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君主立宪体制的建立,在这个过程中,英国思想家们新的政治、经济和哲学思想也在逐渐形成。其中最重要的代表人物是启蒙时期的政治学家、哲学家约翰∙洛克。
可能你对约翰·洛克这个名字还有些陌生,但是你一定听说过“天赋人权”“社会契约”这些著名的西方政治思想。这些思想在洛克的论述下,对后来的启蒙运动,甚至美国《独立宣言》的起草,都产生了重大的影响。甚至在今天很多西方国家的政治制度中,都还能找到洛克所主张的政治原则。有趣的是,对后世影响这么深远的一位哲学家,他的主业其实是一位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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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洛克的一生
洛克于1632年出生于英国乡村的一个清教徒家庭。洛克15岁的时候,在父亲的朋友,也就是当地一位议员的资助下,进入伦敦的西敏中学学习,并且在中学毕业后进入牛津大学继续深造。
说明一下,洛克和与他同时代的牛顿都是平民子弟,他们能够获得当时非常优质的教育资源,和英国从16世纪开始全民的教育普及有关。当时王室出资建了很多供各个阶层的青少年读书的学校,很多寒门子弟在一些有钱朋友的资助下,或者由学校免学费,得以在那里接受教育。
他们中的优秀者在高中毕业后,能够进入剑桥和牛津大学学习。换句话说,虽然英国没有中国古代通过科举让农家子弟入仕的道路,但是当时的英国社会已经和中世纪有所不同,阶层的界线是有很小的机会突破的。
回到今天的主题上。我们在前面说过,早期的大学都是为培养教士设立的,因此大部分课程是所谓的经典课程,即希腊语、拉丁语和古典语言学等等。洛克对这些课程没有什么兴趣。不过当时笛卡尔等人的哲学和科学论著已经很容易读到,大学里也有自然哲学和医学的课程。于是洛克在同学的建议下,重点钻研实验科学和医学,最终获得医学博士学位,那一年他已经32岁了。在从事实验科学研究的过程中,洛克形成了他的经验主义方法论。
从牛津大学获得了医学博士之后,他遇到了一位对他后来思想产生重大影响的病人,那个人就是辉格党创始人——英国议会议员沙夫堡伯里伯爵。当时这位议员正在为肝病苦恼,在接受了洛克的悉心治疗后,他相当感激,并说服洛克成为他的助手。
洛克在1667年搬到了沙夫堡伯里伯爵位于伦敦的住所,兼任他的私人医师。在伦敦,洛克一边继续研究医学和自然科学,同时作为沙夫堡伯里伯爵在贸易与种植园事务上的秘书,接触到政治。
后来,沙夫堡伯里伯爵的肝病恶化,洛克和其他几名医生说服沙夫堡伯里伯爵接受一次开刀手术,当时开刀本身成功率非常低,很有可能直接致命。幸运的是,在洛克的监督下,伯爵进行的移除肝脏囊肿的手术相当成功,保住了生命。此后,洛克的政治生涯就随着这名政治家一同起伏。
1683年,洛克被怀疑涉嫌一件刺杀查理二世的阴谋,虽然根本没有多少证据能证明他直接参与了这桩谋刺案,他还是只能逃亡到荷兰。在荷兰,洛克远离了政治,有时间继续开始撰写著作。他重新校对了他以前关于《人类理解论》和《论宽容》两本书的草稿。
《人类理解论》
光荣革命后,洛克跟随威廉亲王和玛丽王后一同返回英国。这时,已经开始了君主立宪制度的英国大量出版洛克的政治学著作。包括《人类理解论》、《政府论》以及《论宽容》等,都是在这段时期出版的。
洛克回到英国后,成为了辉格党的英雄人物。那段时期,他经常与包括牛顿在内的社会精英一道讨论各种议题。洛克于1704年在友人家去世,他因为终身未婚因此没有留下任何子女,但是却为人类留下了伟大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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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洛克的主张
