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成才的世界,在袁朗的一番话中土崩瓦解。
任何个人和团体很难在你的心里占到一席之地,你很活跃,也很有能力,但你很封闭,你总是在自己的世界里想自己的,做自己的......
对成才的拒绝理由,袁朗给了三个字:太见外。
在化工厂陷入绝境时,成才放弃了继续行动,袁朗说很遗憾;
军龄才3年,却把呆了2年的七连忘得一干二净,袁朗说七连只是成才一个路过的地方;
27号拓永刚挑战枪法,成才明知他的结局一定是输,却没有阻止,袁朗说成才只将他当竞争者,而不是战友。
对于这个在所有人里边得分最高,排名最前,表现最好的成才,令袁朗觉得唯一可取的地方只有一个。
是在你放弃之前喊了你朋友的名字,我终于发现这世界上还有你在意的人。
好好做人,是袁朗对成才最后的忠告。
不可否认,袁朗对成才的一番剖析很透彻,可后来再看,却发现袁朗当时并没有看到一个真正的成才。
在那场对话中,成才前后问了袁朗两句相同的话。
第一次是袁朗说任何人和团休很难在成才心里占有一席之地的时候,他有两分愤然,回怼了一句:你为什么这么说我?你觉得自己完全了解我吗?
第二次是袁朗说七连只是成才一个过路的地方,成才说不服,三分愤然问: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觉得自己很了解我?
以前看的时候,觉得成才会这样问,是因为他被拒绝了所以愤怒,但现在发现不是这样的。
他是真的在告诉袁朗,有一部分的“他”,是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表达的。
他不是从来没有付出感情,也没有总是冷冰冰丢掉谁,他只是不像许三多那样对每一个人都那么“认真”。
成才是有树干的,只是少了枝叶,才成了电线杆。袁朗只看到他少了的枝枝蔓蔓,却忽视了他长成的树干。
02
袁朗说自己对成才开始失望,是因为他没有阻止27号。
可其实,袁朗没有意识到的是早在成才还没有来到A大队之前,他对这个兵就有了“瞧不上”。
袁朗认识成才,其实一直都在通过一面叫“不焦虑许三多”的镜子。
在这面镜子面前,成才太患得患失。
在老A的选拔赛上,成才最终放弃了伍六一成了第二个抵达终点的人;而许三多一直在坚持,最后是被伍六一“逼”着才跑向了终点的;
当时袁朗那黑色墨镜下的泪,是许三多的“不抛弃”;
反之,成才没有。
袁朗来接二人去A大队时,许三多又一次成了成才的“照妖镜”。
望着曾经呆过的七连,许三多一步三回头,成才说的是:“我会想它的,不再回头看看了。”
同样是从七连出来的兵,成才对七连有感情,但不多,更不像许三多那样深。
在带着成才和许三多见过团长后,袁朗问了一个团长王庆瑞问过的问题。
离开老部队了,心里不难受?
成才回答团长问舍不舍得702团的时候,用了一句“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作答。
此时回答袁朗,他说的是“承上启下,继往开来”。
虚伪,别装啊!
“虚伪”,是袁朗对成才的评价,“别装”,是对他的告诫。
其实,成才的回答是很“冠冕堂皇”,但未必就全然不是他的心里话。
从小生活在穷乡僻壤的下榕树村,凭着争强好斗成了702团最拔尖的两个兵之一,此时的成才看到的都是未来可期。
那两句回答,未必就不是他的心底翻涌着的豪言壮志。
而成才和许三多最鲜明的反差,是袁朗问他们用一天的时间去告别够不够。
成才说:“五分钟就够了。”
许三多说的是:
我想去看看六一,还想去草原看看五班......
虽然袁朗打断了许三多的话,还“骂”他得寸进尺,但从他的语气中不难发现,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很开心。
因为许三多的种种表现,才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兵该有的样子。
成才,反之。
03
可你从来没付出感情,你总是冷冰冰的把他们扔掉。
这是袁朗对成才最大的否定,在他的话中,成才就是一个只看结果的机器人。
袁朗否定成才最有力的事实,就是七连和27号拓永刚。
成才“跳槽”,是对七连的背叛,一开始,七连的人也是这样判视成才的。
可后来,伍六一理解了成才,也原谅了他。
成才,七连在的时候,你和许三多是我最不喜欢的两个人;七连没了,你们俩又是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人;
你要的很实际,这不是罪过,你用不着内疚;
曾经的伍六一也像许三多一样,是团烂泥巴,是史今把他捏成了人形。
七连没了之后,他也明白了,一个兵想要走得更远,只能拼命争第一,所以,他不顾腰伤也要上场参加比赛。
当队友晕迷不醒,大家都不愿意做那个替他放弃的人,尤其是许三多,他一心只想着坚持到最后,大家一起坚持到最后有多好。
成才说这个队友可能会死,许三多说“我不管”。
就你仁义?就你慈悲?
