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劳工,承受着非人的折磨。——编者。
寒冷的日子
四小队的劳工们见布日固德站在那里没动,他们也没走。
孔庆祥来到布日固德身边小声说:“我让大家走吧,大家都走了,那个监工才能离开。”
布日固德小声说:“你快点儿让大家走。”这样,大家才开始往住的地方跑。
孔庆祥问井上登:“让他站到啥时候呀?”井上登说:“站到黑。”说完,悻悻而去。
孔庆祥一直在雨里陪着,布日固德说:“你回去吧!”
孔庆祥说:“天就要黑了,那家伙看不见了,咱们回去吧!”布日固德说:“那家伙很有可能就在咱们的住处等着我,我要是提前回去了,还得闹腾得大家得不到安宁。你先回去吧。”
孔庆祥说:“要不咱俩一块儿回去,我先进屋,要是那家伙不在屋里,我就出来叫你。”“好吧!”
布日固德的判断太准确了,孔庆祥一进屋,井上登就问:“那个兔崽子呢?”
“还在那儿站着呢,太冷了,我是得回来呀!”
井上登还是坐着不走,又坐了挺长时间,见谁也不理睬他,自己也感到没趣,这才走了。
他一走,四小队的劳工们一起跑了出来。布日固德已经冻得浑身发抖了,大家把他抬进屋里,给他换了衣服,盖上被子,然而,屋子是冷的,被子是湿的,炕也是凉的。
布日固德连淋带冻,得了重感冒。姬筱虎摸一把他的前额,感觉简直发烫,他气得直咬牙,骂道:“小鬼子,遭天杀的!一肚子坏水!”他对布日固德说,“这要是在家里,熬碗姜汤发发汗,也能驱驱寒;在这鬼地方,连口热水都喝不上。唉,小鬼子,太不拿中国人当人待了。”
布日固德冷得直打摆子,他勉强坚持着说:“这是日本鬼子对咱们的报复,不要怕,要坚持下去!”
第二天早上,布日固德烧得更厉害了,但是,他还是坚持着吃下了那一碗高粱米饭,坚持着干了一天。
第三天,他又坚持着朝工地走去,到了工地,他就跳进取土坑,拼命地挥舞着铁锨往上扔土,他想出身汗治治感冒,可是,他一会儿就扔不动了,趴在坑沿上呼呼地喘粗气。
孔庆祥又跑过去摸他的前额,“哎哟”了一声,说:“好烫啊,队长,怎么办?”
姬筱虎也过来摸了摸布日固德的前额,皱起了眉头想了想,说:“孔庆祥,你把他拽上来吧,让他躺在地上歇一会儿,他的活儿咱们替他干了。”
大伙儿把布日固德从坑里抬上来,又弄了些柴草铺上,让布日固德躺在上面。
这一切刚刚安排就绪,井上登就转悠过来了,一看布日固德躺在柴草上,阴阳怪气地冷笑了几声,说:“今儿格可没喝土豆汤吧?
装什么病?不是还死不了吗?
起来,白吃饭不干活儿,哪有那种便宜事?起来起来,干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