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明末许大受所著:《圣朝佐辟》对西洋夷鬼之物如此说: " 纵巧亦何益于身心?……自鸣钟,不过定刻漏耳!费数十金为之,有何大益?桔槔之制,曰人力省耳,乃为之最难,成之易败,不反耗金钱乎?火车(此指火炮)等器,未能歼敌,先已火人,此又安足尚乎?"
二,许大受认为所谓欧美各国子虚乌有,因为中国历代书籍中没有记载:
“彼诡言有大西洋国,彼从彼来,涉九万里而后达此。按汉张骞使西域,或传穷河源抵月宫,况是人间有不到者,《山海经》、《搜神记》、《咸宾录》、《西域志》、《太平广记》等书,何无一字纪及彼国者。”
三,明朝人李王粲,他在《劈邪说》中骂利玛窦(传教士)道:"近复举其伎俩一二,如星文律器,称为中土之所未见未闻,窜图订用,包藏祸萌。不思此等技艺,原在吾儒覆载之中."认为西夷的洋物器都是我们古书中早记载了的.
四,邹维琏在《辟邪管见录》中认为“天主”这一称号凌驾于三王周孔之上,“从来大变,未有甚于此者。”
五,广湉《辟邪摘要略议》认为天主教传教士:“以彼国之邪教,移我华夏之民风,是敢以夷变夏”
六,蒋敦复在给英国大使的信中说:“中国之教,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出于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之教外,即入乎禽与兽之中……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之教敦仁之至,义之尽,天理人情之正,无一毫矫强于其间。事非先圣昔贤之所论述,物非六经典籍之所记载”
七,王炳燮于同治十一年(1872)上奏折道:"西夷之宗教乃有害于国,中国之人自有中国之教,为中国之子民,即当尊重中国圣人之教,犹之为外国之人世守外国之教也。中外之防,自古所言,一道同风,然后能治。……袄教妖异约书鄙陋,斤斤计较,何关损害,臣所谓不必论者也。”主张对外国人传教,不论其动机如何,都应拒斥。
八,同治五年(1866年),大学士倭仁奏疏道:“正气为之不伸,邪气因而弥炽,数年之后,不尽驱中国之众咸归于夷不止。”反对以夷人为师.
九,光绪二十四年,湖南省的周汉发布名为“大清臣子周孔徒遗嘱”:"我周公孔子之教被洋人败坏极矣,自大清定鼎……自遵周公孔子之教以来,又未有鄙薄纲常伦纪之事……一入耶稣,而父母祖宗视若仇冠,妻子儿女尽变娼妓矣!一修铁路,而险阻关津直同大道,秀灵庐墓变为荒丘矣!”
十,光绪二十四年,《湖南通省绅耆士庶公告》提出:对信奉基督教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诛”,“如既齐心协力,则上报大清皇帝,下保天下百姓,永扶周公孔子之教,胥于是乎在矣”。
十一,曾国藩的《讨粤匪檄》(1854年)写道::“粤匪窃外夷之绪,崇天主之教”,“举中国数千年礼义人伦,诗书典则,一旦扫地荡尽。此岂独大清之变,乃开辟以来名教之奇变,我孔子孟子之所痛哭于九泉!凡读书识字者,又焉可袖手安坐,不思一为之所也!倘有抱道君子,痛天主教之横行中原,赫然奋恕以卫道者,本部堂礼之幕府,待以宾师。”
十二,反教知识分子认为:基督教育婴堂是为了"骗取童精红丸".男女信徒同堂礼拜是"男女混杂、诱奸妇女、讵目取睛、丸药惑人,拐迷人口,挖眼剖心.礼拜、受洗是诡秘邪术,是便于奸淫.“擘饼”是教士借机投放毒药.称天主教为“天猪叫”、称传教士为“蕃狗”、“丑种”,称耶稣为“猪精”。
十二,。《天主邪教集说》中写道:“夷教凡嫁娶,不用媒妁,亦不论少长,必男女自愿,惟拜耶稣,祈上帝。新妇主,必先与牧师宿……且父可娶媳,子可娶母,亦可娶已女为妇,兄弟叔侄,可互娶其妇,同胞姐妹,亦可娶为妇。又重女轻男,自国王至臣庶,皆听命于妇,亦有妇逐夫而再赘者。”
十三,“天下第一伤心人”在其《天主邪教集说》中写道:“君臣父子,皆以兄弟相唤,女姑媳,皆以姊妹相称,谓世上有天父、天母、天兄,此外无所谓尊卑者。”王家璧以法国废帝制、改共和为例,说明天主教“无父无君”。反对基督教提倡的平等观念.
