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首逍遥诗词,看似疏离人间,实则将红尘万象纳于方寸之心

绮菱评情感生活 2025-02-28 12:15:36

11首诗词,11重逍遥,11种悟——

李珣以江湖为榻,贯休以清虚为舟,延寿以禅心为镜,德诚以空船载月。

他们的逍遥,或隐于城东草堂,或没于秋江烟雨,或煎茶听风,

不再逃离红尘,却皆在红尘中辟出一方净土,

看似疏离人间,实则将红尘万象纳于方寸之心。

以枯淡之笔,写尽人间至味。

原来逍遥,未必是远遁世外,而是于喧嚣中修得一片澄明。

—「01」—

《渔歌子·荻花秋》

五代·李珣

荻花秋,潇湘夜,橘洲佳景如屏画。

碧烟中,明月下,小艇垂纶初罢。

水为乡,篷作舍,鱼羹稻饭常餐也。

酒盈杯,书满架,名利不将心挂。

秋风拂过荻花,潇湘的夜色如墨染就,橘洲的山水在暮色中若隐若现,恍若一幅水墨屏风。李珣,这位五代的隐逸词客,独坐一叶扁舟,于碧烟缭绕、明月清辉之下,垂纶而钓。钓线入水无声,却似抛却了尘世的喧嚣;舟随波荡,心亦随流水远游。他的家,是这一汪江湖,是这竹篷低矮的船舍。鱼羹稻饭的清简,胜过人间珍馐;一杯浊酒,一架诗书,便是他全部的富足。名利如浮云过眼,他早将心挂于云外,只留一身蓑衣,半船月光。

有人说,隐士的孤独是清冷的,可李珣的孤独却自有温度。他无需雕梁画栋的楼台,亦不需金樽玉盏的浮华,江湖的烟波已足够填满他的襟怀。夜半垂纶,钓的或许不是鱼,而是天地间的空明;杯酒入喉,品的或许不是醉意,而是人世的淡泊。他将自己化作江湖中的一苇,任风来雨去,只与明月对望,与诗书共老。这般逍遥,看似轻描淡写,却需以一生的清醒,换一世的从容。

—「02」—

《野居偶作》

唐·贯休

高淡清虚即是家,何须须占好烟霞。

无心于道道自得,有意向人人转赊。

风触好花文锦落,砌横流水玉琴斜。

但令如此还如此,谁羡前程未可涯。

贯休,这位唐代的诗僧,以枯笔写尽人间清寂,以禅心照见世外桃源。他的居所无需名山胜水,高淡清虚便是归宿。世人总爱追逐烟霞缭绕的仙境,他却笑问:若心无尘埃,何处不是云霞?修道本是无心之事,刻意求之,反落窠臼;人情若有攀附之念,便成负累。他静坐山间,任风拂落花如锦绣铺地,听溪水漫过石阶似玉琴轻吟。这般光景,不费一钱一力,却胜过千般繁华。

有人问他,可羡那前程未卜的功名?他提笔写下:“但令如此还如此。”此生若能守住这一隅清净,任窗外花开花落、水涨水消,便是圆满。他的诗中,不见佛门的肃穆,却有禅者的通透;不见隐士的孤傲,却有凡人的自足。他像一株野草,生于石缝,长于风雨,却自有一份倔强的生机。这般逍遥,非避世而居,而是以心为镜,照见万物的本来面目。

—「03」—

《山居诗》

宋·释延寿

怡和心境了然同,大道无私处处通。

举世岂怀身后虑,谁人暂省事前空。

门开岩石千山月,帘捲溪楼一槛风。

羸体健来知药力,缘心寂后觉神功。

永明延寿,北宋的高僧,以禅入诗,以诗证道。他的山居,是心境的倒影——怡和澄明,与大道相契。世人总为身后事忧心忡忡,他却说:大道无私,何须计较得失?推开门扉,千山明月倾泻而入;捲起竹帘,一槛清风不请自来。病弱之躯因药石得愈,寂灭之心因禅定生光。他的修行,不在蒲团之上,而在与山川草木的对话中。

有人不解:山居寂寞,何以自处?他笑而不答,只指那溪楼外的明月与松风。明月亘古如斯,照过帝王将相,亦照过樵夫渔父;松风四季流转,吹过庙堂之高,亦吹过江湖之远。他独坐其间,恍然悟得:逍遥不在身外,而在心头的方寸之地。世人求神问道,他却在煎茶采藤的日常里,窥见了永恒。这般逍遥,是放下执念后的轻盈,是勘破虚妄后的坦然。

—「04」—

《渔父词·楞严一笑》

宋·法常

此事楞严尝露布,梅花雪月交光处。

一笑寥寥空万古,风瓯语,迥然银汉横天宇。

蝶梦南华方栩栩,珽珽谁跨丰干虎?

