到了。他看着这杂乱的地方还守着俩军官,吐槽道,“这地儿还有人守呢?”
薄远慎:“......闭上你的嘴,说事儿。”
容琛也正经起来,将一沓资料和文件递给他,薄远慎边看,容琛边解释,“这几年咱们查的事情有眉目了,三年前我和年婳遭遇车祸,肇事司机背后的雇主,不是叫季方城吗?你知道前一段时间,云城那个最大的贩毒集团总部被端了吗?”
薄远慎“嗯”了一声,那个贩毒集团猖狂了几十年,近期才被端。只是,“季方城和那伙贩毒集团什么关系?”
容琛抽出来一份资料,介绍道,“季方城,36岁,化名刘瑞,十岁就跟在云城黑老大身边。他这些年在贩毒窝帮着黑老大杀了几十个缉毒警察,黑老大很器重他,这些年都混到二把手了。但你猜怎么着,几个月前他亲手杀了黑老大,跑了!那贩毒集团一时间乱了,让警方抓到了马脚,一窝全端了。”
薄远慎皱眉,“他这么做没有理由。”
容琛手掌一拍,“谁说不是呢?你说他要篡位吧!他杀了自己老大就跑了!你说他是警方卧底吧!那些缉毒警可全是他亲自揪出来的,一个没有保。”
“不管怎么样,”薄远慎一顿,眼神微眯看向容琛,笃定道,“这么多年,我们调查方向是错的。你和年婳当年出车祸,我们一直在排查我们的仇家。其实不是的,季方城,是年婳的仇家。”
容琛也猛的被点醒,“哥,你是说......”
薄远慎点点头,“你不要忘了年婳哥哥是干什么的,公安厅工作。云城贩毒集团被端上过新闻,这几十年的调查主力就是京城警方。警方和毒贩不共戴天,也许这就是季方城报复年婳的原因。”
容琛有些苦涩,“她当年离开,说有苦衷不能说......”
“或许吧,涉及到这个层面是真不能说。当年出了那场车祸,险些让你丧命,也许也是不想拖累你。她走后你确实没有危险。算算时间,她是在贩毒集团被端后才回来,我们都误会她了。”
薄远慎看容琛有些失落,安慰他,“你们现在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陵园墓前,
宋时欢和众人在一个单独的墓区,里面墓碑排列整齐,庄严肃穆,墓碑有的有名字和照片,有的是空的,像是随时等着被添加。
他们站在其中一个墓前,上面放满了花和祭品,墓碑前干干净净,一看就是有人经常打扫。
墓前一众人都穿着黑衣,面色严肃。傅华强将一杯白酒洒在墓碑前的空地上。郑重道,“老年,这么多年了,你和弟妹就放心吧!婳婳这么多年一直都好,也找到了心爱的人,我替你调查过,很不错。还有想想,很可爱。还有你当年没完成的梦想,那伙贩毒集团,我、还有如海他们几个,前一段时间都给端了。”
说完,他的眼里闪过泪花。
年婳过去扶住他,她看着墓碑上男人憨厚的脸,上面刻着缉毒烈士——年建业。没有子女署名,也没有任何亲人署名。
年婳哑声安慰,“爸,我爸九泉之下听到这个消息,也会欣慰的。”
傅华强点点头,把想想喊过来,“来,想想,给你外公磕个头,让他看看你。”
想想正扒着宋祁然的腿不放开,他躲在宋祁然身后,有些害羞。
傅竞川刚想把年想从宋祁然腿上扒拉下来,宋祁然制止,“小叔,我劝劝他。”
傅竞川点头。
年想出生的时候,宋祁然那时候不懂事,对刚出生的小孩儿很新奇,争着抢着要第一个抱的他,可能就是这种莫名的羁绊,想想特别听宋祁然的话。
“想想。”宋祁然戴着口罩,经历了昨天的事儿,他有点发烧,此刻面色有些苍白,嗓音虚弱的告诉年想,“你忘记年爷爷了吗?这是你亲外公,你今年长大了,该去给你外公磕个头了,快去!”
闻言,想想才“哒哒”跑过来,又扒上了傅华强的腿,“外公~”
“诶”,傅华强应了一声,指着墓碑上的男人,“这也是想想的外公,想想给外公磕几个头好不好?”
想想点点头,跪在墓碑前认真磕了三下,直起腰来奶声奶气说,“外公你好,我是想想,以后我会记得想你的。”说完,他看向年婳,想要得到夸奖。
本来就绷不住的年婳彻底破功,捂着嘴在旁边小声哭起来。宋南枝示意宋时欢一下,宋时欢立马会意,跑过去给年婳递纸,“小姑姑,擦擦眼泪,年爷爷看见该担心了。”
等年婳缓过来,大家移步去了后面的两个墓碑。
两个墓碑是一对母子。母亲叫梁怀静,黑白照片笑颜如花,才二十六岁就没了。儿子更小,叫梁景明,才五岁。
这是梁老爷子的亲生女儿和亲生外孙。梁怀静要是没出事,也该和宋南枝是一样大的。梁景明也不该......他该和宋祁然他们差不多大,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梁慕尔跟着梁镇山,给梁怀静摆上祭品。梁慕尔供完,就躲在秦琴后面偷偷抽泣,也不敢发出太大声音。
宋南枝也过去蹲在梁怀静墓前,轻轻摸了摸她的脸,将手中自己亲手包的花放在墓前,泪水悄悄滑落,“姐,今年我还是给你带了你喜欢的白桔梗。”
众人看到这里实在是没绷住,宋南枝和梁怀静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就像现在的宋时欢和梁慕尔,整天如胶似漆。
唯一不同是梁怀静成熟很多,从小就护着宋南枝,带她玩这玩那,宋南枝很多第一次,都是梁怀静带着尝试的。
宋南枝大学期间,她也总冒着被宋如海骂的风险,偷偷给她打过几次钱,她不敢打太大数额,但也能让宋南枝手头宽裕一段时间。包括宋南枝在大学谈了恋爱,整个家也只有梁怀静知道,梁怀静帮着她隐瞒,这也成了她后面最后悔的事情。宋南枝怀孕,她比自己怀孕还难受,愁的整夜睡不着觉,头发大把大把的掉。宋南枝生孩子,她只给宋南枝准备了礼物,祝贺她成为妈妈。孩子生下来,她也不让宋南枝操心,总是帮她带孩子。
梁怀静的死亡,宋南枝受到的打击很大。
早上的风很萧瑟凄凉,吹在每个人的脸上却很轻柔温和,像是一个温柔的人笑意盈盈的抚摸着人们的脸。
秦勉作为大哥,带着几个弟弟妹妹,在后面几十个墓碑前都整整齐齐摆放上了一束鲜花和一杯好酒。
最后,由傅华强和几位老爷子带头,对着这几百座墓碑行了军礼,深深鞠上一躬。宋如海沉痛开口,“各位,你们放心,你们的家人这么多年都妥善安置,当年的贩毒集团如今也被剿灭。杀害你们的季方城,我们一定会竭力找到。”
“待到他日,宋某和几位弟兄们,提着季方城项上人头来祭拜各位。”
完成所有事情,众人才要离开,
宋南枝看了眼信息,瞳孔猛的一缩。
【薄远慎:陵园外面有人埋伏,藏好不要出来。】
……
续下一篇:
扑通毫不犹豫跪下,他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众人瞬间有些目瞪口呆
如侵立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