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车祸后，妻子失忆了，她投进了白月光的怀抱，还发疯般的打掉了我们的孩子。
我绝望的质问她，她却一脸不屑。
「来路不明的孩子为什么要生下来？」
「为了不分财产，你也是够贱了！」
她不知道，为了让她活过来，我和系统做了交易。
直到她想起一切，她开始发疯般的全世界找我，可我再也回不来了。
01
一阵剧痛过后，我的灵魂飘出了体外。
医生给我盖上白布，冷静的报出死亡时间。
「莫寻，男，跳楼自杀......」
不远处，妻子胡梅正在接受周杨的求婚，完全没有理会这边的兵荒马乱。
「我愿意！」
随着胡梅羞涩的点头应下，围观人群的热情被点燃，纷纷夸赞他们是天作之合。
可是，我才是胡梅的老公啊！
我心里泛起苦涩，我们还没离婚，她这算是出轨了吧！
有人注意到胡梅戴着两枚戒指，笑称周杨会疼人，买戒指都买双份。
两人的脸色顿时僵住了。
周杨目光沉沉，语气嫉妒还带着些许质问：「你还想着他？还不赶快拿下来！」
胡梅慌乱摘掉戒指，紧紧的抱住了周杨。
「你还疑心我？我和莫寻根本没感情，鬼知道我怎么昏头跟他结了婚。为了你，我连他的孩子都打掉了，这还不够吗？」
我有些恍惚，胡梅从没用过那么温柔的语气同我说过话。
但也许是有过的，在她失忆之前。
「叮铃铃！」
胡梅的手机狂震，上面显示出我的电话号码。
她眉头紧皱，在周杨紧盯的目光中关机。
护士泄气的看着手机，坐上救护车扬长而去。
周杨低声骂了一句晦气。
「死都不知道选块好地！偏偏选这个地方！」
胡梅靠在周杨的肩上，眼里闪过厌恶，跟着咒骂。
「要死也不死远点！说明这人就该死！」
两人随即相视一笑。
我嘲讽自己，为什么会跟这种没心肝的女人结了婚？
看着两人如胶似漆的模样，周杨朋友羡慕的发问：「胡梅，真没想到你们分开五年还能再遇上，真是缘分！」
胡梅眼底闪烁着柔光：「是周杨不放弃我。我出了车祸，也是他把我及时送到医院的。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嘛！」
周杨摸着头赶忙转移话题。
我心神一震。
胡梅还在自欺欺人，她始终认为救她的人是周杨。
02
我的灵魂被困在了胡梅的身边，只能跟着她回家。
当胡梅进门前，有一个人拦住了她。
是抚养我长大的孤儿院院长。
她眼睛红肿，脸色扭曲的盯着胡梅，像是随时要跟她拼命的样子。
「胡梅，你知道莫寻跳楼了吗？」
胡梅身形一顿，淡淡的「哦」了一声。
院长上前一步，揪起胡梅的衣服怒吼。
「是你！是你害死了你的老公！你为什么不伤心？你只是失忆不是失心疯啊！」
胡梅冷笑一声，把院长狠狠的推倒在地。
「院长，你也跟着莫寻一起疯了吧！我还没怪你们骗婚，你们反骂起我没良心了！」
「我怎么会跟一个孤儿结婚？一定是你们想骗我的钱，我现在只是清醒了！」
「幸好我失忆了，早点把孩子打了也绝了你们想吃绝户的心。」
我有些怔愣，失忆后的胡梅一直是这么想我的。
难怪我怎么向她解释，她都是一脸不屑的看我。
院长颤巍巍的起身，慢慢举起一枚男戒。
「小梅，你怎么想我不要紧，但人死如灯灭，去见莫寻最后一面吧！不然，你以后想起来了一定会后悔的。」
胡梅捏过戒指仔细端详，声音却像把利剑似的不要命的刺在人的胸口上。
「你们为了钱可真是不惜下血本啊！」
「后悔？莫寻死了？他那么爱要死要活，有种就死在我的面前啊！」
「啪！」
院长被气的手抽搐了起来，扇了胡梅一巴掌，嘴唇还不停的嗫喏。
「你怎么可以没心肝到这种地步？莫寻为了你，放弃出国的机会，就算喝酒喝到吐血也要为你还赌债。」
「你为他做过什么？出轨！打掉他的孩子还把尸体送给他，现在莫寻死了，你连见他一面都不肯，你好狠的心啊！」
胡梅把头发往后一扬，昂着头冷笑。
「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们编的，我不记得，就当没发生过喽！」
「我为什么要生来路不明的孩子？一定是莫寻乘人之危哄骗我才怀上的。」
「这巴掌就当补偿你们了！给我转告莫寻，我要跟周杨结婚了，别死皮赖脸的扒拉我，早点签了离婚协议，别老在那装死。」
我原本以为人死了，心就不会疼了。
可胡梅的话太过戳人心肝，我忍不住恨起了以前甘愿为她付出的自己。
我感觉自己就是个赤裸裸的笑话，不禁向着天大笑几声。
胡梅，你够狠！
听到这番话，院长也摇晃起了身体，却还是转过身支撑着，慢慢挺直了腰板。
「好！胡梅，以后你不是莫寻的老婆，你最好祈祷自己永远不要想起来！」
看着院长一步一脚印的离开，无限悲伤涌上心头。
