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3月6日,在越南的港口城市海防,中国军队面对主动挑衅进攻的法国军队,毫不手软,以自身伤亡36人的代价,取得击沉法国海军军舰一艘,伤多艘,毙伤俘其近500人的战果(也有说是3000人的),事后以法国人服软道歉赔偿的结果完美收官。
根据《波斯坦公告》的精神,1945年8月17日,盟军司令部发布第一号命令:“台湾及北纬16度线以北法属印度支那境内的日本高级指挥官以及所有陆海空军和辅助部队,应向蒋介石委员长投降。”
据此,中国战区陆军总部命令第一方面军司令官卢汉上将(兼任同盟国印支军政府主席)率五十二军、第六十军(后调回国内,53军调入越南)、第六十二军、第九十三军、暂十九师、暂二十三师、第九十三师入越受降。至9月底,第一方面军近20万人开进越南,迅速在16度线以北的越北各地驻军。
当时第一方面军司令部及九十三军司令部驻河内,军长卢浚泉兼任河内警备司令,六十军司令部驻海防,军长曾泽生兼任海防警备司令。同年12月份,五十三军(军长周福成)亦进入越南,所属一三零师(师长王理寰)进驻海防。
1946年2月初,六十军已奉命在海防集结,待船开往东北。海防防务由五十三军一三O师负责。
战前越南是法国殖民地,1940年被日本人占领。日本战败投降,法国政府并没有放弃远在中南半岛的殖民地。在英国的帮助下,1945年9月12日,法国军队重新进入西贡,继而占领南越地区。想要占有整个越南,中国在北越的驻军是无法跨越的障碍,经法国的多方斡旋,在美英的支持下,1946年2月28日,中法双方在重庆签定了《中法协定》,其内容是:中国政府承认法国继续在越南的殖民统治和对华侨的待遇,并涉及滇越铁路、海防自由港和经济问题等。并约定中法交防日期自3月1日至15日开始,31日完毕,交防地点自海防开始,次及河内。
随后军令部即通知一方面军向法军交防,但是一方面军的高级将领(包括各军的军、师长等人)都主张拒绝法军重返越南,不肯将从日寇手中夺回来的越南“奉献”给法国殖民者。卢汉更是主张长期占领,扶助越南独立。但上头有令又不得不执行,1946年3月4日晚上,中法军队代表在河内会商交接事宜。法方要求,法军于3月6日在海防登陆。中方驻军将领说,尚未接到明确命令,法军不能登陆。自高自大的法国在没有得到中国同意的情况下,竟然组成一支舰队,由西贡出发直奔海防。他们的想法是,你不同意我们就武力强占。法国远东指挥官傲慢地对外宣称:“中国军队没有坦克、大炮、飞机、军舰,装备很差,战斗力薄弱,我方决定集中远东所有海陆空力量,将中国军队赶出北越”。
没有想到,这次他们一脚踢在钢板上了,他们不知道驻守海防的五十三军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五十三军是来自东北军,在抗日战场几经征战,辗转各地。大规模战役参加了南昌会战和第二次长沙会战。1943年春从湖南湘西横越黔滇两省徒步行军三千里,到达滇西弥渡、蒙化一带整训的,加入中国驻滇的远征军队伍,全套美式装备,又参加了反攻滇西的血战。是一个装备精良久经沙场的铁军。
中国远征军使用美械装备的共有六个军,编制装备为:每军一个榴弹炮营,配备105毫米榴弹炮十二门;每师一个山炮营,配备75毫米山炮十二门;每个步兵团一个战车防御炮连,配备战防炮四门;每步兵营一个迫击炮排,配备81毫米迫击炮二门,一个火箭排,配备“巴祖卡”式火箭筒二具;一个重机枪连配备重机枪六挺;每步兵连配轻机枪九挺、“汤姆逊”式冲锋枪十八支,60毫米迫击炮六门(每排二门)及M2火焰喷射器一具。
军长是周福成,因有事在国内,主事的副军长赵镇藩,赵镇藩黑龙江人,曾是驻扎沈阳第七旅的参谋长,当年“九一八事变”时就是他抗命带着官兵反击日军,并带领部队安全撤离的,这可是一个敢打敢拼的悍将。一三O师长王理寰,辽宁辽阳人,东北陆军讲武堂毕业,参加过“西安事变”,1944年,升任第53军130师少将师长,入缅甸参加对日作战。曾六次负伤,左目受伤失明。
