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妈，你再给我15万，你放心，这次我已经有经验了，肯定能连本带利赚回来。”女儿晓婷刚回来，就跟我要钱。
“我没钱了，我和你爸身体都不好，得留些钱看病，你还是踏踏实实找个工作干吧！”
“不上班，你们在家唠叨，现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事做，你们又不支持。看看我同学，无论做什么，她爸妈都大力支持，你们能不能学学人家爸妈啊？”
见我还是不松口给钱，女儿气冲冲地进房间把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看着女儿歇斯底里的样子，我心里苦涩又无奈。不是我不想支持她，实在是剩下的这点钱，再经不起她去折腾了。
2
我今年58岁，老伴大我2岁，女儿晓婷是我们唯一的孩子。
当年，我身体不好，结婚5年都没怀孕，往返医院无数次也没结果。在我绝望想放弃的时候，却怀上了晓婷。
我是高龄产妇，孕酮又偏低，怀孕后胎心不稳定，被医生要求卧床养胎三个月。
后面哪怕精心养着，也有几次见红，差点保不住胎。
历经千辛万苦后，晓婷终于平安来到我身边。
她出生才四斤多，后来又因为黄疸高，在保温箱住了半个月。
来之不易的孩子，我们当然如珠如宝地养着。从小到大她不管提什么要求，我们都尽可能去满足她。
就因我和老伴的溺爱，导致晓婷性格有些自私任性，不太懂得体谅别人。
不过，我和老伴也看得开，想着，也许晓婷长大了就懂事了。只要她过得开心，我和老伴就是她最坚强的后盾。
一转眼，晓婷在我们精心呵护下大学毕业了。
离开学校后，她找了很多份工作，可都是三分钟热度，又不愿吃苦受累，没一份工作能干满三个月的。
再后来，她索性就不找工作了，整天在家玩游戏。
3
一天，晓婷兴冲冲地告诉我们，她准备接手一家美容美体店，要和同学合伙去创业。
她想要我们支持25万。我心里一惊，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我清楚晓婷的性格，以她做事的态度，这25万大概率是要打水漂的。
我和老伴都不同意，晓婷就天天和我们闹，摔东西，冷暴力。最后她还不惜以绝食来逼我们，整整三天三夜不吃不喝，脸都发白了。
从小到大我们都没让她受过罪，晓婷这一闹，我和老伴很快就妥协了。
钱给了她后，一开始她积极性很高，每天干劲十足的。
可还没过半年，她开始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问她就说没生意，去了店里也没事干。我让她找人取取经，她嫌我啰嗦，嫌麻烦。
就这样，大半年后，晓婷宣布创业失败，25万就这样扔了出去，连个水花也没见着。
老伴说当花钱买教训了，我也以为这下晓婷能安份下来，去找个工作了。
没想到她还不死心，过了一段时间，她又说看好了一个项目，这次要15万。
我不给她，于是就出现了开头的那一幕。
我和老伴这些年存点钱不容易。年轻时我们不舍得吃喝，退休后退休金一分掰两瓣花，给女儿败了25万后，加上养老本只剩20万。
4
刚好，老伴被检查出直肠癌。我又难过又恐慌，本想告诉晓婷，但想着她生意刚失败，还是不要给她压力了。
可我为晓婷考虑，她却丝毫不体谅我们。就算她不知道老伴得了癌症，也不能把我们当成自动取款机，无休止要钱呀！
所以，当晓婷再次跟我要钱时，我试图唤醒她的良知，告诉她老伴身体不好，治疗需要处处花钱，拿不出太多钱来。
她还不相信，以为我找借口，整天跟我闹。丝毫没注意老伴清瘦的脸颊，在她眼里只有钱。
老伴被气得吃不下睡不着，我怕影响他的病情，就私底下把钱给晓婷。
我跟她说，最多只能给她5万。晓婷嫌少，我只能建议她实在要做生意的话，可以从小店做起，别眼高手低。我说这是最后一次给她钱，让她好自为之，她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晓婷拿着钱开了间小小的美甲店，生意不错，慢慢可以回本了。