而今忘却来时路,江山暮,天涯目送飞鸿去。

梅花与雪月交辉的寒夜,天地间一片银白,恍若佛经中“楞严”的偈语悄然显化。法常,这位宋代的禅门画僧,独坐于冰霜凝结的江畔,忽而仰天一笑。笑声穿透长空,似将万古的执念尽数抖落,唯余星汉横斜,银河倒悬于苍穹。他说:“蝶梦庄周,栩栩然不知谁为蝶、谁为人;丰干禅师跨虎而行,又有几人识得真面目?”语罢垂首,却见江山暮色四合,鸿雁掠影而过,恍然惊觉——来时路已杳然无痕。

世人读此词,总问:“一笑如何空万古?”法常不答,只指那梅雪相映的澄明之境。梅是寒中骨,雪是心头净,月是性空光,三者交辉处,恰如禅者顿悟的刹那。他笑,笑的是人间痴儿总在“蝶梦”中颠倒,笑的是“丰干骑虎”的传说成了虚妄的执相。而他自己,早已抛却来路与归途,如鸿雁远逝,唯留一抹孤影融于暮色苍茫。这般逍遥,非狂非傲,而是以冰雪为镜,照见本心的澈净无痕。

—「05」—

《踏莎行·人问山中》

宋·张抡

人问山中,因何无暑。

山堂恰在山深处。

藤阴满地走龙蛇,泉声万壑鸣风雨。

且弄青松,休挥白羽。

相逢况有烟霞侣。

长天一任火云飞,夜凉踏月相将去。

山中的清凉从何而来?张抡笑指那云深之处——藤蔓盘曲如龙蛇游走,织就一地浓阴;飞泉跌落千岩,轰鸣声似风雨骤至。他的草堂便隐在这幽邃之地,松涛为帘,烟霞作幕。世人挥白羽扇驱暑,他却说:“且弄青松,自有凉意穿襟。”更难得的是,山中偶遇的皆是烟霞之侣,相逢一笑,便知是同道中人。

暮色渐沉时,长空赤云如火,他却与友人踏月而行。月光如水,洗净了白昼的炽热;松影婆娑,掩去了尘世的喧嚣。有人问他:“山中无暑,可是因这藤阴泉声?”他摇头:“心无躁火,则酷暑自消。”语毕,拂袖而去,身影没入深林,唯余泉声与月色交织成韵。这般逍遥,不在避世,而在心似青松——任它火云烧天,我自根扎岩缝,枝叶向月而生。

—「06」—

《清平乐·木樨》

宋·朱敦儒

人间花少,菊小芙蓉老。

冷淡仙人偏得道,买定西风一笑。

前身原是疏梅。

黄姑点碎冰肌。

惟有暗香长在,饱参清露霏微。

秋深时,人间众芳凋零,菊残芙蓉老,唯木樨(桂花)悄然独放。朱敦儒,这位自号“清都山水郎”的宋人,偏爱的便是这冷香幽绝的花中仙客。他说:“冷淡者方近道。”西风肃杀中,木樨不争春光,不慕夏艳,只以碎金般的花朵买断秋色,赠人间一缕清笑。

若问木樨的前身,他笑答:“许是那孤山疏梅,历尽寒霜,转世为金粟缀枝。”黄蕊如星子点破冰肌玉骨,暗香浮动,似禅者入定后的余韵,须得静心方觉。有人折桂簪鬓,他却独坐花下,任清露沾衣,细参这一味“无味之香”。世人多爱牡丹之艳、莲之洁,他却说:“浓烈易逝,唯有这冷淡的香,能穿透岁月,与西风共老。”这般逍遥,是木樨的宿命,亦是词人的自况——不必万人追捧,只需一方静土、半帘秋月,便足以修成仙骨。

—「07」—

《题画》

元·倪瓒

僦得城东三亩居,水光竹色照琴书。

晨起开门惊宿鸟,诗成洗砚没游鱼。

倪瓒,这位元代的画隐,以枯笔淡墨写尽人间清寂。他在城东租下三亩薄地,筑一草堂,临水而居。水光潋滟,竹影婆娑,映得案头琴书皆染碧色。晨起推门,惊飞了栖宿的鸥鹭;诗成掷笔,洗砚的涟漪惊散了池中游鱼。这般生活,看似简素至极,却暗藏乾坤——水是砚池,竹为笔架,天地万物皆成他的文房清供。