我的一念之差，害的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想跟上去，却还是被胡梅带着走进屋内。
餐桌上还放着我准备好的烛光晚餐，牛排的血腥味还萦绕在鼻尖。
胡梅眉头一紧，翻了翻手机通讯记录。她犹豫的拨出了号码，却无人接听。
她应该想起来了，我死前还给她打过一通电话。
03
死前的当天，胡梅禁不住我的死缠烂打，答应了会回来吃晚饭。
我做好饭菜，甚至穿上了胡梅挑选的西装，可她没有回来。
随着跟系统约定好的时间越来越近，我把手机打到没电，只能绝望的任由系统给我选择死法。
不知道是不是它的恶趣味，把我的尸体朝着离周杨求婚地点最近的大楼扔下。
胡梅不知道，她本该死于那场车祸的。
为了她和腹中的孩子，我和系统做了交易。
两条命，我搭上了自己的永生。
讽刺的是，胡梅失忆了，眼都不眨的把四个月的孩子打落。
当她把一团血肉扔给我时，我的心就碎了。
医生检查出我抑郁症晚期，胡梅还当笑话般讲给了周杨听。
周杨特地磨了一把刀放在我的面前。
「抑郁的人会自杀哦，你自杀给我看我们就相信你。」
我知道周杨总是暗地跟我比，比成绩、比讨胡梅喜欢。
没想到连狠心也比。
若不是他把所有债务都抛给胡梅，胡梅一辈子都认不清他的本性。
可只要一次失忆，她就毫无芥蒂的再次投入周杨的怀抱。
我像个小丑般，被他们玩弄，成为他们中的一环。
我厌倦了这些斩不断的纠葛，只想给自己和胡梅最后一个体面的告别。
可胡梅的狠心让我感到齿寒，加上死前撞击地面的痛苦，心里不免暗恨上了这两个人。
我倒想看看，他们两个是不是真的就那么情比贞坚！
04
第二天，周杨带着胡梅去参加同学聚会。
在场有些还是我和胡梅共同的好友。
他们神色郁闷的瞅着倚靠在周杨怀里嬉笑的胡梅，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胡梅，你和莫寻是离婚了吗？」
骤然听到我的名字，包厢内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
胡梅和周杨十指相扣，漫不经心的回答。
「迟早是要离的。只不过莫寻心胸狭隘，故意拖着我，想让我多分一点钱给他。我们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
所有人面面相觑，想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般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和我相熟一点的人忍住笑问：「胡梅，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莫寻贪你的财产？」
知道内情的人纷纷响应。
「胡梅，当初的你可是眼巴巴的主动凑上莫寻的你忘记了？」
「胡梅，你在白日做梦呢！莫寻好心帮你还了债务还养着你，你怎么倒打一耙啊？」
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声讨」中，胡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够了！不管莫寻给了你们多少钱让你们来污蔑我，我是不会相信的。」
「你们说我忘恩负义，但没有周杨，我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见到你们。」
周杨攥紧胡梅的手，两人看上去像是突破束缚的患难夫妻。
有人不死心，还是追着逼问。
「胡梅，听说你出车祸把脑袋给撞失忆了，你还记得周杨抛弃你的事情吗？再说，你怎么知道救你的人一定是他啊？」
胡梅一时哑然。
我直接给这位一针见血的兄弟鼓起了掌。
我猜，胡梅心底隐隐知道是谁救了她的，只不过想和周杨在一起的心思作祟，不肯承认罢了。
要说清楚的话，当天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出了车祸。
我外伤不明显，刚把胡梅抱到医院，整个人就吐血晕厥进了手术室。
等我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却碰见了周杨在给胡梅喂粥。
当时简直是一口老血梗在胸口。
