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说的是一个人想做皇帝,改朝换代建立自己的江山,可又碍于自己是别人家臣子的这个身份,所以对外表现得备尽“人臣之道”,而实际当中上至公卿,下至庶民都已经知道他早早打好的“如意算盘”。
这句话出自三国时代曹魏帝国第四代天子高贵乡公曹髦之口,他是魏文帝曹丕的孙子,也就是魏文帝庶子东海王曹霖的儿子。由于他不肯向“欲篡国者”司马昭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所以在司马昭麾下大谋士贾充的指示下,司马氏家将成济一口气将这位高贵天子穿胸刺透,弑君于宫门马下。当时司马昭的世交好友尚书左仆射陈泰悲愤交加,不久便呕血而亡,因为他接受不了自己有司马昭这样不忠不义的朋友,也接受不了天子被弑,而自己又不敢反司马家的这个残酷现实。
陈泰多次打败过蜀汉后期第一名将姜维,并多次击退东吴帝国水陆大军的来犯,是曹魏帝国的柱石之臣,他的父亲陈群不但是司马昭之父司马懿的好朋友,而且他与司马懿一样是曹丕、曹叡两代魏帝极为信赖的重臣,在曹丕病重时,他与司马懿同样是顾命托孤的辅政大臣,在司马懿发动斩杀曹爽的高平陵之变时,陈泰还为曹爽做过担保,说司马懿一定不会大行杀戮要他曹爽一家之性命。
不过司马懿后来并没有给老友面子,发完誓夺取了曹家大权,就开始砍瓜切菜般杀人,曹爽一死,陈泰顿感惭恨难当,虽然厚着脸皮继续活下去了,可他也请求把自己调到偏远的雍州去与骁勇多谋的姜维死磕缠斗去了。在对司马家犯上夺权的行为上,还有一个曹魏顶级重臣也着了司马家的道,他与司马懿父子也算是莫逆之交了,可他的脸皮就没有陈泰那么厚,不像陈泰等到曹髦遇弑,才肯就死殉节。
这位仁兄也是当年曹爽性命担保人之一,在曹爽被害没多久,他就含恨而终,比起陈泰来说还算是一条不肯负心的好汉。这位仁兄在《三国志》中,论才论能与程昱、郭嘉、刘晔并驾齐驱,但在《三国演义》中,却被描写成被司马懿一直打压的二流魏臣。如果在高平陵之变的时候,他要是与陈泰联手力保曹爽,然后镇住司马懿,恐怕司马家篡曹就不可能成功了。可惜陈泰厚着脸皮从曹爽到曹髦,才肯甘心就死,而这位仁兄在高平陵之变后,就心死如灰,撒手而去,不得不说这也确实让人惋惜和感叹啊!
今天小编就来给看官们讲一讲这位在《三国演义》中并不出彩,事实却在三国曹魏帝国举足轻重,甚至极有可能压服司马懿一家的重量级臣子,还有他为何与陈泰都没有及时制止或者替曹魏降伏司马懿父子?接下来,我们就来拨云见日,一探其故,其人姓蒋,名济,字子通,他是汉末楚王国平阿县人,起初他是在本郡做计吏,后来又做过扬州刺史府的别驾大人,到了汉献帝刘协建安十三年,也就是刘备他们说的汉孝愍皇帝年间,东吴霸主孙权率众北上围攻曹魏集团控制的淮南合肥地界。
当时曹魏大军以汉天子的名义征伐刘表之子刘琮掌管的荆州,可惜数十万大军居然在大概赤壁这个地方遭遇了疾疫,结果被当时的刘备、孙权联军所败,曹操没有办法再去救援合肥,只好派遣麾下将军张喜单单率领他的本部一千骑兵,在途经汝南的时候再兼领地方兵前去解合肥之围,哪知疾疫更加严重了,张喜的兵马都无法及时驰援淮南。
这时身在淮南的蒋济就秘密地对刺史撒谎,说他已经得到了张喜的来信,书信上表明四万步骑联军已经到达雩娄,现在需要派出一个主簿前去迎接张喜大军。刺史就赶紧派出三批使者带着同样的书信“复印件”分别冲往三个不同的方向,第一批使者前往城中守将处进行通报,第二批使者冲入城中向全城军民宣告,还有一批使者故意让东吴人马捉住,孙权因此也得到了这封“伪书”,然后他就被四万曹军所唬住了,吓得赶紧烧掉了围城工事立马退兵,合肥城就这样保全住了。
第二年,蒋济被征召到了曹操的老家谯县相见,当着蒋济的面,曹操问道:“昔日孤与袁本初在官渡 对决,将燕山、白马的军民全部迁徙,可军民却难以行走,而袁本初的大军也不敢冲过来进行劫掠,如今孤也想像当年一样迁徙淮南的军民然后空出战场来与孙权决战,你认为怎么样呢?”
