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时兆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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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假日的第一天，我带月月去我表妹店里给娃挑衣服。

说心底话，真的感觉很亏欠孩子。我是个懒惰到得过且过的人，生活中没啥仪式感。又兼乱七八糟各种胡忙，孩子基本都是她爸在管理。

我是间歇性努力，人又已到了半百，体力多有不跟。所以，每晚孩子回来或早晨上学时候，我要么躲在被窝里享受肤浅的放松，要么坐在电脑前苦思冥想敲字码文。

孩子懂事，匆匆处理完杂事就又忙着写作业，沟通交流并不太多。还好我一直注重沟通的质量，在有限的话语中努力把我的支持或帮助传递给她。

表妹在北环实验幼儿园对面，开了一家“爱奈儿童装店”。经营中高档的童装。现在的孩子孩子普遍长得快，说是童装，有的版就算大人穿也绰绰有余。

月月十四了，正处于大人和小孩之间的特殊地带。选衣服略有些不尴不尬：大人款的穿着太正统老气，小孩版的又有些幼稚呆萌。

表妹看见外甥女来很热情，问月月想穿啥样的。闺女说想穿黑色的。表妹就先给她拿了一件面包服款的羽绒服。闺女试了一下，有些下肩，宽宽松松的，肯定穿着比较舒服。她就说要这件。

表妹接着又递给她了两件，都是黑的，其中一件是今年流行的黑金款，比较修身，感觉人也很精神。闺女都试了一下，脱下来。

表妹推荐她要这件修身款。闺女犹豫了下，又把面包款的上身试了试，站在试衣镜前转了一圈，说还是要这件吧。

明显的，修身款的更显身材。但在她整个试衣的过程中，我在她周围，帮助她穿脱了下，表示了老母亲的关怀，基本没有太表示观点。

因为我和老张私下商量过，孩子们大了，我们也逐渐变老了，能量不可避免在逐渐走低，要从孩子们生活中往后退。能做的就让他们自己做主。

实在需要帮助的，我们再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既想逐步培养出他们的责任和担当，也想给我们自己留出一些空间和机会。

我俩这一对贫贱夫妻，和很多平凡夫妻一样，一生经历了太多的艰难和坎坷，我们希望善待未来逐渐老去的光阴。

闺女试完袄，又试了条加绒的牛仔裤。裤子一步到位。她本来腿就长，穿上很合适。然后表妹又拿出一件粉色、一件黑色的内搭。

闺女看了一眼，接过来那件黑色的。因为是在自己人的店里，平时本就不太爱说话的闺女表情比较轻松。

黑色本就比较百搭，穿在稚气未脱的小少女身上，自然非常好看。可是如果再搭配外边的黑袄，就稍微沉闷了些。

我想建议她穿粉色的念头刚一冒出，便被我压了下去。“不忘初心”！方针既定，那就能少说少说，能不说不说。

购物之旅非常愉快。闺女的春节战袍完美搞定。

假日的最后一天，刚好是元旦。听说古镇赊店有古玩庙会，外边又阳光灿烂，是难得的冬日情暖，我们三口人便出发了。

在山陕庙外的广场上转了一圈，过了一顿眼瘾。又沿着老街步行转了转，发了发怀旧的感慨。老张去提车，我和闺女有意走到了一家是会员的鞋店。想给她买双加绒鞋，搭配闺女的春节战袍。

店员根据我们的要求，给闺女找了一双咖底咖条的运动鞋。闺女穿上试了试，又脱下来换了双黑底黑条的。她一直对黑色情有独钟。

然后，店员又给她拿来一双底子稍厚、前边略宽的款，还有一双前边带花纹的款，让她自己挑选。闺女把三双都试了后，第二次把黑底黑条的穿上了一只。我和店员都让她把两只都穿上，在室内转一转，找找真实的感觉。

她也很赞同，就把两只都穿上，在室内转了两圈。我家娃的腿比例长，新鞋一穿，连裤子都显得有些吊腿短。我站在一边，有点和店员，也有点和闺女、还像是自言自语：“真是长得太快了……”

闺女在店里转了一个来回，一边感受着新鞋的感觉，一边说：“就要这双吧！”说的同时，她用眼光看了我一下。我马上感受到了她的感受：看似再做决定，其实也在征求我的意见。

我马上表达我的观点：“问你自己的感受。你觉得合适就行。”这下闺女大胆了：“那就要这双吧。”

坐在回程的车上，暖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我们一家三口身上。张师傅手握方向盘，习惯性一脸满足，嘴里哼哼咛咛。

我看着身旁的闺女，再次向她重复：“以后你大了，很多事可以自己做主了。类似买衣服、鞋子这样的小事，不用太征求我们的意见，你自己决定就好。你自己的感受最重要。别为了满足别人而委屈自己。”

月月在我身旁，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看着她一脸开心，我也觉得非常轻松。

对，就这样，让他们的课题归他们自己。我和老张以后的课题，就是要逐步地退出孩子们的生活，多散散步，养养身体，尽可能在拉长生命长度的同时，过好未来的每一个平凡的日子。

*作者︱时兆娟：方城县作协副主席，南阳市作协会员、现任教方城七小。「青眼有加qyyjtcq」专栏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