十四,1861年湖南的“辟邪纪实”:“凡外来医卜星相及一切形迹可疑之人,……如身边搜出有邪教符咒等事,即凭众处死。私卖地基船只与夷匪者,及为夷匪造屋造船者,查出将其全家处死”
十五,山东兖州士绅发布布告云:“愚民有卖给洋鬼食物者,即割耳示众。”“愚民有为洋鬼役使者,即截其右手一指示众”。
一晃百年过去了,回过头来看一看,想一想,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多看看书,以增见闻,岂非人生一乐.
1,三百年前,徐昌治编写的《圣朝破邪集》。这八卷论丛是 中国人对西洋近代文明最早批判,值得一看
2,义和团的祖师爷是清人张祥晋。他学司马相如,写了一篇《拟谕咪唎坚(口字旁)佛兰西等各夷檄》可以一看
3,清人阮元:"天文算数之学,吾中土讲明而切究者代不乏人…… 学者若能综二千年来相传之步算诸书一一取而研究之,则知吾中上之法之精微深妙,有非西人所能及者。"(《畴人传》卷四千四 利玛窦传 )此书值得一看
4,民国熊十力:"吾国今日所急需要者……一切依自、不依他。高视阔步,而游乎广天博地之间。空诸倚傍……体现真理、担当世运,恐非西洋人识量所及。"(《十力语要初续》此书可看
5,牟宗三:"……知华族文化生命之圆融通透,与夫圣学之大中至正,其蕴藏之富、造理之实,盖有非任何歧出者之所能企及也。"(《认识心之批判》序言) 6,明人李王粲《劈邪说》骂利玛窦道:"近复举其伎俩一二,如星文律器,称为中土之所未见未闻,窜图订用,包藏祸萌。不思此等技艺,原在吾儒覆载之中。" 7,清允禄的《数理精蕴》说西洋教士的天算格致:"询其所自,皆云本中土所流传。而其原因,乃是:三代圣时,声教四讫,重译向风,则书籍流传于海外者,殆不一矣!周未畴人子弟,失官分散、嗣经秦火,中原之典章既多缺仗;而海外之支流反得真传。此西学之所以有本也……(卷一,《周髀经解叙》)
听着这言论是不是很熟悉?呵呵,历史循坏又一轮,不过这一派从来没能挡住历史的车轮。
李敖的话:
三百年来,朝代换了,古人死了,这部书的纸张也变黄了,可是圣朝破邪的细菌并没有消失,它钻进中国人的感情里,一代又一代,随着愚昧程度的深浅而有着不同的病象:有时中体西用的谚语出现了,那好像是一场伤寒;有时超越前进的怪调出现了,那好像是一场白喉;有时义和团的疯狂出现了,那好像是一场猩红热。
三百年来,我们民族的感情变成这种细菌的函数。在思想上,我们不是一个正常发展的有机体。在别人都朝着现代化的跑道竞走的时候,我们却一直发着怪病,一直在跑道的起点逡巡不前。我们总想找点理由来拒绝赛跑、奚落赛跑,同时断言赛跑的终点将是一个悲剧。
三百年了,原在我们前面的,离我们更远了;原在我们后面的,也纷纷跑到我们前面去了。可是我们还不肯劳动足下去快跑,我们还在脑袋里做着后来居上的迷梦,梦着我们老祖宗曾是不可一世的选手,我们总想凭点祖上的余荫来占便宜,总想凭点祖传的步法迎头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