蒋济冷笑着答道:“当时曹丞相与袁绍对比,敌强我弱,如果不迁徙百姓,也会全部丧失在袁绍手中,最后替他增加了兵丁。然而曹丞相大破袁绍之后,又北拔柳城,剿灭了乌桓,接着南向江汉,与荆州势力交手,从而威震天下,这时候的海内军民已经深知曹丞相的威名,哪敢还有他志?且百姓心怀旧土,实在不乐于迁徙,如果真要迁移他们,他们反而更加惧怕而不自安也!”曹操却没有听从蒋济的意见,还是强行要迁徙淮南百姓。
结果江淮之间十余万之众听到迁徙令,吓得全都投奔到东吴去了,因为他们与江东水乡人家的生活习性相近,突然说要被迁到水土完全不同的中原或关中其他地方,他们肯定极不乐意了。后来蒋济再到曹操的封地邺城与其相见,曹操亲自迎接他并大笑着说道:“之前想保护淮南百姓,把他们内迁来躲避东吴贼军,没想到反而将他们驱赶到敌国去了!”说完之后,就向蒋济道歉,并授予他丹阳太守一职。
后来曹魏大军南征东吴班师,曹操任命温恢为扬州刺史,而蒋济则做了扬州别驾,并下令道:“当年延陵季子在春秋吴国做重臣,才使得吴国一直有君王安坐江山。如今孤命你回到原来的扬州做官,也是想让孤没有后顾之忧也!”不久之后,淮南有人诬告蒋济想要叛变,并且他就是主谋,曹操听说之后,立马传令于左将军于禁、沛国相封仁等人言道:“蒋济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呢?如果是真的,那就是孤不识人也!这一定是愚民幸灾乐祸,四下传出的妄言,想引发混乱而已!你们要注意淮南一带的动向,但不要对蒋济太过份了!”后来这件事很快弄清楚了,果然与蒋济没有关系。
不久之后,蒋济被征召到不必过相府做主簿西曹属这样的官职。曹操又对他下令道:“舜帝举荐皋陶来做官,这使得那些残暴不仁者吓得全跑远了!我今天请你来我身边做官,也是像舜帝望贤一样!”后来蜀汉第一名将关羽围攻樊城与襄阳,曹操当时非常担心汉献帝的安危,因为他的许都,距离关羽的势力非常之近,于是就想将汉献帝迁往到自己的大本营河北邺城去。
司马懿与蒋济这时就对曹操说道:“关羽一口气水淹于禁大军,其实这并不能证明关羽在战场上的指挥能力有多强,对于我们曹魏阵营之大计也没有太大的损失,然而刘备与孙权两家表面亲近,实际已经非常疏远,如今关羽自负武力超群,一朝得志了,使得孙权极不情愿接受这样的局面,那我们不如派人去劝孙权在关羽背后捅刀子,并且许诺将江南全地实封给孙权,让他做吴王立国,以后再处理,这样眼前樊城之围就解开了,丞相你也不必担心汉献帝的安危了!”
曹操这次就听从了蒋济与司马懿的意见,很快孙权响应了曹操的提议,直接派出东吴精兵向西袭取了关羽辖下的公安与江陵等地,关某人也直接被东吴人马所擒获,并且惨遭枭首斩杀。
关羽死后不久,曹操也放心撒手人寰,其子曹丕继承了大汉魏王之位,蒋济也被转任为相国长史大人,等到曹丕直接称帝之后,蒋济又被外放做东中郎将,可蒋济很想留在大魏新朝廷办事,极具文艺气息的魏文帝曹丕居然下诏对他言道:“汉高祖刘邦有歌唱道,安得猛士守四方!如今东吴西蜀没有被平定,寡人需要良臣镇守边境,如果边境安宁下来了,寡人再使你鸣玉而还,那也不晚吧!”蒋济只好硬着头皮东行,同时他又写了一篇万机论的奏章给曹丕,曹丕看了后大为欣赏,并且又舍不得放他在外做官了,于是又征召他入京做了散骑常侍。
后来魏文帝又下了诏书,给征南大将军夏侯尚说道:“爱卿你是我的心腹重将,所以特别把这个重任交给你,你可以在你的地盘上施恩施惠,作威作福,杀人活人全由你自己做主!”夏侯尚得到这样的圣旨高兴坏了,立马拿给蒋济观看,后来蒋济入朝,魏文帝问他道:“爱卿最近对天下风气教化之事有何见闻啊?”
