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情况下,人们都因自己的母校而自豪,但对毛主席等革命先辈来说,却是母校以他们为荣。
毛主席终究是凭着自己的努力,让湖南第一师范这所普普通通的学校,成为了中国知名度最高的学府之一。
可尽管毛主席与母校有着这么深的渊源,后来他成为了国家主席,却还是屡屡拒绝为母校题名,这又是为什么呢?
毛主席的一师时光毛主席是在1914年来到第一师范求学的,他在此就读四年之久。应该来说,正是在第一师范的四年影响了毛主席,为他一生的发展打好了基础。
我们打开第一师范的学生名单就可以发现,与他相处的分别是蔡和森、张昆弟、罗学赞、周世钊.....人与人之间是会相互影响的,而毛主席和这些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读书,也难怪他们在后来各自事业有成。
至于第一师范的老师,毛主席后来对埃德加·斯诺说:“给我印象最深的教员是杨昌济。”
世人对杨昌济还是不陌生的,他不仅是毛主席的授业恩师,更是毛主席的岳父,毛主席的妻子杨开慧就是他的女儿。
但毛主席绝不是因为和杨昌济有翁婿之情才这样说,而是因为杨昌济在思想的构建以及人生的发展上,真正对毛主席产生了影响。
杨昌济曾说:“修身的前提是立志,目的在于实践,为了服务社会”,这一观点与儒家传统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完全不同。
毛主席作为新知识分子,对此十分赞同,也因此对杨昌济十分敬重。后来毛主席成立新民学会,其会员就“大都系杨怀中先生的学生,与闻杨怀中先生的绪论”。
杨昌济同时还主张德智体三育并举,他自己一生都在坚持洗冷水浴、静坐和长途旅行。受其影响,毛主席也养成了类似的习惯,他甚至还创新出了日光浴、风浴和雨浴。
另外,毛主席还据此在《新青年》上发表了《体育之研究》一文,提出了强身救国的主张,毛主席的笔名二十八画生也是从这篇文章中来的。
当然,对毛主席有影响的老师不止是杨昌济一人,袁仲谦的教诲也让毛主席时时谨记。
毛主席称呼袁仲谦为“袁大胡子”,而这位袁大胡子则笑话毛主席写的文章像是新闻记者的手笔,他还对毛主席颇为崇拜的梁启超嗤之以鼻。
袁仲谦本着“好书不厌百遍读,文章妙来无过熟”的精神指导毛主席,而得益于他的教诲,毛主席一头扎进古文堆里认真钻研韩愈的文章,最终写出了像样的古文。
我们完全可以这么说,要是没有袁仲谦,就没有后来的诗人毛主席。
除了袁仲谦还有方维夏,这位老师是从日本留学回来的,在一师担任博物、农业教师。方维夏告诉毛主席:“既要读有字之书,也要读无字之书。温室里长不出栋梁之材,学生必须走出学校,在实践中求真知。”
为了实践这句话,方维夏在学校的旧操场建设了一块实习农场,他还常常带着学生到各地游学,基本上每学期都要去一次。
毛主席对方维夏的主张深以为然,他后来就在自己的求学笔记里写道:“闭门求学,其学无用。欲从天下万事万物而学志,则汗漫九垓,遍游四宇而已。”
从这里我们也就能体会到,毛主席后来提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其思想源头就在他的一师生涯里。
不光是求学问道,毛主席在一师的时候就已经展现出了非凡的军事才能。1917年的11月,北军湘督傅良佐带领残兵败将逃离长沙,长沙因此成了无人驻守的空城。
面对北军残部王汝贤的威胁,一师的校长孔昭绶决定带着全校师生离校出城避难,但时年二十四岁的毛主席却站出来说:“这个时候离校,溃兵就会进学校打劫,不如组织学生军截击溃军。”
敌人虽是溃军,但人数足有三千,还持有武器,凭一师这些手拿木枪的学生军怎么抵抗?此话一出,人人都觉得这个乡下来的学生不知轻重,要害死大家。
但在危难关头,校长孔昭绶却将莫大的信任付与这个年轻人,同意让他带着学生军和若干警察布置抵抗。
