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读《金瓶梅词话》第81回之人与恶的距离

文一史二ywh 2024-12-18 10:04:44

得知西门庆的死讯,韩道国瞒着家人来保,变卖了从扬州采办来的西门庆的布货,得到了一千两的白花花的银子,回到家中跟老婆王六儿商量何去何从。

王六儿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拐了这一千两银子,上东京汴梁去投奔他们的女儿韩爱姐。

韩道国还在犹豫,咱们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争奈我受大官人(指西门庆)的好处,怎好变心的?没天理了。”

说起来,这韩道国还不算是彻底泯灭了人性,还在念着当初西门庆活着的时候,对他们一家人的好。或者说至少在内心深处,多少还存在些对所谓天理的敬畏之心。

这时王六儿便把她那日备了一张插桌三牲,亲自登门到西门庆的灵前祭奠,不但吃了吴月娘的闭门羹,反倒惹来吴月娘在屋里的一顿好骂这一节,说与韩道国听,这一席话说得韩道国顿时哑口无言了。

看来,吴月娘要为自己那天的那顿骂买单了,吴月娘骂得虽然痛快淋漓,不过这个代价确实太大了,对于爱财贪财如命的吴月娘来说,一千两的雪花银子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古人讲,小不忍则乱大谋,吴月娘难道不知道么?快意恩仇,只图口舌之快者应该引以为戒。

这夫妻二人计议已定,到了次日五更,将韩道国的兄弟韩二叫来,如此这般,叫他帮他们看守房子,又给了韩二二十两银子做日常的开销。韩二见钱眼开,自然是求之不得。

韩道国两口子,外带王汉小郎和两个丫头,雇了两辆大车,把箱笼细软之物都装在车上,天一亮就出了西门,径上东京去了。

三月初九日,是西门庆的断七。吴月娘带着孝哥儿,和孟玉楼、潘金莲、西门大姐、奶子如意儿、女婿陈经济,往城外五里原西门庆的祖坟去给他庆烧纸。

看坟的张安把昨日见到韩道国一节说与吴月娘。吴月娘听了,还在奇怪这韩道国回来了怎么不去她那儿汇报,转念一想可能是昨日太晚了,只怕他今日便要来家。一行人匆忙烧了纸,便赶回了家中。

但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见韩道国来家,吴月娘便打发陈经济去他家里去叫韩道国来。陈经济叫了半天的门,这韩二才出来开了门,说:“俺侄女儿东京叫了哥嫂去了。船不知在哪里。”

陈经济回了吴月娘,吴月娘觉得事有蹊跷,有些不太放心,打发陈经济骑着头口沿着河下去找来保的那只船。果然在临清码头,寻着了来保的船。

陈经济与来保两下一对口供,这来保心中暗自叫苦,原来他的“好哥们”韩道国瞒着他风雨不透,独吞了那笔一千两银子的巨款,已经远走高飞了。

韩道国又给来保上了一堂重要的人生课——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关键的时候,要插朋友两刀,如果不行的话,不妨再补上一刀。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换了来保是韩道国,他又会怎么做呢?我们马上就可以知道了。

家人来保听陈经济说西门庆已死,便也要有样学样,现学现卖,学着他的那位好哥们韩道国也从中搞他一笔钱来。

主意已定,来保便将陈经济请到码头上的酒楼中饮酒,又叫来妓院的粉头陪他玩耍,自己则偷偷到了船上,搬了大约价值八百两银子的货物卸在店房内,打上封签标记,就把这笔货物给独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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