蒋冷笑道:“没见到也没听到有什么好事,但见亡国之语耳!”魏文帝听了之后,立马天威震怒问其何故,蒋济如实答道:“让手握重兵的大将作威作福,这样的训诫也是能当作勉励之词写进圣旨的吗?自古天子无戏言,哪一个明君圣主不因此而言行谨慎的啊?陛下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吧!”
魏文帝听了这话才恍然大悟,立马派人从夏侯尚手里将前面下达的诏书给追取了回来,弄得夏侯尚灰头土脸,不知所措。黄初三年,蒋济又被派往与大司马曹仁一起征伐东吴帝国,蒋济单独带一支兵马袭取羡谿这个地方。而曹仁则想进攻濡须洲这个东吴要塞,蒋济对他说道:“东吴贼军据守西岸,大司马你却要列船于上流,又将陆上精兵直接冲上江中洲岛,这是自己将自己送入地狱也!要是我们的船都被敌军全毁了,我们的步兵就全困死在江洲之上了,这不是危亡之道吗?”
曹仁听了之后只是冷笑,他总认为自己用兵老矣,怎肯听蒋济之言,最后居然被吴军打得惨败。不久之后,曹仁羞愤而薨逝,蒋济也因此被恢复了东中郎将之职,并由他代替曹仁统领所有兵马。魏文帝传诏言道:“蒋卿家兼资文武,志向远大,常有跨越长江太湖吞并吴会之志,所以恢复你将帅之任!”不久之后,魏文帝又征召他入朝做了尚书。
后来曹丕想要强行南征东吴帝国,于是天子车驾冲到了扬州广陵准备渡江决战,这时蒋济上表说江南的水道非常难通,又写了一封三州论来规劝曹丕,曹丕听了之后天威震怒,完全不听从蒋济之言,于是曹魏帝国雄师战船数千艘冲进了淤滞难行的航道,最后曹丕羞愧难当,不知所措,这时有大臣说不如就把兵马留在当地屯田也可以对付东吴帝国,可蒋济又反驳说道,因为往东是太湖,向北是淮河,等到水涨船高的时候,东吴水师肯定会趁势大举进犯,我们的陆战之师哪里还能在此安心屯田呢?
曹丕这才不得不低头,认为蒋济所言是对的,就听从了他的意见,然后宣布班师回朝。等到大军走到精糊这个地方的时候,河里的水都快干涸了,曹丕就把水师的船只全部交给蒋济,要他妥善处理。这些船已经艰难行走了数百里了,自然是损坏得差不多了,蒋济冷笑着领旨,然后强令麾下兵马凿地挖渠通了四五条大沟渠,然后将所有的船只全部拖拢到一起,接着又命人提前筑起土坝遏断一湖之水,将水位拉高,再决堤放水使船只全部浮了起来,一时间统统被冲入了淮河之中,这才使得水师船只尽数保全北还。
曹丕本意要刁难蒋济,这一次却惊得目瞪口呆,回到洛阳之后,他又对蒋济说道:“做大事的人不能不通晓天下之事,寡人之前看水师走不到了,是想将船摆到山阳池烧掉一半拉倒,可没想到卿家居然可以将它们全都拖回来了,最后还能与寡人一起回到谯县,你做得非常不错,后来你每次向寡人陈述的计策,都深得寡人之意,很好!从今往后你要为寡人好好谋划如何讨伐东吴逆贼,想好了就来告诉寡人!”
后来魏明帝曹叡即位,蒋济被赐爵关内侯,大司马曹休带着大军冲向靠近东吴帝国的皖城,蒋济吓得赶紧上表言道:“大司马曹休深入敌境,与东吴大帝孙权对阵,而如今东吴名将朱然等人居然没有跟随孙权护驾,却都跑到长江上流伺机而动,他们都想乘曹休猛扑孙权这个诱饵之时,从后截杀阿休,这是臣预料大司马阿休出师必不利的后果也!”
