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十几年的时间里，美联储主席鲍威尔经历了三位总统（奥巴马、特朗普、拜登）的任期，从次贷危机到新冠疫情后的超高通胀，他“鹰派”的作风让不喜高利率的特朗普颇为不满。

11月7日，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主席鲍威尔在华盛顿出席记者会。图片来源：新华社

面对特朗普屡次表示要“解雇”他的威胁，鲍威尔直接说“不”。

对于总统是否有权解雇美联储主席，外界舆论也一直存在争议。

“不会辞职”

长期以来，特朗普一直对美联储违背他意愿的加息举措感到不满。特朗普曾多次表示，如果自己当选总统，就会解雇鲍威尔。在6月的一次采访中，特朗普告诉彭博新闻社：“我会让他（鲍威尔）出局。”

上个月，在芝加哥经济俱乐部（Economic Club of Chicago），特朗普重申了这一立场，但同时也承认，法律对此并不明确。

在特朗普的第一个任期内，曾有顾问告诉他，总统无法解雇美联储主席。几个月后，特朗普提出了将鲍威尔降级并提名另一位美联储理事担任主席的想法，但随后不了了之。

现在，特朗普将重返白宫，他与鲍威尔之间的龃龉将被再次放大。

11月8日，当被问到及是否会辞职时，律师出身的鲍威尔直言“不会”，并表示总统无法解雇美联储官员，因为“法律不允许”。

据了解，鲍威尔已经是美联储的元老级人物。2012年，奥巴马任命鲍威尔进入美联储董事会；特朗普于2018年任命鲍威尔领导美联储；拜登于2022年再次赋予鲍威尔四年任期的合法性，当时，有80名参议员投票批准了这一任命。鲍威尔目前的任期将持续至2026年5月。他曾私下表示，除了死亡，没有任何情况会打破其任期。

“如果特朗普在（罢免鲍威尔）这件事上取得成功，那将意味着未来的每一位主席都有可能因总统的‘一时兴起’而被罢免”，曾在2004年至2017年担任美联储总法律顾问的斯科特·阿尔瓦雷斯（Scott Alvarez）这样说。

在本轮历史性的高通胀周期斗争还没有结束之前，罢免美联储主席的行为会对市场产生风险。一些分析师认为，最近几周债券收益率的上升反映了对特朗普第二个任期内赤字推动经济增长的预期。

“如果这些因素与谁将领导美联储的不确定性一起产生作用，市场可能就会产生很多问题”，摩根大通首席美国经济学家迈克尔·费罗利（Michael Feroli）表示。

“难以动摇”

自上世纪70年代经历过一轮超高通胀后，美联储一直努力捍卫其制定货币政策的独立性。历史资料显示，尼克松曾私下对时任美联储主席的阿瑟·伯恩斯施压，要求他在1972年大选前放松货币政策，伯恩斯同意了。在上世纪80年代初，高通胀逐渐褪去后，美联储开始寻求自主权和独立性，希望着眼于经济的长期利益设定利率。

根据美国法律，美联储是一个独立机构，并不是联邦政府的下属，或者组成机构。从权力来源上看，联储由国会授权，同时受到国会的监督。

美联储采用中央政府加非营利性机构的双重组织结构，由1个总部和12个分部组成。总部名为联邦储备局，由美联储驻华盛顿的7位理事组成。这7名理事由总统任命，国会审核并确认，任期14年；12个分部由美国各地联邦储备银行构成，由当地企业或非营利组织的高管所组成的董事会任命。相较之下，美国总统的一轮任期只有4年。

美联储的制度安排减轻了总统和联邦政府对美联储决策的影响。特朗普目前更换美联储决策者的机会有限，在现任7名理事中，只有两名的任期将在未来四年内到期。

即便是在那时，总统提名的人选也必须经过参议院确认。2019年和2020年，参议院共和党人曾阻止了特朗普提名的一些人选，因为他们认为这些人“容易受到总统的摆布”。

此外，在制定利率的委员会中，美联储主席和其他六名理事只占12个投票席位中的7个。美联储12家地区联储银行的行长轮流担任其他席位。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技术官僚，并热衷于维护美联储的独立性。

美媒称，试图罢免鲍威尔可能不会带来什么好处，因为鲍威尔可能会继续领导该机构，如果鲍威尔被起诉，官司可能会延长到鲍威尔的任期结束之后。

值得注意的是，此前，已有多位分析人士通过各种模型和研究表示，特朗普的政策将比民主党“更容易提高预期通胀的可能”，特朗普将会提高关税并减少公司税，从而刺激通胀和经济增长，这种前景已促使一些市场人士重新考虑如何应对风险。

上周，美联储将短期利率目标下调了0.25个百分点。该央行在9月份时降息了0.5个百分点，当时，官员们暗示，明年还将降息4次。

鲍威尔表示，利率仍在下行，但他对降息步伐未予置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