毛主席随后带领大家布置起一个口袋阵,诱使溃军进入伏击圈。王汝贤中计后,学生军们就用仅有的几支真枪还击,再搭配木枪和鞭炮迷惑敌人。这还真把溃军给吓住了,王汝贤胆战心惊地宣布投降,溃军于是被缴械。
这场奇迹般的胜利让毛主席一下子成为了英雄,孔昭绶就此把学生军完全交给他来领导。
也就是说,在大学的最后两年中,毛主席是一边读书学习一边管理学生军,中国百年难得一遇的军事天才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崛起的。
1918年的6月,毛主席最终从一师毕业,而他在毕业典礼上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外患内忧,荆棘丛生的祖国,急需我们去寻找拯救的药方,寻觅富国强兵之道。”
这个年轻人最终是兑现了在全校师生面前许下的豪言,三十一年过去后,正是毛主席领导了新中国的成立,神州大地从此改换新颜。
昔年同窗再相逢1950年的国庆过后,毛主席的住处迎来了一位故人,他就是周世钊。要说这周世钊,他和毛主席的交情不是一般的深,因为他俩曾是一时的同学,而且是志同道合、关系非常要好的那一种。
在1913年,十六岁的周世钊考入了湖南第四师范,但因为第四师范和第一师范合并,他也就和时年二十岁的毛主席成为了同学。
周世钊出身贫寒,但学习十分刻苦,这与毛主席十分相像。再加上他勤学好问、待人热忱,所以毛主席很喜欢他。
两人的关系好到了什么程度呢?几乎是形影不离,吃饭的时候在一块,晚上睡觉也在一块,所谓“出则同行,寝则同席”,颇有古仁人之风。
后来毛主席成立新民学会,周世钊当然也参与其中,他以工人夜校管理员的身份支持着毛主席的工作。
随着毕业季的到来,属于他们的校园时光终究是迎来结束,毛主席选择了北上,去北京、上海,继续为革命事业奔波。而周世钊选择了另外一条路,他留在长沙担任小学语文老师,服务于教育事业。
本以为从此天涯殊途,却没想到一年后毛主席就给周世钊写了一封信,他说:“我觉得求学实在没必要一定在什么地方,出洋对一些人只是一种迷...我想暂时不出国去,暂时在国内研究各种学问的纲要。”
随后,毛主席回到长沙并找到周世钊。当后者问起他的住处,毛主席回答:“无家可归。”
周世钊于是就邀请毛主席到自己家暂住,并为他介绍了小学历史老师的工作。于是在那段时间里,一切都好像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两个挚友同桌而食、同被而眠的日子。
据周世钊回忆,那时他每次半夜醒来,总能看到毛主席在伏案疾书,有时候一写就是一晚上。
毛主席写的正是救国文章,因为他在当老师的同时还创办了《湘江评论》这一刊物。周世钊当时也参与其中,担任该刊物的顾问。
毛主席并没有在长沙逗留太久,几个月后他又去了北京。大约是在1921年的时候,毛主席才再次找到周世钊,这回他想带着对方一起在湖南组织共青团,在湖南干出一番事业。
然而,周世钊当时刚刚被东南大学录取,一直有“大学梦”的他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去求学,也就拒绝了毛主席。
下一次两人见面就是1927年的事情了,彼时的周世钊已经大学毕业,且在长沙明德中学担任教师,而毛主席则要投身轰轰烈烈的红色革命中去。
这一次,周世钊还是没有跟着毛主席走,反倒是他们曾经的老师徐特立下定决心要加入中国共产党。
这一别,再会已是沧海桑田。1949年的7月,解放军即将打进湖南了,一师的校长熊梦飞宣布卸任,而周世钊被推荐为代理校长。
周世钊原本还想推辞,但一想到解放军就要来了,他不禁回忆起当年毛主席带领学生军护校的往事,于是毅然接下了重任,并组织学生站出来保护校产,准备迎接解放军。
一个多月后,湖南和平解放,长沙城内到处都是欢庆之声,一师的学生更是兴奋地齐声高唱:“东方红,太阳升,一师出了个毛泽东...”
