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小长假，哥嫂为了让我照顾五岁的侄子，带我自驾去云南旅游。
山里露营，我哥抓回一头白鹿，要烤着吃。
我劝阻：“哥，白鹿罕见，可能是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你放生吧。”
他一脚踹倒我：“多管闲事！妈说了，我属龙，是龙子！别说白鹿，白虎我也敢吃！怎么，你敢报警抓我？”
我捂住肚子劝嫂子：“嫂子，这白鹿毛色纯白，说不定是瑞兽。你别让哥吃，免得招惹祸事。”
嫂子不为所动：“你照顾好宸宸就行，别废话。”
哥嫂联手宰杀白鹿，架在火堆上烤。
鹿肉散发异香。
哥嫂吃得油光满面，连侄子都被我哥塞了一口鹿肉。
回家后，哥嫂双双跳湖自杀。
哥嫂丧礼那天半夜，侄子发高烧，直接烧成智力障碍。
我妈怪我：“李杏！都怪你！说什么招祸！克死了你哥哥！还害了你侄子！你这是想让李家绝后！”
我爸更是恨我，效仿水刑溺死我，又将我分尸，扔到山里喂黑熊。
再睁眼，我回到我哥抓到白鹿那天。
01
“姑姑，爸爸妈妈出去打猎了！”一双肉乎乎的小手抓住我，侄子用小奶音撒娇，“你陪我玩嘛！”
李枫夫妇出去打猎？
我重生了！
前世，我爸恨我害死李枫，效仿古代水刑，活活溺死我。
我妈全程旁观。
死后我怨气不散，一缕魂魄飘着，眼睁睁看他们将我分尸，隐秘地将我尸块运到深山喂黑熊。
蚀骨的痛感还残留体内，我深呼吸，才稍微平复情绪。
“宸宸，你渴了吗？姑姑给你削苹果，雕成小兔子的模样，好吗？”
“好！我最喜欢兔子！”侄子抱住我胳膊，“姑姑，你最最最好了！”
我高二时，侄子出生。
此后，每年寒暑假我都会回村当“德华”。起初我是被迫的，但侄子聪明可爱，我还是非常乐意做个好姑姑的。
前世，他不懂白鹿是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还是不能随便吃的瑞兽。
他只是被李枫塞到嘴边的肉诱惑了。
重生后，我不会再阻止李枫夫妇作死，但我想救侄子。
“操！老子运气真好，居然被我抓到这么漂亮的一头鹿！”
李枫夫妇回来了。
我放下两只小兔子，悄悄将水果刀藏进衣袖。
02
“李杏，出来！”李枫站在帐篷外吆喝。
我低声哄侄子：“宸宸，你帐篷里吃小兔子，好吗？”
侄子嘬了口兔耳朵的汁水：“好。”
我放心走出帐篷，看见李枫在清洗烧烤架，王静正在绑白鹿。
李枫吩咐我：“李杏，过去帮你嫂子！”
前世，我劝阻。
这一次，我怯懦地问：“哥，这鹿能吃吗？”
“当然能！”他自信，“让你干活你就干，别哔哔赖赖的！”
“知道了。”
我走过去，抱住鹿的两条前腿，王静则动作麻利地绑住鹿身。
对上白鹿蔚蓝如深海的眼睛，我顿时滋生愧疚感。
本来，我计划在李枫夫妇作死吃鹿肉时，带侄子去摘野菜，好远离作案现场。
但现在，我在心里默默对祂说：“我会尽量救你。”
“让开。”
王静突然催我。
我才发现，她已经将白鹿五花大绑，只剩两条前腿。
“哦，好。”
我十分配合。
刚绑好鹿，李枫就问王静：“静静，你过来看看，爱吃哪个蘸料？”
爸妈重男轻女，“龙子”李枫从小以自我为中心，但他迷恋王静，特别宠她。对她来说，李枫应该是二十四孝老公。
可我清楚，李枫是恶毒的魔鬼。
“我看看，”王静兴奋，“我前两天看吃播学到一个秘制蘸料，我试试。”
“嫂子。”我喊住她。
她皱眉：“干嘛？”
“我需要看着鹿吗？”
“不用，你去帐篷里陪宸宸吧。”
说完，她转身走向李枫，着急和他研究蘸料。
“好！”
我一边应声，一边拿出用来防身的水果刀，飞快划过麻绳，方便白鹿挣开束缚。
怕李枫夫妇察觉，我划几刀就回帐篷了。
侄子在吃第二只兔子的身子。
看见我，他可怜巴巴地说：“姑姑，你再给我雕个小兔子，好不好？我不吃了，我陪它玩。”
我爽快答应：“好。”
他忍不住吃更好：吃饱了，就吃不下鹿肉了。
趁侄子低头啃苹果，我从袖子拿出水果刀，用热水清洗后，先给自己削苹果，再给侄子雕兔子。
“啊！”
王静突然尖叫。
03
我立刻放下水果刀，同时听到王静着急地说——
“李枫！鹿跑了！”
我悄悄松口气。
李枫暴怒：“去他妈的白鹿！等老子再抓到，一定把先杀了，去皮抽筋！看它还怎么跑！”
发泄完，他又哄王静：“静静，你别急，我会抓它回来的！你教我的两种蘸料，我都学会了，晚上就让你吃到野生鹿肉！”
王静不是很高兴：“你最好说到做到！”
“走，我们去追！”
“好。”
一阵骚乱后，脚步声突然逼近帐篷，我调整好情绪，重新拿起水果刀雕刻苹果。