法国人这次对上的这样的军队和军队主官,注定要碰一个头破血流。
1945年3月5日,驻海防法国领事代表阿夫申三次来到第一三O师师部,要求师长王理寰同意法军3月6日在海防登陆,遭到长王理寰的反对。法国领事告诉王理寰:“舰队已到近海,登陆在即,如果你方不同意,恐怕发生不可控制之事”。
第一三O师知到法军恐怕要强迫登陆,欲将中国军队赶出海防,战斗不可避免,遂马上动员,做好迎战准备。参谋长王冠英立即赶往市内布置巷战准备。王理寰亲自到港口,码头配备阵地,将师主力338团1营配属2个连工兵做为守备部队。一营一连守卫码头,集中全连火箭筒6门,60迫击炮6门,轻重机枪6挺,并加强师属炮兵战防炮2门,重迫击炮2门,火焰喷射器1具。
王理寰只好按计划下达命令:1.海防市由本日晚8时起戒严。2.自来水厂和发电厂由军队接管。3.港内所有船只一律开入内河20里处停泊。4.法国侨民区禁止出入。5.关闭海防港和灯塔。命令下达后,王理寰师长迅速将情况上报53军副军长赵镇藩(军长回国公务未回),赵镇藩表示同意130师的计划,并将此事报告给第一方面军总司令部。
与此同时,法国舰队逐渐逼近海防,法军舰队共13艘,包括5艘步兵登陆艇、2艘坦克登陆舰、5艘运输舰、1艘驱逐舰“凯旋号”。载有法殖民军第9师、远东海军陆战旅等共计2万余人。舰队司令是驻越南法国舰队司令阿巴努海军中将。
3月6日凌晨3时许,法国舰队盗挂美国旗帜,偷偷地驶入海防内港。被早有防备的中国军队发现,我军即向美军联络组(当时美军在越南设有“美利坚合众国中国战区军事联络组)联系,据答称:一无所知,并肯定确非美国海军。
338团1营当即对空鸣枪,勒令对方停止前进。法舰在分3队列队完毕后,突然开炮,以密集的火力向岸上作猛烈的示威扫射,长达半小时之久。炮弹击中了在海关附近码头上的弹药库,引起库内所存弹药发生剧烈爆炸,大火冲天而起,炸声震动了整个港口。驻守弹药库的是184师警卫连2排,除了排长李悦 和上士班长杨金其余全部阵亡。
法舰边射击边向码头靠拢,一舰在前,两舰紧随其后。338团1营在营长张允诚带领下沉着应战,等第一艘舰靠近码头后,才猛烈开火。一时间,战斗异常激烈,法舰三次企图冲进码头,均被守军击退。
184师警卫连2排 上士班长杨金使用美制“巴祖卡”火箭筒对距离岸边数十米的海狮号发动攻击,并击中该舰弹药库,海狮号随即缓缓沉没。此时正在训练的60军184师和21师两个山炮营也来参战,刚刚从日本人手里接收的24门日制94式山炮,在2000米不到的距离内,直接瞄向法国军舰发动集中射击,担任临时教官的日军俘虏也幸灾乐祸地指点校正弹道,法军损失惨重。其余法舰见势不妙,急忙调头回窜,沉没和受伤法舰上的官兵束手无策,纷纷跳入大海,在水中呼救挣扎。
阿巴努指挥舰队再次发起进攻。他们以六艘军舰为先锋,向码头冲击,其余五艘作为后卫,在港口列阵接应。码头正面的1连守军,已调集了更多火箭筒,待敌舰进入码头,数十门火箭筒一起发射,在不到200米的距离内,准确命中法军多艘舰船。三艘法舰起火,剩下三艘则掉头逃跑。落在海水里的法军士兵成为我军俘虏。
准备撤退的法军舰队 ,已经被60军山炮营封住退路,无奈的法军,在旗舰“亚当尔克”号上升起一面白旗。
中法海防之战,法军被击沉军舰一艘,重创多艘,死伤约500余人;中国守军牺牲10人,伤26人,损失轻微。
双方经谈判拟出了“中法两军在海防3.6事件协定要旨”,其主要内容是:所有的事件责任都应该由法军承担,法国赔偿海防市内居民的所有损失,而法国则要保证从此以后绝不偷袭我方驻地。
后来根据法越协定(有中、美、英代表参加)和越法参谋会议的规定,中国占领军的防务陆续交由越法双方共同接收,延至4月下旬基本交接完毕。同年5月,中国驻军全部撤出越南。
中法海防之战是中国军队的雪耻之战,一举打破了鸦片战争以来的耻辱记录,让骄横的法国人不得不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