胡梅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周杨，认定了周杨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反对我拳打脚踢，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不知羞耻，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直到我拿出两人的结婚证，胡梅才相信了她已婚的事实。
令我没想到的是，胡梅仅仅因为周杨一句「不想当后爸」，偷偷把孩子打了下来。
五年的婚姻，她所有的任性我都能忍。
她抽屉里常年锁着和周杨的照片，我安慰自己谁还没几个难忘的初恋。
她偶尔听到周杨的消息便大醉一场发酒疯，我忍着伤心为她梳洗善后。
明明她也很期待这个孩子，还亲自织了小孩的毛衣，兴冲冲的和我挤在一起商量孩子的名字。
没想到这场车祸，也带走了胡梅的良心。
因为孩子，我第一次提出离婚，她没同意。
可笑的是，彼时的我误以为她还对这个家有些眷恋。
没想到，她觉得我贪图夫妻共同财产，简直是贻笑大方。
难得看牙尖嘴利的胡梅被噎的说不出话，周杨开始打圆场吵着喝酒。
这下，胡梅眼里又升起对周杨的迷恋。
酒过三巡，周杨忘情的闹着要胡梅带他回家。
成年男女间的事情，大家心照不宣，只不过有些看不惯的同学会骂一句「不知羞耻」。
众目睽睽下，胡梅脚步凌乱的和周杨上了车。
可令我意外的是，胡梅甚至没有让周杨进家门。
05
听到胡梅的拒绝，周杨握紧了拳头，神色受伤。
「我知道你可能会怪我，但我当初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也答应了要等我回来，结果你那么快就嫁给了莫寻。」
我简直想一拳砸在这人脸上。
周杨就是爱扮温润的样子，用这张嘴颠倒黑白。
可胡梅原本有些紧绷的脸又松了下来，轻抱住周杨。
「你放心，我不会相信他们的，我一定会尽快跟莫寻离婚。」
「你今天也喝了不少酒，我留下来照顾你吧！」
「不行！」
胡梅言语里的抗拒明显，让我和周杨都有些震惊。
转念一想，胡梅本性不喜欢带人回家，我也牢牢的遵守着这条规则。
周杨的脸扭曲了一瞬间，咬牙上了出租车。
「你就是放不下你老公！我可不是什么免费备胎！」
罕见的，胡梅没有追上去哄他。
进了门，胡梅没有开灯，意识模糊的喃喃自语：「老公，给我一杯醒酒汤！」
语调轻松，自然的有些过分。
我不稀奇，毕竟五年的婚姻生活，她太习惯我的照顾了。
反而胡梅沉默了许久，「啪」的一声用力的甩在了自己的脸上，像是要把自己打清醒。
鬼使神差的，胡梅又一次打电话给了我。
「嘟嘟」的空号提示音让她恼怒。
她打给了院长，没等那边出口就先发制人。
「我要找莫寻商量离婚的事情，你最好把他交出来。」
听起来幼稚又可笑，好像我是稀世珍宝，还需要人藏。
院长声音沙哑：「胡梅，莫寻他真的死了。」
胡梅浑身颤了一下，握着手机的手有些抖。
「不！不可能！院长，别开玩笑了。莫寻身体还那么好，怎么可能死呢？」
「护士给你打了很多电话没接，为什么你不接呢？」
「莫寻从来不会离开你那么久，你就没怀疑过吗？」
院长哽咽了，小声抽泣了起来。
胡梅脸色空白了一瞬，嘴唇嗫喏了几次。
「院长，莫寻葬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胡梅拉开抽屉找钥匙，却在看到一份文件后顿住了。
那是我提前签好的离婚协议书。
她深呼吸了几次，没等院长报出地址，冷冷的嘲讽道：「院长，我真是疯了，竟然会想要相信你说的话。」
「莫寻以为签了离婚协议书就算离婚了吗？不！我不同意！你给我转告他，明天就去民政局办离婚，他不来我就去警局告你们骗婚！」
「院长，你也不想那一群孩子流落街头饿死吧。」
我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对胡梅怒吼起来。
「胡梅，你真是疯了。我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了，你到底要怎样才算放过我？」
院长声音瞬间凌厉了起来：「好！好！胡梅，你等我，明天我保证让你见到他。」
随即，院长毫不留情的挂断了电话。
胡梅像打了胜仗一样，笑着睡下了。
隔天，胡梅苦着脸喝光了解酒汤，盛装打扮去了民政局。
我有些意外，以往胡梅从不会记得喝酒后说过的话。
早上十点，胡梅终于等来了院长。
她停止了来回踱步，迈着优雅的步调笑着迎了上去。
「我就说你们是骗我的......」
胡梅的话骤然一空，我也不禁瞪大了眼睛。
院长捧着一盒骨灰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