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坐在咖啡店的沙发上，指尖摩挲着咖啡杯的杯沿。
玻璃幕墙外，盛夏的阳光白得刺眼。
让我一时半会有些恍惚。
"梁小姐是本地人？"对面的陈先生推了推金丝眼镜。
他穿着件浅蓝衬衫，腕表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一副精英模样。
他的外貌比我想象中好。
表姨说他是做建材生意的私企老板，四十五岁，离异，孩子跟前妻生活。
我点点头，"老家在本市下的县城，毕业后留在这里工作。
"听说你在外贸公司做财务总监？"他的目光扫过我左手无名指，那里有道淡淡的戒痕，"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吧？"
五年前的雨天，前夫把离婚协议拍在茶几上，"你提离婚，还想分房子？"
他脖颈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和婚礼上给我戴戒指时温柔的样子判若两人。
最后，我带着女儿悦悦，以及15万存款，离开了那个以为能生活一辈子的家。
2
"陈先生对再婚有什么要求？"我转移话题，单刀直入，懒得废话。
男人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勾唇似笑非笑，"我希望未来的妻子能把家庭放在首位。当然，你的女儿，我会出钱出力抚养。
我微低着头，沉默。
上周，母亲在电话里的哭腔："阿然，你表妹都要生二胎了！你离婚带着个孩子更得抓紧，过了四十可就找不到好男人了。"
好男人？
现在哪里有好男人？
青春少女时期，谈了八年才结婚的初恋男人，在婚后两三年便有了情人……
我摇摇头，不再回想。
我抬头，深吸一口气，"如果你我再婚，那我需要20万彩礼。"
男人的表情瞬间凝固。
下一秒，他讽刺的目光投了过来。
"梁小姐，我以为我们这种年纪的人应该现实些。"他扯松领带，露出脖颈处一道淡红的抓痕，不知道是被前妻还是哪个女人抓伤的。
"你毕竟不是..."
"离婚带娃？"
我替他说完，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惊讶，"或者您想说我'二手货'该打折促销？"
3
现在的我，不像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总是胆怯害羞。
有些事，就该直来直往。
男人涨红了脸，指节敲着桌面："你要讲道理！二婚带孩还要彩礼，整个婚恋市场都没这个规矩！"
他的唾沫星子溅到我的咖啡里，奶泡上浮起细小的涟漪。
呵呵，这就生气了。
暴露出他的真实态度。
"这不是钱的问题。"我抽出湿巾擦拭杯沿，"第一次婚姻我什么都没要，结果发现不要彩礼的女人在婆家眼里就像超市的赠品。"
我已经傻过一次了，可不想再傻第二次。
二十万，我自己有。
于陈先生的经济而言也没有压力。
现在就看他的态度了。
4
陈先生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穿中学校服的男孩正在篮球场跃起扣篮。
他看到我留意他的手机。
他便按灭手机屏幕。
神情认真。
"我儿子跟前妻定居国外，你要是能生个儿子..."他的目光落在我平坦的小腹，像在评估一块待开发的土地。
若是感情到位，孩子，我愿意生。
但不是现在这样，把我视为生育工具。
我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拖出刺耳的锐响。
"抱歉……我不该向你提出要20万彩礼……我俩不适合，再见。"
“咖啡，我会自己买单。”
陈先生站起来，“诶诶诶……”
我把玻璃门开合的瞬间，热浪裹着蝉鸣扑面而来。
等我启动车子时，母亲发来的语音："人见到了吗？陈先生条件多好，你千万别再犯傻...…"
“妈，以后，你别再干涉我的感情，我有自己的想法。”
母亲很生气，“你能有什么想法，我看你是脑子糊涂……你别以为自己现在能赚钱，等……”
“妈，先挂了，我要去少年宫接悦悦。”
在等绿灯的时候，我明白，有些屋檐遮不住人生的风雨，有些人不必同行，有些意见不必采纳！
我的人生和感情，需要自己把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