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8日，菲律宾前总统罗德里戈·杜特尔特在海牙国际刑事法院（ICC）的拘留所中迎来80岁生日。这一天，从菲律宾达沃市到荷兰海牙，从纽约到东京，成千上万的支持者高举“带他回家”的标语，以烛光集会、无人机表演和摩托车游行等方式为他庆生。与此同时，马尼拉的反对者则举行抗议，要求为“禁毒战争”中的死者讨回公道。这场全球同步的生日集会，不仅是对一位铁腕领导人的情感投射，更折射出菲律宾社会的深刻分裂与国际司法的政治化争议。
杜特尔特支持者聚集在他的家乡达沃市庆祝他的80岁生日
在杜特尔特的家乡达沃市，数千名支持者凌晨便聚集在他的故居外，手持蜡烛齐唱生日歌。夜幕降临时，600架无人机在夜空中拼出他的肖像和“我们与你同在”的字样，这场耗资不菲的灯光秀由当地商人赞助，被支持者称为“人民的礼物”。达沃是杜特尔特的政治根据地，他曾在此担任市长二十余年，其强硬作风和草根语言深得底层民众认同。一名49岁的支持者梅里安·拉纳因表示：“他的逮捕方式是不公正的，我们希望他尽快回家。”
杜特尔特的长女、菲律宾副总统萨拉·杜特尔特带领约500名支持者在ICC拘留中心外举行生日野餐。她向媒体透露，父亲虽因高龄饱受头痛困扰，但精神状态良好，唯一抱怨是“想念菲律宾食物”，尤其渴望一瓶零度可乐。支持者阿尔德温·维拉尔塔的发言直指ICC程序的合法性：“他不该在这里受审，这根本是一场政治迫害。”
杜特尔特的律师尼古拉斯·考夫曼称，当事人对全球支持者的行动“深受感动”，并誓言争取其未来“在同胞陪伴下度过生日”。这种情感纽带并非偶然——杜特尔特家族通过社交媒体和地方网络高效动员了支持者。小女儿维罗妮卡在社交媒体上写道：“（她的父亲）一直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即使在晚年。”
杜特尔特女儿莎拉在荷兰海牙国际刑事法院拘留中心外发言
与支持者的狂欢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菲律宾首都马尼拉的抗议活动。受害者家属团体“为生命与权利崛起”发表声明强调：“这不是庆祝的时刻，而是纪念与抗议的时刻。”根据菲律宾独立调查机构“社会气象站”的数据，51%的民众认为杜特尔特应为禁毒战争中的死亡负责。一名在马尼拉参加示威的母亲举着儿子的照片说：“他只是在街头卖零食，却被贴上‘毒贩’标签枪杀。杜特尔特的生日对我们而言是哀悼日。”
ICC指控杜特尔特在2016至2022年总统任期内实施“系统性攻击平民”的反人类罪，其禁毒行动导致至少3万人死亡，多数为贫民窟青年。首席检察官卡里姆·汗已向辩方移交181项证据，但具体内容未公开。杜特尔特坚称警方行动出于自卫，并嘲讽ICC是“白人殖民者的工具”。这种对抗姿态进一步激化了支持者的敌意，达沃市长塞巴斯蒂安·杜特尔特甚至呼吁“持续战斗直至胜利”。
2022年6月30日，总统就职典礼上，莎拉和小马科斯满面笑容，展现团结精神，昔日盟友今已陌路
杜特尔特的拘留时机耐人寻味。2025年3月11日被捕前，他与菲律宾总统小马科斯的联盟早已破裂。2022年大选中，马科斯与萨拉搭档赢得总统和副总统职位，不久后，两家的关系降至冰点并走向反目，杜特尔特公开指责马科斯“吸毒成瘾”。今年2月，亲马科斯的众议院以“涉嫌暗杀总统”为由弹劾萨拉，而5月的中期选举将决定她在参议院审判中的命运。
观察人士指出，ICC的逮捕令可能被马科斯政府默许，以削弱杜特尔特家族的政治影响力。菲律宾大学政治学教授克莱门特·卡洛斯分析：“马科斯需要摆脱杜特尔特的阴影，但直接对抗风险太大。国际司法程序成了最安全的刀子。”不过，总统府发言人克莱尔·卡斯特罗在记者会上回避直接评论，反而带领全场为杜特尔特唱生日歌，被舆论讥为“虚伪的礼貌”。
杜特尔特支持者为他庆生
杜特尔特案暴露了ICC的合法性危机。尽管菲律宾于2019年退出ICC，但法院坚持对退出前的罪行有管辖权。杜特尔特的支持者质疑，为何同样被指控战争罪的美国或以色列官员从未被起诉？前外交部长特奥多罗·洛钦称此举是“新殖民主义的延续”。
另一方面，人权组织强调ICC是受害者最后的希望。国际特赦组织东南亚研究员雷切尔指出：“杜特尔特案将检验国际社会是否真的愿意终结有罪不罚的文化。”但这种理想主义叙事在菲律宾基层收效甚微——许多民众更关心治安而非程序正义。一名达沃的三轮车司机直言：“毒品毁了我们的社区，杜特尔特做了该做的事，海牙的法官们懂什么？”
杜特尔特的下一场听证会定于2025年9月23日，届时法院将确认是否受理指控。他的律师团队已申请保释，但ICC极少批准。无论结果如何，此案已点燃菲律宾的民意火药桶。支持者誓言“战斗到底”，而反对者则担心若杜特尔特脱罪，将助长法外杀戮的合法性。
杜特尔特发动的这场“禁毒运动”卓有成效是菲律宾民众有目共睹的，就菲律宾当时的情况，如果“乱世”不用“重典”的话，禁毒很难进行下去，这也是他在卸任前民调支持率还这么高的原因。诚然，在这场运动中很难避免有“法外处决”和“冤杀无辜”的情况出现，但也因此，杜特尔特选择坦然面对审判，而这种“殉道者”的姿态，其实在更大程度上帮助了杜特尔特家族的选情。
菲律宾前总统杜特尔特的支持者欢呼
小马科斯选择把杜特尔特送进国际刑事法院，与其说是顺应部分民意，更不如说是他害怕杜特尔特的影响力，但是显然，目前产生了反效果。小马科斯试图追究当年协助杜特尔特的军警系统的行为，很有可能将反噬他自己，因此他也没有多大胆量去追究。
而小马科斯此举将如何且在多大程度上影响他的选情，等到5月份的菲律宾中期选举后，我们或许可以从中窥见端倪。
文案丨庐山烟雨
编辑丨浙江潮
图片丨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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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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