王静叫我：“李杏。”
我这才看向她：“怎么了，嫂子？”
她黑着脸：“我和你哥还要去打猎，你看好宸宸，知道吗？”
“知道。”
侄子眼巴巴看着她：“妈妈，你陪我玩小兔子，好吗？”
王静不耐烦：“让你姑姑陪你玩。”
侄子语气闷闷地说：“哦。”
他明显不高兴。
可王静视而不见，转头就追上李枫的脚步。
两个小时后，他们回来了。
李枫骂骂咧咧：“他妈的！我怎么死活找不到那头白鹿！”
王静安慰他：“枫哥，我觉得这白鹿有点邪性。要不算了？你看，你这不也抓了一头野猪和两只野鸡。”
李枫忿忿不平：“不过是头小野猪！而且我看着，那白鹿最好吃！”
“也是，它看着肉质就鲜嫩。”王静话锋一转，“枫哥，马上天黑了。我们今晚先将就吃，明天再去抓白鹿，好吗？”
李枫沉默一会，最后妥协：“好，都听静静的。”
估摸李枫又开始弄烧烤架，我才轻手轻脚走出帐篷，问他：“哥，要我帮忙吗？”
“我儿子怎么样？”他难得想起来问。
“吃苹果吃饱了，在睡觉。”
李枫吼我：“你闲着不知道来帮我？说不定就因为你晦气，我才吃不到白鹿！”
我解释：“哥，你们去打猎时宸宸还醒着，不信你去问嫂子。”
“问什么问！”他瞪我，“别废话了，快去河边帮你嫂子杀野猪。”
我：“……好。”
受那头白鹿影响，我觉得这不知名深山里的动物皆有灵。
我一边往湖边走，一边想怎么才能放走野鸡、野猪，又不引起李枫夫妇怀疑。
远远地，我就看见王静蹲在湖边，一汪血水染红湖水。
——王静怕这次的猎物也逃走，先一刀割喉，再慢慢拔毛清洗、处理内脏……
我有意放慢脚步，最终还是走到湖边，问：“嫂子，要我帮忙吗？”
王静头也不抬：“不用！你弄不干净！快回去照顾宸宸。”
她嘴角沾血，眼神猩红，对手里那只脱毛的野鸡，似乎有狂热的占有欲。
我觉得不对劲。
“看什么看！快走！”
“好。”
我连忙转身走回帐篷。
王静有没有生饮野鸡血、野猪血染上邪祟，与我无关。
李枫夫妇不敬畏自然，放纵口腹之欲，或许不用我精心算计，他们就会遭到报复。
04
看见我后，李枫脸色格外阴沉：“你怎么回来了？”
我解释：“嫂子嫌我弄不干净，赶我回来照顾宸宸。哥，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湖边问嫂子。”
“啪——”
李枫毫无征兆地狠狠扇我一巴掌。
左脸痛得发麻，我忍住怒火装委屈：“哥，你为什么打我？”
“因为你贱！”他恶声恶气，“我心疼你嫂子，不是你偷懒的理由！”
说话间，他已经拿出手机打给王静，并且打开扬声器。
王静率先烦躁地问：“你有什么事？”
李枫也不生气，耐心地问：“静静，你让李杏回来的？”
“是！”王静吼，“你们兄妹有完没完？”
李枫哄：“静静，你别生气。我知道你干活累，等我这边处理完李杏，我来帮你洗。”
“不用。”
王静说完就挂电话了。
我不解：“哥，我听嫂子话了，你为什么还要处理我？”
“是吗？”李枫表情阴鸷地拿出一截断掉的麻绳，“绳子断面不正常，像是割断的。李杏，你说，是谁割的？”
其实，李枫和王静去追白鹿时，我有机会销毁断裂的麻绳。
但这样就显得心虚。
李枫从小打骂我，只要他怀疑我，不用证据，他就会直接打我。因为他知道我不敢报警；就算我敢，等他出警局，他也能让我加倍痛苦。
所以，我保留现场，希望李枫能直接用这些断麻绳烧火。
没想到，他还是注意到了。
我心里紧张，面色如常：“哥，我不知道……我没……”
“啪——”
李枫又扇我一巴掌：“给老子闭嘴！”
我挤出眼泪：“哥，我真没有……”
“跪下！”
我五岁时，已经十五岁的李枫偷吃祭祖的贡品，却诬陷我。
爸妈让我跪在墓地前一整夜。
此后，李枫有样学样，经常用下跪罚我。
和王静结婚后，他才收敛很多。
两世，我都挺想李枫横死的，只是我还不够强大，难以脱离我的原生家庭。
我擦掉眼泪，为自己争取：“哥，我没错，我不跪。”
“你敢忤逆我？”李枫气得发抖，“好！好得很！”
“哐哐”两下，他用夹子夹起一块燃烧的烧烤碳：“不跪也行，我就把这块碳滋你脸上！你本来就丑，再毁容，这辈子都别想嫁出去！”
灼热的烫逼近我脸颊，他笑容狰狞：“正好，一辈子给我当牛做马！你要是寂寞，我可以让村里的瞎子好好疼你！哈哈哈！”
05
我后退半步：“哥，嫂子随时会回来，宸宸也在帐篷里睡觉，你要是烫我的脸，你的形象就毁了。”
“这有什么难的！”
李枫把碳扔回碳炉，一把抓住头发，拖着我走两步，按着我的脑袋往碳炉去。
“你看，这不是你‘不小心’摔到碳炉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