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山市,云南省辖地级市,东与大理州、临沧市接壤,北与怒江州、西与德宏州毗邻,西北、正南同缅甸交界。地处云南西部,外与缅甸山水相连,国境线长167.78公里,是中国陆路通往南亚、东南亚的要道。
保山为云南历史上开发最早的地区之一,曾为哀牢古国故地,哀牢国王都“勐掌”就位于今保山盆地。自前109年(西汉元封二年)设不韦县起,一直是历代郡、府、司、署所在地和滇西主要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不韦县和吕不韦有关系吗?回答是肯定的。秦时,吕不韦后裔迁居保山金鸡,后来这里便有了不韦县。《辞海》(第七版)缩印本(上海辞书出版社,2022年)收录了这一词条:“不韦,古县名。西汉置。治今保山市金鸡村。一说秦汉时徙吕不韦子弟宗族于此,因以为名。东晋废。东汉、魏、晋为永昌郡治所。”《华阳国志·南中志》:“孝武(汉武帝)时通博南山,渡兰沧水、耆溪,置巂唐、不韦二县。”
吕不韦(前292年—前235年),姜姓,吕氏,名不韦,卫国濮阳(今河南省安阳市滑县)人。一说阳翟 (今河南禹州)人。姜子牙二十三世孙。战国末年商人、政治家、思想家、秦国丞相。
吕不韦早年往来贱买贵卖,累积千金家财。后在邯郸结识子楚,并以千金助其登上秦国王位,又献赵姬生秦王嬴政。庄襄王元年(前249年),吕不韦被拜为丞相,封为文信侯,食河南洛阳十万户。吕不韦登相位后,模仿战国四公子,招致天下志士,食客多达三千人,令食客把自己所学所闻著写成书,汇集而成《吕氏春秋》。秦王十二年(前235年),秦王嬴政恐其叛变,吕不韦遂饮鸩自杀。
吕不韦编写的《吕氏春秋》内容包含哲学、史学、政治、道德、天文、地理、农业等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等,尤其对后稷以来的农业生产技术,作了比较系统的论述,是战国秦汉之际颇有影响和代表性的著作,总结了古往今来的历史教训和经验,在思想上为秦国的统一提供了完整的统治理论和依据。该书在中国思想史上是一部非常重要的著作,是宝贵的文化遗产,也是中国历史上时间最早、规模最大、有严谨体系的学术著作。还留下来了“一字千金”的故事:
当时,魏国有信陵君,楚国有春申君,赵国有平原君,齐国有孟尝君,被称为“四公子”他们都礼贤下士,结交宾客,名扬四海。并在这方面要争个高低上下。吕不韦认为秦国如此强大,而自己也是堂堂秦国丞相、秦王的仲父,不应该被他们比下去,所以他也招来了文人学士,给他们优厚的待遇,门下食客多达三千人。
那时各诸侯国有许多才辩之士,像荀卿那般人著书立说,流行天下。吕不韦就命他的食客各自将所见所闻记下,综合在一起成为八览、六论、十二纪,共二十多万字。自己认为其中包括了天地万物古往今来的事理,所以号称《吕氏春秋》。
吕不韦还把《吕氏春秋》的内容写在布匹上,并将之刊布在咸阳的城门,上面悬挂着一千金的赏金,遍请诸侯各国的游士宾客,若有人能增删一字,就给予一千金的奖励。但是最后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
前238年(秦王政九年),有人告发嫪毐实际并不是宦官,常常和赵太后淫乱私通,并生下两个儿子,都把他们隐藏起来,还和赵太后密谋说:“若是秦王死去,就立自己的儿子继秦王位。”于是,秦王命法官严查此事,把事情真相全部弄清,事情牵连到相国吕不韦。这年九月,把嫪毐家三族人众全部杀死,又杀死了太后所生的两个儿子,并把赵太后迁到雍地居住。
随后,秦王想杀掉相国吕不韦,但因他侍奉先王有很大功劳,还有很多宾客辩士为他说情,所以秦王不忍心处罚吕不韦。前237年十月,秦王免去了吕不韦的相邦职务。等到齐人茅焦劝说秦王,秦王这才到雍地迎接赵太后,使她又回归咸阳,但把吕不韦遣出京城,前往河南的封地。
