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就像夏夜里的萤火虫,四散在夜风里,闪烁着的小小光亮让人期待,但最终只能不停闪烁,然后消失不见。
就像罗曼·罗兰笔下的克利斯朵夫爱上邻居贵族小姐弥娜一样,从彼此炽烈的相爱,再到清醒后的疏离。
一个女人在被男人喜欢,都不是只有感情就可以,还受身份、地位、金钱等外因的影响。爱的时候有多么不计后果和飞蛾扑火,清醒的时候,分离时就有多决绝。
感情,从来不是只有相爱就可以。
喜欢是浅浅的爱爱情来的时候,夏天是紫丁花,夏天是声息花,即便在秋天里枯萎的落叶,也让人心生欢喜。
如克利斯朵夫遇到邻居弥娜一样美好而甜蜜。她有着一张又白又红的圆脸,眉毛细致,金黄色的长发和亮晶晶的蓝眼睛。
而克利斯只是个穷小子,虽然才华横溢可以去教弥娜钢琴,但因有着酗酒的父亲,以及谦卑笨拙的母亲,还有不成器的两个弟弟,打心眼里,他是自卑和胆怯的。
即便胆怯,但还是被美丽优雅的弥娜迷倒了,他喜欢她像花一般柔和细腻的手指,喜欢她身上散发出微妙的香味。
同样,克利斯朵夫的正直,勇敢以及刻苦,也赢得了弥娜的欣赏,但这位高贵的贵族女孩,时而对克利斯朵夫冷若冰霜,时而又笑颜如花。
在弥娜看来,克利斯朵夫又丑又穷,还没有教养,手脏得厉害,但琴弹得是真好,她愿意跟他学习,但有点犹豫要不要跟他做朋友。
不过少女的心思多变,有一次在练琴时弥娜故意将手帕扔在地上,含嗔带怨地让克利斯朵夫去捡起来。
克利斯朵夫觉得自己被侮辱了,说了一句:我不是你的仆人,你自个儿捡吧。
看着克利斯朵夫的冷漠,弥娜气得连琴凳都掀翻了。
心高气傲的弥娜回到家,眼前都是克利斯朵夫的样子,觉得他不怎么丑了,没教养也可以忽略,进而开心地大笑起来。
是的,她爱上的一无所有的穷小子。热烈、欢喜而兴奋,默默念叨着:我是真爱他,他会爱我,可见他多好。
《断头皇后》中说:她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爱情,从来不是只有爱就可以。
对于贵族女孩来说,爱情只是一种短暂的冲动,原生家庭的优渥,让她们变得傲慢和征服欲,他们颐指气使又故弄玄虚。
这样,才符合贵族小姐的身份,与感情相比,她们更爱的是自己的羽毛。
越热烈的感情,越容易熄灭陷入爱情的两个人,通常是互相观察,又互相畏惧,生怕对方喜欢自己会少一点。对于克利斯朵夫来说,他的爱情充满了热烈、饥渴,为了爱他愿意把自己都奉献,甚至生命都可以放弃。
他们讨论“无穷”,“生命”和“死亡”,感慨生活中的孤独,当弥娜幽怨地说出:
各人只顾自己,没有一个人理睬你,没有一个人爱你。
克利斯朵夫紧张到脸色发青,弱弱地问:那么我呢。
兴奋的弥娜抓起他的手,头也不回奔入了小树林,他们爬上山坡,也不顾湿漉漉的树枝,一路向前奔跑。
爱情,让他们多幸福呀,颤抖地牵着手,看树上金黄色嫩芽在阳光中斑驳,听细雨从树上飘落的轻灵,听燕子尖锐的叫声。
她扑进他的情里,大声说:我爱你,克利斯朵夫,我爱你。
被爱情的甜蜜、深邃所浸透的两个人,所有的自私、自大、心计、身份的差别,全不见了,只剩下纯洁的爱和舍身忘我。
但过度的欢乐与悲伤是交错的,有种“好景不长”的伏笔。
很快,弥娜母亲就发现了女儿跟克利斯朵夫之间暧昧的感情,她大吃一惊,但又不动声色,只是在女儿面前数次提起:
克利斯朵夫太大的鞋子,难看的衣服,没有刷干净的帽子,内地人的口音,可笑的行礼以及粗声大气的嗓子。
这些话让弥娜很是受伤,慢慢她看克利斯朵夫没有那么顺眼了,埋怨他笑得太响了,对他的穿衣不客气的批评,挑剔他用字不雅。
深陷爱情的克利斯朵夫,压根没有察觉弥娜对他态度的变化,他满心憧憬着爱情,为了爱而愿意付出一切。
老话说:门当户对的感情,才能长久。
对于克利斯朵夫来说,他的家庭简直一团糟糕,除了才华之外,他一无所有;而对于弥娜来说,她出身高贵,家境优渥。这样的感情,一开始就摇摇欲坠。
再加上母亲对弥娜的教唆,她对于克利斯朵夫愈发不满,这时母亲带她去法兰克福度假,弥娜流连于华丽的大商店,很快就将对克利斯朵夫的感情抛于脑后。
她嫌弃克利斯朵夫不够绅士,讨厌他没有修养和穿着的邋遢,已将克利斯朵夫排除在心门之外。
只有克利斯朵夫还狂热地爱着弥娜,只不过她对他只剩下了心不在焉地敷衍,和冷淡的几句话,再也没有了炽热和温暖。
在爱与现实之间,弥娜还是听了母亲的话,选择了决绝的放弃。
狂热的爱,抵不过现实的清醒弥娜是真的爱过克利斯朵夫,不过那短暂的爱像昙花一样,迅速开始,快速消亡。
贵族女孩和穷小子之间的鸿沟,除了金钱,还有名誉、门第,还有贵族与贫民心的距离。
贵族对于穷人的高傲与不屑是浑然天成的,即便亲切和悦耳,但打心眼的瞧不起,笑容里的讥讽,这是贵族们一贯的做法,也是无法超越的现实。
想到《红与黑》中的贵族女孩玛蒂尔特与穷小子于连的爱情,也是从最初的热烈到冷淡,再到于连的断头台。
穷小子看上贵族女孩,大都以悲剧收场。因为与爱情相比,门第和身份的差别,让两个人的三观有着本质的区别。
原生家庭生活环境的不同,让贵族骨子里有着优越感,也让穷小子一生都无法摆脱贫穷带来的自卑与软弱。
所以,更多的爱情败给了现实,更多的人爱情死于“划算”。
生活比爱情更重要,生存比情爱更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