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王秀兰，今年五十二岁，初中毕业。嫁到李家村已经三十年了。
老伴李大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我们俩辛辛苦苦一辈子，拉扯大了一双儿女。儿子李明，女儿李丽。
儿子大学毕业后留在城里工作，女儿高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了。日子虽然不算富裕，但也还算安稳。
这些年，我和老伴在村里盖了栋两层小楼，想着以后能给儿子娶媳妇用。
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前几年老伴查出了肺癌，为了给他治病，家里几乎掏空了积蓄，最后还是没能留住他。
老伴走后，我感觉天都塌了。儿子工作忙，女儿又远在外地，我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房子，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更让我难受的是，老伴刚走没多久，婆婆就开始催着我把房子给儿子结婚用。
她说，儿子在城里工作，好不容易找了个对象，总不能让儿媳妇跟着儿子租房子住吧？我心里一百个不愿意，这房子是我和老伴一砖一瓦盖起来的，也是我们老两口唯一的家。
可是，婆婆天天在我耳边念叨，说我不为儿子着想，说我偏心女儿。
02
后来，村里传来了要拆迁的消息。这消息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大家都开始议论，拆迁款能分多少，以后要搬到哪里住。我心里也开始盘算，如果能分到一笔拆迁款，以后的生活也能有点保障。
可是，婆婆的算盘打得更精。她找到我说：“秀兰啊，这拆迁款肯定不少，到时候都给明儿留着，他结婚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我听了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房子也有我的一份，拆迁款凭什么都给儿子？
我忍不住说：“妈，这房子也有我的一份，拆迁款应该我和儿子平分吧？”
婆婆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你这话说的！你嫁到我们老李家，就是我们老李家的人，这房子当然是老李家的！再说，明儿可是我们老李家的根，不给他留着给谁留着？”
我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说：“妈，丽丽也是您的孙女，她也应该有一份。”
“丽丽是个丫头片子，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了，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婆婆毫不客气地说。
我听了这话，心彻底凉了。我知道，在婆婆眼里，女儿始终是个外人。
为了拆迁款的事情，我和婆婆吵了好几次。每次吵完，我都觉得心力交瘁。儿子也劝我，说：“妈，你就让着奶奶点吧，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
我看着儿子，心里说不出的失望。难道在他眼里，我就不是一家人了吗？
眼看着拆迁的日子越来越近，婆婆的态度也越来越强硬。她天天逼着我把房子过户给儿子，说这样才能保证拆迁款都归儿子所有。我坚决不同意，我说：“妈，房子是我的，我不会过户的。”
婆婆见我态度坚决，就开始耍起了无赖。她天天在我家门口哭闹，说我不孝顺，说我胳膊肘往外拐。村里人也开始议论纷纷，说我不为儿子着想，说我贪财。
我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一方面是婆婆的逼迫，一方面是儿子的劝说，一方面是村里人的指责，我感觉自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个时候，儿子要结婚了。婆婆说，要在结婚当天，让我当着所有亲戚的面，签一份“自愿放弃拆迁款”的协议。
结婚那天，家里来了很多亲戚。热热闹闹的，像过年一样。我强忍着心中的不快，忙前忙后地招呼着客人。
等到中午，酒席开始了。婆婆站起身，清了清嗓子，说：“今天是个好日子，我孙子结婚了。我在这里要宣布一件事情。”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婆婆要说什么了。
婆婆接着说：“秀兰啊，你把那份协议拿出来，让大家伙都看看。”
我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那份协议。那是一份打印好的协议，上面写着“我自愿放弃因房屋拆迁所获得的一切补偿款，全部赠与儿子李明。”
我拿着协议，手微微颤抖。我看着坐在对面的儿子，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看着站在一旁的婆婆，她的脸上充满了得意。
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看着在座的亲戚，他们的脸上充满了好奇和期待。我知道，他们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
我突然笑了。我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的软弱，笑自己竟然会相信他们。
我拿起协议，用力一撕，将它撕成了碎片。
碎片像雪花一样，飘落在地上。
全场一片哗然。
婆婆顿时跳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敢撕我的协议！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我冷冷地看着她，说：“妈，我忍你很久了。这房子是我的，拆迁款也是我的，我凭什么要给你们？”
儿子也站了起来，劝我说：“妈，你别闹了，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
我看着儿子，心里说不出的失望。我说：“儿子，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为了钱，竟然连你妈都不要了。”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酒席。
我走出了家门，走出了村子。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去了。
03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到了一座小山坡上。我坐在山坡上，看着远处的风景。
我想起了老伴，想起了我们一起盖房子的日子，想起了我们一起拉扯儿女长大的日子。
我突然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活得太累了。为了这个家，我付出了太多太多，可是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我看着远处的夕阳，心里充满了悲凉。
也许，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也许，我应该为自己活一次。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但我知道，我不会再回到那个让我伤心的地方了。
我站起身，朝着远方走去。夕阳将我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仿佛在诉说着我的孤独和无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