首先是政治思想。洛克最重要的一部政治著作莫过于1689年出版的《政府论》,他在这本书中系统地阐述了自己的政治学主张以及他对近代政府的设计方案。《政府论》一书其实是由两篇论文组成的,因此也被称为《政府二论》。
《政府论》一书其实是由两篇论文组成的,因此也被称为《政府二论》
在这本书中,洛克驳斥了当时盛行的君权神授的主张,他认为政府是建立在社会契约基础之上的,简单来说就是,政府应该是由公民派过去的代表组成的。在权利结构上,洛克主张分权原则。他将国家权力分为立法权、行政权和对外权。在这基础之上,他主张立法权与行政权分立,行政权与对外权统一。后来启蒙思想家孟德斯鸠的分权理论,就是对洛克的思想的完善。在所有的权力中,洛克认为立法权最重要。因此立法权是国家的最高权力,法律一旦制定,就应该是所有人都遵守的准则。洛克还指出,分权本身不是目的,而是形成一种权力制衡机制,防止权力被滥用。
洛克不仅是一个政治学家,也是当时重要的哲学家和思想家,他对于人权和人性也有深刻的见解。在《政府论》中,洛克继承了罗马法中自然法的概念,他主张每个人都拥有自然赋予的生命、自由和财产等自然权利。而人们的责任则是保护自己的权利,同时尊重其他人的同等权利。由于人的基本权利是自然赋予的,因此在法律面前,每个人不应有贵贱贫富之分,无论是权贵还是庄稼人都一律平等。这在今天被认为是基本的人权,这也是杰斐逊后来所起草的美国《独立宣言》的理论依据。
不过洛克同时也提出,人在进行经济活动,特别是和钱扯上关系后,就会变得自私。他在认识论方面,提出了著名的“白板说”。也就是说人生下来是一块“白板”,他在生活中的一切经历塑造了他。这就不同于当时基督教哲学对于人有原罪的先验假设。洛克的这些观点,深刻地影响了后来的启蒙思想家卢梭。卢梭后来在他的重要著作《爱弥儿》中就说,人性本是好的,但是不好的教育把人教坏了,而好的教育应该是回归自然。
在宗教方面,洛克主张实行宗教宽容的政策。洛克生活的年代,正值欧洲宗教改革之后各种教派林立,统治者支持的教派常常迫害其它教派的教徒。为此洛克写了《论宽容》一书,从三个角度阐述宗教宽容的必要性和好处。
《论宽容》从三个角度阐述宗教宽容的必要性和好处
洛克认为,“尘世的法官”,也就是世俗的权利,包括国家,是无权评估各种宗教的立场和优劣的;其次,强迫宗教统一会比允许信仰自由更容易导致社会的混乱;最后,即使统治者能够通过暴力建立单一的宗教,也不会产生预期的效果。
后来来到北美的清教徒,接受了洛克关于宗教宽容的思想,在北美建立殖民地社区时,他们就允许各种教派的宗教存在。
洛克的思想对于后世政治哲学的发展产生巨大影响,他也被很多人视为启蒙时代最具影响力的思想家和自由主义者。我们后面会讲到法国和苏格兰的启蒙运动,这两次启蒙运动中很多思想家,比如伏尔泰和卢梭,他们的思想就受到了洛克的影响。在美国独立建国时期,美国国父一代中的很多人,包括杰斐逊、麦迪逊和亚当斯,也都受到了洛克的启发。
事实上,无论是杰斐逊起草的《独立宣言》,还是麦迪逊负责起草的美国宪法,都是洛克民主政治思想在法律上的体现。此外,从近代至今,西方古典自由主义者,依然奉行洛克的一些基本的主张,特别是对于人的权利和自由的主张。可以说,洛克是西方自由主义思想的鼻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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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
约翰·洛克是英国著名的政治学家、哲学家,在政治思想上,洛克认为政府的产生是来自于“社会契约”,为了防止权利滥用,应该实行分权机制;在人权上,洛克主张每个人都拥有自然赋予的基本权利,人人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在宗教方面,洛克主张宗教宽容政策,反对宗教迫害。洛克的思想具有深远的影响力,启蒙运动中的很多理论,都是对洛克思想的继承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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