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不起你们，让我多陪陪你们吧！”

2014年，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站在北京昌平的一座墓碑前，哭得泣不成声。

周围人看到后，也忍不住掉泪。

只见这座墓碑上写着：陆军第21师余营长之墓，而这片山坡，埋葬着77年前，在一场惨烈的战役中牺牲的全体烈士们。

这个老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向烈士们道歉？

老人名叫贾善明，1917年出生在河南开封市通许县的一户普通农家，从小家境贫寒。

19岁那年，村里忽然传来消息，说国民党要在村里征兵，贾善明一听就来了精神。

因为之前，他见过在吉鸿昌手下当过兵的本家哥哥，哥哥说当兵有吃有喝，穿着军服可神气了。

但是家里人不想让他走远了，贾善明就偷偷报名，然后跟着大部队，坐上火车就上路了。

没过多久，贾善明就来到了山西，编入了国民革命军第21师，做了一名机枪手。

因为他上过几天学，认识几个字，机枪连就让他操作“民24”式重机枪，这在当时算比较先进的了，射程远，射速也大，甚至超过了日本人用的92式。

但当时这种机枪并不多，每个营，只能配上一两挺。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爆发，日军很快占领了北平、天津等地。

随后，日军第5师师长板垣征四郎下令向关内发起总攻。

贾善明所在的21师接到驰援命令后，立刻赶赴位于北平西北45公里的南口，这里是前往张家口、宣化的交通要道，绝不能落到日本人手里。

一路上，日军的飞机时不时在空中呼啸，为了缩短行军时间，21师的官兵只能走小路，日夜兼程。

8月21日，21师终于抵达了南口，此时，南口战役已经过去了14天，被堵在这里的板垣征四郎，也有点心急了。

稍作休息后，机枪连连长一声令下，贾善明手里的“民24”朝着敌人的阵地，开始狂吐火舌。

很快，这挺强火力机枪就给日军造成了重大的伤亡，但是日军也发现了这个火力点，转而将攻击方向，转到了贾善明这里。

连长一看情况不妙，如果贾善明这挺机枪被敌人废了，剩下的武器在敌人那里就成了小儿科，完全不是日军的对手。

于是，连长下令周围战士加强掩护，确保“民24”能发挥作用。

因为敌人加大了火力，贾善明发现周围的弟兄，时不时中弹倒下，但周围战友依然不敢躲闪，只能迎着炮火继续射击。

忽然，一声“轰”的巨响震得贾善明差点晕过去，原来敌人的一颗炮弹正好打在他的不远处。

随后，又一颗炮弹在身边炸响了，身边的战友又倒下一大片，贾善明知道，这里不能久留了，否则，“民24”不一会儿就会被敌人炸哑，自己也保不住了。

于是，征得连长同意后，贾善明让几个战友帮忙将这个重达100多斤的铁家伙移到别处。

但是当时，山上光秃秃一片，连棵树都没有，他们只能寻找壕沟一带的地方缓慢行进。

很快敌人的炮弹又打来了， 看着周围横七竖八的战友遗体，贾善明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把战友的遗体摞起来，堆成一个人体掩护墙。

但这个念头一出现，贾善明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可以前方；炮火密集，容不得他多想了，他和战友一起抬着遗体堆了起来，然后在地上铺上毯子，架起机枪开始射击。

因为水冷机枪需要用水降温，很快枪筒里的水就沸腾了，为了不影响使用，贾善明只好不断在战友的掩护下换水。

一阵枪响过后，贾善明忽然感觉胳膊一阵剧痛，原来是一颗子弹把他的胳膊打穿了。

连长看到后，知道他的胳膊已经没法再射击了，便让战友简单给他包扎了一下，下令让他回山下自己找野战救护所。

贾善明没有办法，只好含着眼泪离开了阵地，一路上，贾善明看到到处都是号叫着的重伤员，他用另一只胳膊搀扶起一个受伤的战友，两个人一起下了山。

一周过后，南口战役结束了，这是一场中日精锐部队的巅峰对决，中国军队阻击了日军20天，伤亡3万人。

指挥南口战役的最高指挥官汤恩伯，几次在阵地上通过通信激励将士：“我死则国生，我生则国死”。

而参加此次战役的将士们，也的确是不要命了。

在一个负伤的战友嘴里，贾善明得知，他们的连长和大部分战友都牺牲了，全连只有3个人幸存下来。

当时，贾善明的营长也被抬到救护所，因为伤势过重，当天就牺牲了，贾善明只知道营长姓余。

于是，战友们一起就地给营长立了一块碑，上写“余营长之墓”。

南口战役之后不久，贾善明就因伤退伍回家务农了。

2011年，北京昌平区教育基地，在当年的战地遗址羊台子村，重新给“余营长”立刻一块墓碑。

后来经过有关人士各处寻访，终于找到了在台湾找到了当年南口战役的阵亡名单，人们这才知道，这个“余营长”名叫于恩涛。

而这些年，贾善明虽然在老家务农，但他心里一直有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那就是他在战场上，曾经用战友的遗体挡子弹，他觉得这是对战友的极大不敬。

2014年8月8日，贾善明受邀参加了南口战役77周年纪念日活动。

他再次来到北京，看到自己曾经浴血奋战过的地方，不禁老泪纵横。再看到自己营长的墓碑，他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喊出了一句“对不起！”

贾善明的经历被媒体披露后，很快在社会上引起了极大反响。

这位百岁老人原以为会受到众人的批评和指责，没想到，他得到的，竟然得到网友们的一致安慰。

有人说，贾善明老人为了国家抗日，就是英雄，他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国家。

还有人说，如果是我在战场上牺牲了，如果我的遗体还能给战友们挡子弹，那就让所有的子弹都朝我打来吧，如果我的灵魂还能和战友一起战斗，我会觉得无上光荣。

网友们的支持让贾善明老人非常感动，心里那个压了他一辈子的结，也终于解开了。

可以说，敢于上战场的都是英雄，战场局势瞬息万变，能有效打击敌人的都是强者。

向每一个为了维护祖国和人民牺牲的烈士们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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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沐风

编辑：池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