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太祖朱元璋不仅掌军、理政能力强,生育能力也很强大。他的子女数,不但在明朝诸帝中排第一,在中国两千多年的皇朝史中位置也很靠前。在他前面的只有宋徽宗(80)、唐玄宗(59)、清圣祖(55)和陈宣帝(48)。
虽有大罪,亦不加刑;重则降为庶人,轻则当因来朝面谕其非。或遣官谕以祸福,使之自新。
《皇明祖训》
不过太祖的“宽”更多的是对自己的血亲子女们“宽”,血亲之外的“亲戚们”就很难享受这个待遇了,例如太祖本人就赐死过自己的媳妇秦、鲁等王妃。
如果说当时女性普遍地位低,被太祖视为附庸(他恢复了殉葬制度),那么通过太祖女婿们的结局也能看出明朝皇室亲属们的不同命运。
太祖创建明朝后,为了组织、笼络属从,采取了联姻策略。他的儿子们都娶了功臣子女,女儿们基本上都下嫁给了功臣之后(明朝皇女,下嫁时才会被册封为公主)。显赫的出身、家族的权势,既配得上公主们高贵的身份,实际上也成了他们命运的羁绊。
因为他们的岳父和小舅子都是个嗜权力如命的皇帝。
太祖的长女临安公主出生于至正二十年,于洪武九年下嫁韩国公李善长的长子李祺。洪武二十三年,太祖借“胡惟庸案”诛杀李善长全家七十余口。仅李祺因临安公主的原因得以幸免,但仍被太祖作为罪人流放到江浦。
临安公主薨于永乐十九年,年六十一岁。而驸马李祺卒于永乐元年,年四十三岁。不要觉得他英年早逝,相对他的连襟们,他的命不算差了。
至正二十四年,太祖的二女(嫡长女)宁国公主出生。洪武十一年,汝南侯梅思祖的侄子梅殷被册封为宁国公主驸马(驸马都尉)。
虽然梅殷难得的受宠于太祖,但是命运依然凄惨。因为太祖的“托孤”,梅殷和靖难夺位的朱棣有着难以调和的矛盾。永乐三年,梅殷在上朝的途中被锦衣卫指挥使赵曦等人推下桥,在一个小河沟里活活溺亡。
太祖的三女崇宁公主(出生不详),洪武十七年下嫁,驸马为牛城。史籍里对这对夫妻的记载很少,只是提到崇宁公主下嫁后不久就病逝。
《云南通志》里记录的说法是,牛城因罪被太祖发配云南。崇宁公主追随丈夫前往云南的途中染病薨逝,太祖获悉后改牛城发配为处斩(有祭奠自己女儿的意思)。
太祖的四女(嫡次女)安庆公主,于洪武十四年下嫁,驸马为新科进士司马伦。不过这个驸马相当不争气,利用职权和皇亲身份贪污、走私(茶叶)。洪武三十年案发后,太祖看在安庆公主的面子上将斩刑改为赐其自尽。
太祖五女汝宁公主,出生不详,于洪武十五年下嫁,驸马为吉安侯陆仲亨之子陆贤。洪武二十三年因“胡惟庸案”陆仲亨全家连同陆贤被处死。
太祖六女怀庆公主生于洪武元年,洪武十五年下嫁,驸马王宁(明朝首任平民驸马)。这个王宁运气和眼光都不错,洪武一朝平安无事,靖难时他又明智地站在朱棣一边。虽被建文投入大狱,但朱棣登基后封其为永春侯。
眼看着就可荣华一生,但是王宁并不满足。他转而站队汉王朱高煦帮助他争夺太子之位,以图拥立之功。此举激怒了成祖,永乐九年在成祖的逼迫下自尽。
李坚如其父能征善战,在靖难中李坚因作战英勇被建文册封为滦城侯(明朝首位封侯的驸马)。建文三年滹沱河之战,李坚堕马受伤被俘,不久因伤势过重而不幸亡故。
太祖八女福清公主出生于洪武三年,洪武十八年下嫁,驸马凤翔侯张龙之子张麟。虽然张龙是少数躲过太祖屠刀的勋贵,但是张麟的命却不怎么好,洪武二十八年就亡故了(死时只有三十多岁)。福清公主则病逝于永乐十五年,年五十七岁。
注:张麟的儿子张杰因为靖难中站错了队,后被他的“舅舅”成祖给削除了侯爵。
太祖的九女寿春公主,也生于洪武三年,她是最受太祖宠爱的女儿(没有之一)。洪武十九年下嫁,驸马颖国公傅友德之子傅忠。可惜的是红颜薄命,洪武二十一年寿春公主薨逝。如果她不病逝,她的丈夫傅忠很有可能在其后的血洗中保住一条命。
太祖十女出生后不久即夭亡,没有婚配。
太祖十一女南康公主,驸马为东川侯胡海的儿子胡观。胡观同样在靖难中站错了队。永乐初年,成祖的金牌打手都御史陈瑛弹劾胡观强娶民女,娶妓女为妾。于是胡观被罢免,后被逼自尽身亡。
太祖十三女和十女一样早夭,未婚配。
太祖十四女含山公主的生母是朝鲜进贡的女子韩氏,太祖的这个女儿应该也是明朝唯一一位混血公主。于洪武二十七年下嫁,驸马尹清。
尹清能力不错并深得建文信赖,建文元年时任后军都督府都督。但是尹清的命也不好,当年就因不知名的原因逝世了(只有二十多岁)。值得一提的是含山公主一生经历了洪武到天顺八朝,七位皇帝,是明朝最长寿的公主(82岁)。
太祖的第十五女汝阳公主,同样在洪武二十七年下嫁,驸马为开国功臣谢彦之子谢达,谢达于永乐二年病逝,估计不到三十岁。而汝阳公主至少活到了洪熙朝,因为她在永乐二十二年被刚登基的仁宗进封为大长公主(明朝第一代大长公主)。
洪武二十八年,已六十七岁的太祖迎来人生最后一个女儿。这个女孩没怎么享受到父爱,但是很幸运拥有一个疼爱自己的皇帝哥哥 -- 朱棣。永乐十一年,她被朱棣封为宝庆公主,驸马千户赵辉。
成祖为她举办了明朝规格最高的公主婚礼,不但嫁妆数倍于其它公主,还由皇太子朱高炽亲自护送她出宫下嫁。爱屋及乌之下,赵辉也成了明初最幸运的驸马。
从上面的简述中可以看出,太祖的十四位驸马,除了张麟、郭镇、尹清、谢达、赵辉五人,都不得善终。不是死于太祖刀下,就是丧于成祖之手。
而且这五个“幸运儿”除了赵辉外,其他四位的也都不是那么幸运。基本上寿元都短了自己的妻子一半多,一两个这样还可以认为他们福缘不够,个个都这样只能说明他们的“压力”太大了,大到需要用寿命去耗。
可以这么说,太祖对非朱氏血裔刻入骨髓的不信任;成祖对这群掌军参政的特殊亲戚的忌惮,让太祖的女婿们,成了史上最惨连襟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