这时魏军已经冲杀到了皖城,东吴大军在安陆出击,蒋济又强行上书言道:“如今东吴贼军全部暴露在西面,这是想要集合主力向东挺进啊!皇上你一定要急传诏书命诸军赶紧往东驰援!”可这个时候曹休大军已经惨败了,魏军已经将所有的兵仗和辎重全部都丢弃了,所有人都在拼了命地逃跑。东吴大军又想堵塞夹石关这地方,活捉曹休,并全歼淮南魏军。这时遇到了贾逵的援军才没有全军覆灭。
由于蒋济的提前提醒,魏明帝立马晋升他为中护军。当时在曹魏帝国中书监这个职务相当于专权的宰相,蒋济立马强行上书言道:“大臣权力太大会危害皇上的江山啊!陛下左右之人太过亲近就会出现巨大的弊端,这是上古以来的警戒啊!往昔重大的臣子秉持大权,就会使朝野内外动荡不安,陛下虽然卓越超群,自览万机,使天下莫不肃然起敬,现在大臣不是不忠,然则威权不在皇上手里,众心就会对皇上起怠慢之意,这是势利常情也!陛下既然能够明察所有的大臣,就不要忘掉左右身边的侍臣。
左右侍臣忠正远虑,但却未必贤于朝中大臣,至于如何任命他们做事,或委托他们办事,都全凭皇上一人定夺。如今宫外有人就传出话来说中书监权力太大,虽然中书监恭敬谨慎不敢与外藩大臣交往,然而他的权力与威名在那,就会受到世俗的蛊惑。况且他手握机要大权,要是哪天他一人疲惫之间将权柄割制之权推移给了别人,朝中众臣就会有所倒向,一旦发生了这种端倪,他就会想办法巩固自己的权力,甚至私自招揽自己所交之官吏士族,引为内援,到了这一步,皇上你就听不到忠直之言了,曲意附和之人就会充斥陛下左右,他们个个都会通过中书监发达升官,到时候你都很难察觉是谁造成这样的!
陛下应该施展圣智早点了解到这样的情况,不让这些情况早点自己显现出来,陛下也许害怕朝臣不敢讲真话,怕得罪陛下左右侍臣而不敢讲真话,臣窃以为陛下应该潜神默思,公开听取,和私下征询并行,如果还不能改变一些事情,还不能使一些事情做周全,那你就要改曲易调,及时调头重新开始,然则做皇帝也不是所有事情都一个人一手抓,还是要有所托付的。三公如果全部集中给一个人来做,这个人是不是有周公的忠诚呢?这个人是不是有管仲的公道呢?如果都没有,他就有弄机败官之弊端了。
如今朝堂上的柱石之士虽然很少,但行止著称于一州,智力与能力能做好一个官职的,忠信竭命,各奉其职者,还是大有人在的,陛下为什么不将他们一起引进朝廷来一并驱策呢?可不要使圣明的大魏天子得到一个只专宠一介凡吏的恶名啊!”
魏明帝看了这封奏书之后,下诏言道:“骨头强硬有鲠直之臣,是天子们所依仗的,阿济你才兼文武,勤勉尽节,每次与寡人讨论军国大事,都会尽心奏议,你总是那样忠诚奋发,寡人为你感到骄傲!”很快就将蒋济晋升为护军将军,加授散骑常侍。
到了景初年间,魏明帝对外开始拼了命地征伐和大动劳役,对外则专心搞起了大型奢华的宫室,天下怨恨的旷夫也越来越多,使得每年都因缺少粮谷而发生饥荒,许多有钱人都开始过着节俭的生活。蒋济又再一次强行上书言道:“陛下应当恢复和推崇太祖武皇帝、世祖文皇帝的美德,光大他们的遗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高枕而治天下啊!如今你手里虽然有十二州的土地,可百姓的总数,却不过汉朝时的一个大郡的人数,况且东吴与蜀汉两大贼邦未有诛灭,强兵悍将都留宿在边陲,大家且耕且战,怨妇旷夫已经煎熬了许多年了。
可大魏江山的百事还处于草创阶段,如今务农植桑的人少,要穿衣吃饭的人却多,如今的急务,就是不要再消耗百姓了,不要将弊端越搞越大,要是百姓都疲敝不堪了,万一再有一个什么水旱之灾,那怕皇上你能纠集百万之众,也不能为你所用也!
百姓们都要是种地养家的,所以皇上你不能夺走他们的农时啊!凡是想要大兴功业的皇帝,都必须先预料一下自己国土上的民力如何,然后再加以休养生息,积蓄力量!想一想越王勾践当年拼了命地让老百姓养胎生子,以待大用,燕昭王也是拼了命地抚恤伤病之人,养出了千万死士以复仇雪恨,因此才能以弱燕之力压服强齐之兵,以羸越之邦扫灭劲吴之国,如今吴蜀二敌不攻不灭,他们国中没事就来侵扰一下我们大魏,陛下要是这一世解决不了他们,也会使他们成为我曹魏帝国百世之责也!