但可能是她心里还记恨我不给她钱，她从不给我打电话。
这些消息我都是从亲戚口中打听到的。
我对晓婷十分失望，觉得这孩子压根不懂感恩，我们辛苦赚的血汗钱，她随意挥霍，还一点都不体谅我的辛苦。她好歹来个电话，问问她爸的病情呀？老伴整天守着电话，眼睛都望穿了。
5
可能是受情绪的影响吧，没多久，老伴的病情快速恶化，没几个月就发展到了晚期，只能靠着反复化疗来续命，我接受不了打击也病倒了。
我只能打电话告诉晓婷，让她赶紧回来。
没想到，晓婷沉默了一会说：“快过年了，正是做美甲的高峰期，顾客约满了。我每天都很忙，可能抽不来时间。”
我气愤极了：“你良心被狗吃了？你爸是癌症晚期啊！活不了几天了！”
晓婷这才回来，看着被癌症折磨得消瘦的老伴，她表情淡淡的，只叹气说，这都是命，她也没办法，早死早托生，活着也是受罪。
我被气得差点背过去，她怎么能说出这种冷血无情的话？
在医院呆了大半天，晓婷没正眼看过我们几眼，全程盯着手机。约美甲美睫的电话不断打来，她也心神不宁的。
过了一会，晓婷开囗说道：“妈，您看，店里实在太忙了，要不然我爸这边还是找个护工吧？”
我指责她不孝，她却说：“我爸的病没救了，但活着的人日子还得过呀。”说完，她就走了。
我的心碎了一地，对晓婷失望透顶，只能默默地流眼泪。
这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这些年对晓婷的教育有多失败。都说养儿防老，可我养的是白眼狼！
正在我伤心难过的时候，妹妹过来医院来看我。得知事情始末，她二话不说揽过了照顾老伴和我的重任。
看着妹妹每天在医院跑上跑下，买饭送饭，帮老伴翻身喂水……我只能庆幸，还好我有这样一个好妹妹。
在她的精心照顾下，我的身体慢慢地好了起来。
6
可老伴却一天比一天萎靡，他说受不了化疗的罪，决定回家等死。
我知道他是觉得人生没奔头，女儿这样对他，他也是伤心，这女儿算是白养了。
回家后，老伴就连喝水都费劲，瘦得剩下一副骨架，我妹一咬牙，决定和我一起，老伴活一天，她就帮忙伺候一天。
这期间，晓婷只是打电话问了几句，说忙完，过年就回家。
大半个月后，腊月27，老伴没熬到过年就走了。
我打电话告诉晓婷老伴的死讯，好歹也得让她回来送送他。
晓婷终于回来了。她边哭边责怪我，说我不应该让他爸出院。
我一句话怼了回去：“去医院，你能来照顾吗？”
晓婷被怼得无话可说。
刚办完老伴的葬礼，晓婷就提出，要帮我清算他爸生前账户的钱，好去做销户登记。
我冷哼：“你爸有多少账户多少钱，我都知道，我自己会去办的。”
女儿踌躇道：“妈，现在美甲店生意很好，我想把隔壁店也租下来扩大门面，能再给点钱我吗？这次我肯定能赚钱。”
瞧吧，这就是我和老伴用心头血喂养的好女儿。老伴才走，她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钱，我心里残存的最后一丝念想也没有了。
我给了女儿最后的审判：“你爸说了，他死后的钱全部归我。我死后的钱，全部归你小姨。”
7
“凭什么给小姨？我才是你们唯一的女儿啊？”晓婷一脸不可置信。
“就凭你爸生病，全靠你小姨的照顾；包括生你的时候，你没有奶奶，那时也是你小姨伺候我坐月子。没有你小姨，我早就垮了。
而你呢？你爸生了这么重的病，你来看过几次？从小我们对你千依百顺，对你，我和你爸倾注了多少心血？现在我们老了病了，需要你的照顾，你又是怎么对我们的？”
晓婷还不服气：“那也不能全给小姨，按法律我也有继承权利。”
“我自己的钱，想给谁是我的权力。我已经立了遗嘱，你要不服，可以去打官司。”
晓婷还想说什么，想了想她还是闭上了嘴。
我知道，如今彻底跟女儿翻了脸，以后更不可能指望她给我养老了。但我也做好了去养老院的打算。
当年没教育好孩子的苦果，如今我只能吞下。
我想，假如回到当初，我一定不会无条件去溺爱晓婷，一定会去培养她懂得感恩的品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