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工们遭受着非人的折磨。——编者。

多云

第二天午饭，没别的，还是用生了芽子的土豆煮的汤，连皮都没削，甚至汤里还有没掰净的土豆芽子。

三中队四小队的9个人排着队端着菜汤走进伙食管理员办公室，日本管理员正在就着羊肉炒青椒喝清酒呢，看见忽然进来八九个虎视眈眈的劳工，撂下酒盅站起来说：“你们的，什么的干活？”

朴东昊端着碗走过去，说：“这土豆子已经生芽子了，吃了会毒死人的。”

“哦？我怎么没听说过呀？”日本管理员故弄玄虚地说。

“我在间岛省时见过：白毛的猪拱土豆地，吃了生芽子的土豆，身上变成紫色了，趴在地上吐白沫，不到半天就被毒死了。”朴东昊解释说。

“猪吃了能被毒死，人吃了就也能被毒死吗？”日本管理员还在装腔作势。

布日固德往前迈一步，咄咄逼人地说：“前些日子死掉的人，你为什么不查明原因？”

“你的意思是说，前些日子死掉的人，是因为吃了土豆子啦？你有什么根据？你怎么知道我没查？是你管伙食还是我管伙食？”

这个狡猾的日本人还会这一手，来了个反咬一口，好像有理了似的。

布日固德毫不示弱，直接站到管理员的对面，理直气壮地说：“我们是在给你们干活儿，‘东亚共荣’也好，‘王道乐土’也好，你们总得保证我们的生命安全吧！”

日本管理员胡搅蛮缠地说：“吆细，你懂得不少啊，敢跟我叫板？我怎么就不保证你的生命安全了？你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难道你没有看到，劳工们吃不饱，瘦得皮包骨，走道都打晃，这样能干得了那么重的体力活儿吗？如果你这样继续下去，我们要找你的上司问一问，我们的待遇就应该这样吗？”

管理员哑口无言。

正在这时候，忽听得外面人声鼎沸。姬筱虎和孔庆祥跑出去一看，一个劳工躺在柴堆上口吐白沫，身旁还放着半碗土豆汤。

姬筱虎把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上试了试，站起来摇摇头说：“他已经死去了。”劳工们围拢过来一看，他们忍无可忍，痛哭失声地喊道：“毒死人了！毒死人了！”

孔庆祥跑进屋里去跟布日固德说：“外面有个劳工吃了这种土豆汤，被毒死了。”

布日固德跟大家说：“你们几个继续跟他理论。”说完就从屋里跑出来，看了现场，义愤填膺地说：“劳工弟兄们，他们太拿咱们不当人了！要是这样忍气吞声，咱们的弟兄就要继续这样被折磨死。大家说，怎么办？”

劳工们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议论纷纷，有的说：“咱们能有啥招？”有的说：“中国人的命就是这么不值钱？”有的说：“不被毒死也得累死，反正没有咱们的好。”

布日固德趁机发动群众：“劳工弟兄们，咱们给他们干那么重的体力活儿，他们却给咱们吃生了芽子的土豆子，咱们连生命的保障都没有，还怎么干活儿呀？咱们就不能去问一问这个管理员的上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