又过了一年多,各诸侯国的宾客使者络绎不绝,前来问候吕不韦。秦王恐怕他发动叛乱,就写信给吕不韦说:“你对秦国有何功劳?秦国封你在河南,食邑十万户。你对秦王有什么血缘关系?而号称仲父。你与家属都一概迁到蜀地去居住(君何功於秦?秦封君河南,食十万户。君何亲於秦?号称仲父。其与家属徙处蜀)!”吕不韦一想到自己已经逐渐被逼迫,害怕日后被杀,就喝下酖酒自杀而死。
以上是《史记》的记述,在“其与家属徙处蜀”里就能看到吕不韦的家属被迁到蜀地的迹象,《史记》还说:“秦王所加怒吕不韦、嫪毐皆已死,乃皆复归嫪毐舍人迁蜀者。”即秦王所痛恨的吕不韦、嫪毐都已死去,就让迁徙到蜀地的嫪毐门客都回到了京城。然而,迁回并不意味着全部都回来。
在保山有个叫“坝子”的地方,位于隆阳区中部,四面环山,南北最长35千米,东西最宽9千米,面积170多平方千米。自古以来,地肥水美、气温适宜,是人类的繁衍生息地,人烟兴旺,是一个物华天宝的地方。明崇祯十二年(公元1639年)徐霞客从澜沧江兰津渡的霁虹桥进入今保山市地界,经过被他称之为“入滇第一胜”的水寨,沿着古道来到了当时的永昌府,在保山地界内游历了126天,写下了6万多字的保山游记。其中有一段写到了当地的哀牢寺:
上山,曲折甚峻,二里余,至哀牢寺。寺倚层岩下,西南向,其上崖势层叠而起,即哀牢山也。饭于寺。由寺后沿崖上,一里转北,行顶崖西,半里转东,行顶崖北,一里转南,行顶崖东。顶崖者,石屏高插峰头,南北起两角而中平。泉二孔在平脊上,孔如二大履并列,中隔寸许,水皆满而不溢,其深尺余,所谓金井也。
据说,徐霞客当年写到的这个地方就是今保山东山公园,金井仍存,而哀牢寺、哀牢山之名却能将人们引向保山历史上哀牢人,马可波罗是有记载以来最早在永昌(保山)古城出现的欧洲人,他说,永昌人时有用金片镶牙的习俗,无论男女皆以金片作套,谈笑之间,满口金光。他把这个地方描述了成了“金齿地区”。并在所“金齿地区”看到一种独特的交易方式:
人们在举债时,用一木杖,或圆或方分为两半,各刻以刀痕为记,表示举债的数目。期满时,债务者如数还清,债权者便缴出自己执拿的一半木杖。
马可波罗声称于1275年到达中国,与汉朝建立的前202年相差了近1500年,金齿地区的风俗是不是当年哀牢人的遗存已经无从说起,但历史之光总在不用细判方向的前方,观察和照亮着曾经弱小或强大的存在。于是,吕不韦的家属、门客们初来保山这哀牢之地的画面便被显现了出来。
在“坝子”的东边有一个叫金鸡镇的地方,距保山市约10公里,地处博南古道越澜沧后进入保山的咽喉地带。这条从大理向西经漾濞进入永平的古道被称为“博南古道”。“博南”一词一座大山之名,即博南山,坐落在永平县城西南。因为博南山山势雄峻,绵延百里,是博南古道必经的重要山脉,故以山名。而永平县古称“博南”,亦是“博南古道”名字的由来。
博南山是博南古道的必经之路,海拔最高达2704米,博南古道横贯永平100多公里,其中以博南山这一段最为艰难险要。博南古道是“南方丝绸之路”最为重要的一段,是中国最早与外国往来的古道之一。金鸡古镇占地约1平方公里,纵横两条主道在寨心呈丫字形相交,其余各道以主道为基点延伸交错,网络全村,沿街民居具传统建筑风貌。为滇西著名历史文化古镇。
金鸡村曾是保山境内最大的村子。相传,很久很很久以前,两只金凤凰飞落在保山坝子东北的山上。每天夜里,凤凰闪耀出金光异彩,映得保山坝子如同白昼。当地人不知金凤凰为何物,便将这吉祥之物呼为“金鸡”。于是,人们称山为金鸡山,在山里建寺为金鸡寺,山下的村子也就成金鸡村了。吕不韦子弟宗族来到这里后,与当地的哀牢人和平共处,并在这里建起了一个小小的城堡,使得“绝域荒外”的金鸡有了中原文化的痕迹。