周世钊听着学生们的歌声,心里当然也是激动莫名,但他还是建议学生们不要改原来的歌词。
随后,一师的老师以及当年新民学会的会员们聚在一起,大家给毛主席写了一封贺信。信件的末尾要署名,众人也是让周世钊把自己名字放在了第一位。
半个月后,毛主席的回信就到了,他在信中还赞誉周世钊说:“骏骨未凋,尚有生气。”这让周世钊激动莫名,以至于见人就要说自己被毛主席夸了。
又是几个月后,毛主席的一位亲戚要从北京还乡,他特意嘱咐其转告周世钊,要他来北京参加新一年的国庆典礼。正因如此,才有了1950年国庆时节的故友重逢。
五次请字缘何被拒故友重逢之时,毛主席已然年届六十,周世钊也年过半百。遥想当年在湘江之畔,他们是何等的少年意气?如今三十年弹指一挥,他们都已华发满鬓,怎能让人不感慨。
在会面的过程中,毛主席与周世钊叙谈起旧情,两人都十分唏嘘。尤其是说到一师往事,即便是毛主席也不禁怀念起来,周世钊于是就提出:“主席要是有空,还请为一师题名。”
在这种氛围中,毛主席当然不会拒绝,但他却没有为一师题写校名,而是写了一句鼓励性质的话,内容是:“要做人民的先生,先做人民的学生”。
除此之外,毛主席还应九六班学生的请求,为他们的毕业纪念章题字“湖南第一师范毕业”。
对周世钊来说,尽管没有完全如愿,但也并非毫无收获,他也就没有再提要求了。
直到1955年,毛主席回到了长沙,并在周世钊的陪同下重游岳麓山和湘江。事后,周世钊写了一首七律送给毛主席,并再次提出题写校名的事情。
而几个月过去了,毛主席才给周世钊写了一份回信,他解释说:“近日尚未能从事于此。”
毛主席的这句话是说,自己公务繁忙,还没来得及写校名。但周世钊对此感到不理解,毕竟写校名和写一首诗比起来肯定是后者更费功夫,毛主席何以舍易就难,就是不愿意题名呢?不愿作罢的周世钊紧接着就给毛主席回信,再次表达了想要题名的意愿。
然而,毛主席仍旧回信说:“嘱写的字至今未能应命,你那里还不那样急需罢,我想等一等再讲,如何?”如此回复,算是又一次给婉拒了。
第二年周世钊旧事重提,毛主席便回信说:“校牌仍未写,因提不起这个心情,但却时常在念,总有一天要交账的。”
这次,毛主席还是拒绝了他,同时再次附赠了一首诗。周世钊有些失望,但一想到主席说“会交账”,也就继续期待着。
可一连七年的时间过去了,毛主席还是没有了结周世钊的心愿。于是在1963年,趁着一师校内的毛主席纪念馆落成,周世钊再次写信请毛主席写校名,而毛主席这次却回信说:“为学校题名,时间已过,可以免了吧。”
一推两推,如今十三年过去了,面对周世钊五次请求,毛主席却始终没有动笔,反而送了他一大堆其他墨宝,毛主席何以如此?
其实,毛主席不愿意为一师题名不是真的没时间,而是他认为自己的题名并非个人行为,而是代表了政府,这就让题名行为具有了政治意义。
据此来说,要是毛主席为一师专门题名,别人会怎么理解?人们不会说毛主席重视教育,反而会觉得一师在沾毛主席的光,一心为公的毛主席肯定不愿意让自己和母校承担这样的看法,干脆就不写了。
事情到最后,周世钊自知题名一事已经无望,只好从那枚“湖南第一师范毕业”的纪念章中择出“第一师范”四字,将其放大作为校名,好歹满足了大家的心愿。
时至今日,第一师范的门楼上还挂着这鲜红的四个大字,只是路人未必知道这背后的故事。
结语一师对毛主席有着非常特殊的意义,一定程度上说正是在一师的际遇成就了毛主席,因而他老人家肯定对母校有着深厚的感情。
但毛主席从来都是一心为公,不愿意任何人打着自己的旗号谋取特殊利益,这或许就是他不愿意为一师题名的真正原因。
纵然这样对周世钊来说是个遗憾,但作为毛主席的挚友,他又怎么会不能理解呢?所以这件事并没有伤害他们之间的情谊。
等到1976年周世钊病危,毛主席还特意派人关照,只可惜老先生没能坚持下来。五个月后,毛主席也在北京逝世,这对挚友终究是无负当年同伴之情,再次携手离开了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