我们都是王 八蛋,好,坏人我做,替你们,也替他解决问题。
成才做了那个“坏人”,替队友放弃了,可他拉的是自己的手环。
成才这样做是对自己的孤注一掷,不留退路,也是对那个兵最大的尊重。
许三多最后坚持要背着伍六一到终点,想的是把伍六一拉到终点前,自己假装趴窝走不动,这样就能把名额让给伍六一。
说实话,这种决定,虽然感人,但许三多并没有领悟到对一个兵最大的尊重是什么。
伍六一说,他不需要这种施舍。
在许三多看来,这当然不是施舍,他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可伍六一若真是以那样的方式得到了名额,又该如何自处?
成才对人对事的取舍,除了太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还因为他对别人也太看得清楚了。
04
袁朗不原谅成才没有拉住27号,可成才一开始就因为拉住了39号吴哲被扣了五分。
在第一次十公里负重越野跑的时候,吴哲是第一个体力不支趴在地上的。当时成才已经跑在前面了,但他又跑回吴哲身边,扶他起来,帮他扛起木头,掺着他一起向前跑。
看到袁朗在“打电话”约吃饭,吴哲想上前理论,成才硬是把他拉了回去。
成才不是心里没别人,只是,他真的不像许三多那样心里很容易就放进去一个人。
他会帮吴哲,没有去拉住27号,他说自己是因为烦拓永刚。
27号,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可一世的样子,有什么了不起啊?跟他说句话都像施舍,那种人,你会喜欢?
他祖宗比我祖宗有出息,那又怎么了?有能耐,咱们这辈子见。
许三多认为27号人还行。
成才怼了他一句:你觉得谁不行啊?你说你许三多,从小到大,你讨厌过谁,烦过谁?
成才从来不是许三多,许三多也从来不是成才。
成才烦27号,还因为27号也有一面镜子叫39号吴哲。
23岁的少校,军事、外语学士,光电学硕士的吴哲,却有一颗“平常心”,能跟许三多这样的人交朋友。
所以,被A大队挖过来的拓永刚那种高高在,与吴哲两相对比之下显得那么烦人。
而袁朗其实一直都在以许三多为照参照物去评定成才,他认定成才只把27号当竞争者,而没有当成自己的战友。
可成才最后用了一句话,令许三多没有再纠着这件事不放。
其实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那种个性,根本坚持不到最后。
成才烦27是事实,可不是他没有去拉住27号的全部事实。
27号走的时候,大队长问袁朗自己亲自挖过来的人,就那么看不上吗?
袁朗说:不是看不上,是他的自控能力已经超越了他自己。
其实,27号必须走,是袁朗自己也清楚他不适合留在老A,可他无法原谅成才没有阻止。
只不过,袁朗不知道的是,27号的个性,他看到了,成才也看到了27号无法坚持到最后。
可是,袁朗一直以来都太习惯用许三多为标准去评价成才了。
在化工厂演习中,许三多成了“战斗英雄”。
吴哲听到袁朗说许三多也经历了自己所经历的怀疑,但最终坚持完成任务时,说了一句。
过分信任这种天分,不是人人都有的。我做不了他,但他也取代不了我。
吴哲发现了演习中太多的漏洞,所以,他没有尽全力去完成任务,在离目标还有50米远的时候被“击”毙了。
但他也没有像许三多那样,在知道那只是一场演习之后,愤怒地对着齐桓就挥过去一通拳头。
这也因为,吴哲就是吴哲,许三多是许三多。
袁朗可惜吴哲太“聪明”未能完成任务,却不会责备,但他却不会允许一个优秀兵,沾染成才那种“聪明”。
吴哲说过一句:有些人总是很习惯去评价别人,但在镜子面前却又看不到自己。
直到成才第二次回到A大队之前,袁朗对这个最像自己的兵,都是在自己或许三多这两面镜子中去认识成才的。
可是,一个最像年轻袁朗的成才,一个最不像许三多的成才,都不是成才的全部。
成才,之所以是成才,是因为他就是他自己。
许三多后来说袁朗把成才做人的根基都打没了,袁朗并没有同感。那是因为许三多看到的成才,正是他所没有看到的。
后来,袁朗同意成才加入四人组,是因为许三多的话令他意识到,成才或许还真有什么是他所没有看见的,尤其是一个改变了五班之后的成才,实在太令他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