有人问他:“何不画繁华市井、金碧山水?”他笑指窗外:“此处水竹,胜过千幅丹青。”世人求画,他赠以空白;世人求诗,他答以沉默。唯有在晨昏交替时,他才提笔蘸墨,将满池波光、一庭竹影,凝成纸上几缕疏淡的线条。他的逍遥,是孤绝的——如池中游鱼,倏忽来去,不留痕迹;如惊飞的宿鸟,振翅一瞬,便隐入云深之处。

—「08」—

《山居吟》

元·清珙

禅余高诵寒山偈,饭后浓煎谷雨茶。

尚有闲情无著处,携篮过岭采藤花。

清珙,这位元代的高僧,山居岁月如一碗谷雨茶——初尝清苦,细品回甘。禅坐之余,他高声吟诵寒山子的诗偈,声震林壑,惊落松针如雨;斋饭之后,他慢煎谷雨新茶,茶烟袅袅,与山雾共舞。茶香未散,闲情已起,索性提一竹篮,穿岭越涧,去采那无人问津的野藤花。

藤花淡紫,零星缀于苍崖,似禅者偶露的微笑。清珙攀岩折枝,不惧险峻,只因他深知——真正的闲情,须向险处寻。归途上,藤花盈篮,山风满袖,他忽而顿足长笑:“采藤花与采心何异?不过是将山野的幽寂,别在衣襟上罢了。”这般逍遥,是禅者的游戏——以寒山诗为杖,以谷雨茶为舟,采藤花时,已采尽人间多余的心思。

—「09」—

《船子和尚偈》

唐·德诚

千尺丝纶直下垂,一波才动万波随。

夜静水寒鱼不食,满船空载月明归。

德诚,唐代的船子和尚,一竿独钓寒江,钓的是禅心,还是明月?千尺钓线垂入深渊,波痕荡开,涟漪如偈语层层扩散。夜色沉寂,江水沁骨,鱼群深潜不现,他却端坐船头,纹丝不动。直至月满中天,收竿归去,船中无鱼,唯有月光铺满船舱,粼粼如银。

有人讥他:“空船而归,岂非徒劳?”他反问:“鱼在水中,月在虚空,何者更真?”垂钓的禅机,原不在得鱼,而在与天地共此一刻的澄明。丝纶千尺,钓的是心头的妄念;空船载月,载的是性空的妙谛。这般逍遥,是渔者的顿悟——舍了满载的期许,反而装下了整个江天的月色。

—「10」—

《渔蓑》

元·谢宗可

翠结香莎付钓舟,一竿风雨不须愁。

苔矶夜泊披寒去,苇岸昏归带湿收。

月冷笼衣眠柁尾,天晴随网晒船头。

羊裘莫笑狂奴错,也著烟波万顷秋。

谢宗可的渔蓑,是烟雨江湖的铠甲。蓑衣以香莎编织,浸透风雨,却比锦袍更暖;钓竿一柄,挑起斜风细雨,也挑起半生萧散。他夜泊青苔石矶,披寒独去;暮归芦苇岸边,携湿而归。月冷时,蜷卧船尾,蓑衣为被;天晴时,晾网船头,日色为衾。

世人笑他:“披蓑垂钓,岂非痴狂?”他反嘲:“羊裘钓客严子陵,不也终老江湖?”说罢,振衣而立,任万顷秋波染透蓑衣。他的狂,是看透了功名的虚妄;他的痴,是恋上了烟雨的清寒。这般逍遥,如蓑衣上的水珠——滚落时晶莹剔透,纵入江湖,便与秋水同寂。

—「11」—

《渔父曲》

元·叶颙

雨过暮云收,江空凉月出。

轻蓑独钓翁,一曲秋风笛。

宿鹭忽惊飞,点破烟波碧。

叶颙笔下的渔父,是秋江夜色中的一阙孤韵。暮雨初歇,云散月升,江天澄澈如洗。老翁披轻蓑,倚孤舟,横笛吹秋。笛声清冷,惊起苇丛中栖宿的白鹭,振翅时搅碎一江碧影。

有人问:“独钓寒江,可觉凄清?”老翁不答,笛音却陡然转亮,似在笑答——“鹭飞破碧,正如笛声破寂,皆是天机偶露。”他的钓竿无饵,钓的是月影沉江;他的笛曲无调,吹的是秋风入骨。这般逍遥,是孤绝中的圆满——白鹭飞远,笛声散尽,唯有江心秋月,与他默然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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