作为不韦县县治的金鸡村,因迁徙而来吕氏家族人口,和随之而来深受儒家文化熏陶的文墨幕客、家塾老师、财物人员及百工等,为保山的教育和发展都产生了很大影响。乃至西汉不韦县的设置后,从丝绸古道上源源不断迁徙而来的中原汉族人口,为“生人以来,未尝交通中国”的哀牢古国注入了一股强大的,代表当时最先进的文明的力量,促使了汉文化与边地文化的融合。
《蜀世谱》中说:“汉初设不韦县,已开文教之风。”保山的文化教育当始于此。然而,吕不韦子弟宗族后裔却生活得十分低调,这是因为“不韦县”的命名,并非是为了纪念吕不韦这个荒淫无度的丞相,而是“以彰其先人之恶”, 让吕不韦的后代们以祖宗之恶为鉴。也许正是这个原因,吕不韦的后代们在三国时才出了一个叫吕凯的名人。
吕凯(?-225年), 字季平,永昌郡不韦县(治今云南保山市隆阳区南金鸡村)人,三国时期蜀汉官员。起初在永昌郡中担任五官掾功曹(太守自署属吏)。章武三年(223年),建宁太守雍闿等人听说蜀汉昭烈帝刘备在永安去世,变得更加骄横,并说:“听说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如今天下鼎立,却有三种不同历法在施用,所以处在僻远地方的人深为惶惑,不知归附何方。”随后投降吴国,吴国遥授他为永昌太守。
永昌郡当时道路阻塞,与蜀郡隔绝,而且太守之职又调换他人,吕凯与府丞、蜀郡人王伉一起率领并激励官民,关闭四境抵御雍闿。雍闿多次发布檄文到永昌,劝诱吕凯。吕凯说——
上天降下丧乱,奸雄乘势四起,天下切齿痛恨,万邦为之悲悼,臣民无论老少,莫不思竭筋力,肝脑涂地,解除国难。想到将军您家世代受到汉朝恩惠,我以为您应当亲自招集人马,率先行动,向上报答国恩;在下不负先人,以求功劳著于竹帛,千载史册留名。哪想到您反倒向吴国俯首称臣,背本就末!
从前舜勤勉地为百姓劳累,死于苍梧之地,史籍赞美他,以至流芳千古。他身葬江南,何等可悲!周文王、周武王承受天命,到周成王才大功告成。先帝龙兴立汉,海内望风归附,朝臣聪敏,上天降下安康。可是将军您却看不到盛衰的记载,成败的征兆。譬如野火燎原,人行冰河,一旦火灭冰消,您还有什么能依靠呢?
……
如今丞相诸葛亮英才超群,明察事物未然之始,受先主临终托孤重任,辅佐蜀汉隆兴,与众相处无所偏袒忌讳,奖赏功绩不念小过。将军您如果能够翻然醒悟改弦更张,重新走上正道,则不难追迹古人,永昌这一小块地方哪里够您管理呢?我私忖古人大义,为臣者不和境外之人交往,故此我前后与您是有来无往。再次收到您的檄文,发愤忘食地表述一下自己心中所想,请将军您仔细地省思明察。
建兴三年(225年),诸葛亮南征讨伐雍闿,讨伐部队还在路上,而雍闿已被高定(越嶲夷首领)的兵士所杀。诸葛亮到南方后,向朝廷上奏说,吕凯、王伉等人,在边陲之地执忠绝域,十有余年,坚守正义,让人料想不到永昌地区风俗竟是如此敦厚正直(臣不意永昌风俗敦直乃尔)!于是任命吕凯为云南太守,封为阳迁亭侯。但吕凯还没有上任,就被叛乱的少数民族杀害,他的儿子吕祥继承了爵位,并在后来入晋担任南夷校尉。
如今,在金鸡村凤尾桥头仍矗立着一块高达三米的石碑,上镌隶书“汉阳迁亭侯云南太守吕季平先生故里”,里村还有吕公祠以及吕凯的“点将台”等胜迹,吕凯依然是金鸡人的骄傲。而在成都南郊的武侯祠,出刘备殿西偏殿的西廊中,塑有十四尊塑像,以纪念蜀汉一朝的文臣,称文臣廊。十四文臣塑像排名依次是庞统、简雍、吕凯、傅肜、费祎、董和、邓芝、陈震、蒋琬、董允、秦宓、杨洪、马良、程畿。
这是历史给予吕凯的奖励,是对他不受利诱,统率官吏民众,与几面强敌长期抗衡,不仅维护了蜀汉统一,并使永昌郡一直保持稳定,丝路通畅,社会经济文化得到持续发展的奖励,与吕不韦增删一字就给予千金的奖励相比,一个是人一个是字,人是自己做出来的,字是人写出来的,不可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