以陛下的圣明神武之略,就应该舍弃可缓之事,专心讨伐吴蜀两大贼邦,臣认为这是没有难处的!如果一心要被欢娱之事所耽误,被精神舒爽之乐所害,精神太过放纵就会枯竭,身体太疲劳就会出大问题,臣愿陛下大简贤妙,养足精神,就像有一百个壮丁的力量,到那时候还有什么事情办不成呢?所以陛下你一定要让自己清静寡欲,专心政事啊!”
魏明帝看完奏书之后,下诏言道:“如果不是蒋护军所奏,寡人是不能听到这样的忠言的!”魏明帝驾崩之后,他的养子齐王曹芳即位,蒋济被调任为了领军将军,并进爵昌陵亭侯,不久又晋升为了太尉。起初侍中大臣高堂隆要讨论天子郊祀之事,他认为曹魏天子是上古舜帝之后,所以就要推出舜帝来配天。
蒋济则认为舜帝本是姓妫,他的苗裔是姓田的,也就是战国时的齐国王室,而曹姓并不是舜帝的嫡长血脉,所以蒋济就写了一篇文章直接追问与诘难高堂隆。这时候大将军曹爽专权,他的手下丁谧、邓飏等人都敢轻易修改法度,恰好又发生了日食,吓得齐王天子曹芳传诏群臣问其得失。
蒋济又上书言道:“舜帝治理辅佐之臣,就是不要让他们结伙营私,而周公辅佐周成王的时候,就非常慎重地与同僚交往,齐景公问如何消除灾难,丞相晏婴就说要布惠于百姓,鲁侯问如何避免灾异,臧孙回答说缓解百姓的劳役。顺应天时以平息天变,其实都是人力所能做到的,如今吴蜀二贼未灭,大魏将士暴露在野外已经数十年了,女怨男旷,人丁不兴,百姓贫苦,为大魏江山制订法度,是需要命世大才的,这样才能留下千古垂范的纲维,这哪里是丁、邓这本部门的中下之吏可以做到的呢?无益于治,却足以伤民之事,陛下你不要去做啊!我还希望文武臣工都能各守其职,大家都好好建设一个清平之世,使大魏帝国充满祥瑞和气!”
后来太傅司马懿要消灭曹爽一伙,蒋济就随司马懿一起屯兵于洛水浮桥,最后将曹爽等全部诛灭,蒋济因此进封为了都乡侯,食邑七百户。蒋济又上书言道:“臣很勉强获宠才当了国之重臣,而曹爽苞藏祸心,对大魏江山不利,这是臣没有做好自己的工作啊!如今司马太傅奋独断之策,陛下也明白他的忠节,使得曹爽这样的罪人伏诛了,这真是社稷之福啊!
天子封宠庆赏,必定要加之与有功之人,如今论谋划诛曹爽一事,臣事先是不知道的,论高平陵之变中的战斗,臣也没有率先冲在前面保护天子,从而使得天子差点受难,百官差点遇险,臣坐在宰辅的位子上,被万民瞻望,这样冒赏封侯实在是带了一个非常不好的开端,从此推让谦逊之风就要从我这废止了!”于是他百般不肯接受封赏,天子曹芳坚决不许他推辞。
不久之后蒋济也就病逝了,有种说法是说他因为曾经做了曹爽的担保人,担保司马懿可以饶过他的性命,结果司马懿指洛水为誓诓骗曹爽放弃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优势,天真地向老奸巨猾的司马懿缴械投降,最后居然丢了三族性命,蒋济因失信于人,大为羞愤愧疚,最后不肯受赏,郁郁而终。蒋济的孙子在曹魏帝国快要被西晋王朝取代之际,还被改封为了下卞子爵。
蒋济平生还非常喜欢喝醉,曾经因为喝醉误事,怠慢了尊贵的客人,这位客人后来还极为生气地立了一块木牌,上书“酒徒蒋济”四个大字,并放箭射之。而《三国志》作者陈寿则认为蒋济与程昱、郭嘉、董昭、刘晔这四位一样有才策谋略,是当时的世之奇士。元朝大儒郝经则认为蒋济与荀彧叔侄、贾诩、程昱、郭嘉、董昭、刘晔、司马懿都是曹魏阵营的一级谋臣,虽然比蜀汉之诸葛亮要差一点,但也足以匹敌东吴的张昭、周瑜、鲁肃、吕蒙、陆逊了。
至此,看官们,你们认为蒋济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如果说颍川陈泰不反司马懿父子,是因为颍川士族集团需要司马家作为他们的庙堂代言人,蒋济楚国平阿人,辅佐曹家四主三朝,还担任过太尉之职,与太傅司马懿足以分庭抗礼,却忍了一肚子气,又觉得愧对曹家,最终忧愤自责而死,这究竟是为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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