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3年,晚清时期著名的红顶商人胡雪岩一朝败落,惨被朝廷抄家。
从鼎盛到衰亡,胡雪岩的失败,与李鸿章的推波助澜有着很大的关系。
然而在这场抄家的行动中,与李鸿章意见相左,并且与胡雪岩私交甚密的左宗棠。
不仅没有出手帮助胡雪岩,反而主导了整个抄家的过程。
左宗棠为什么不在关键时刻拉自己的盟友一把?胡雪岩又是如何走向颓亡的?
1883年,当朝廷抄家的命令下达的那一刻,胡雪岩的整个家族都知道。
他们这个曾经钟鸣鼎食的家庭,现在正式走向了毁灭。
然而他们没有想到,奉朝廷旨意亲自来到抄家现场的,竟然是与胡雪岩关系不错的左宗棠。
如果说听到朝廷抄家的判决,他们的心中只剩下悲凉。
那么在看到左宗棠之后,悲凉就被愤怒所取代。
大多数时候,朋友的背刺往往比敌人的针对来得更加让人痛苦。
很多人不明白,左宗棠明明也是朝廷大员,也明明有能力和针对胡雪岩的人掰手腕。
为何却偏偏对这件事情坐视不理,任由胡家败落?
更有人联想到胡雪岩曾经对左宗棠的帮助,痛骂左宗棠是个白眼狼。
他们二人深厚的缘分,还得从左宗棠收复新疆这事儿说起。
在左宗棠正式发起这项行动之前,两个人就已经彼此了解。
当时的胡雪岩积极利用战争和贸易的社会背景,不间断的积累资本,并且不断做大,成长为一方富商。
他欣赏左宗棠敢爱敢恨的果断气魄,也支持左宗棠对外强硬的手段和举措。
与此同时,左宗棠也欣赏他在做生意时灵活机敏的头脑,并且将他引为自己的朋友。
左宗棠决心收复新疆的时候,清朝对他并不是完全支持,其中一个重大原因就是清朝国库空虚,拿不出足够的资金来支撑军事行动。
无论是处理国事还是处理家事,没钱都寸步难行。
如果朝廷给不出军饷,无法筹备足够的粮草,那么就算左宗棠带着人马悍然闯入新疆,他们也会因为后继乏力而自取灭亡。
就在这个时候,胡雪岩给了左宗棠雪中送炭的帮助。
他利用自己在金融和商界的影响力,四处奔走,为左宗棠筹集资金。
他还把钱庄的一部分资源变现,直接转化为左宗棠军队的军饷。
而且为了避免中间过程的层层盘剥,他将军饷交付于左宗棠本人,确保了军队物资的保障。
可以想象,他这样的做法肯定动了一部分人的蛋糕,不过却让左宗棠十分感恩。
当然,胡雪岩也不是什么慈善家,他这么做也有自己的利益考量。
当时左宗棠在朝廷如日中天,收复新疆的举动胜算很大。
这个时候,胡雪岩的帮助相当于在赌场上押宝,他把赌注押在了左宗棠的身上,并确信自己能够有所收益。
果然收复新疆的行动成功,左宗棠的地位更上一层楼。
胡雪岩也连带着打通了政界的许多关系,做起生意更加方便。
因为这件事情,他们二人的关系算是深度绑定。
一个人在朝廷中做官,以权力为资源,一个人在商场上做生意,以金钱为筹码。
这二人的合作,等于权力和金钱直接联结,那个时候,放眼整个朝廷,恐怕没有人能拥有左宗棠这样的门路。
当一个人发展得如日中天的时候,他的背后必定会有嫉妒和针对的双眼。
左宗棠身后的双眼,属于李鸿章。
李鸿章同样也是晚清时期深受统治阶级重视的重臣,他和左宗棠一向不对付。
不仅因为两个人存在着直接的竞争关系,也因为他们的政治主张完全不同。
左宗棠是个强硬派,用现代的军事话语来讲,他属于鹰派。
遇到问题他主张直接出击,面对西方列强的侵略,他主张别人怎么打来,我们就怎么打回去。
但李鸿章却完全不同,相比于政治家,他的角色其实更倾向于外交家。
他主张用怀柔手段解决问题,面对西方列强的入侵时,他还抱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骂左宗棠是个莽夫,遇到事情只知道亮拳头,完全不顾及国际关系。
左宗棠骂他是个软骨头,遇到问题只知道妥协,完全不顾自己的尊严。
在左宗棠决意收复新疆的时候,朝廷的阻挠力量,其中之一就是李鸿章。
李鸿章明白,如果与左宗棠正面对抗,要想杀对方的威风,自己也得先掉一层皮,总之得不偿失。
于是他打算从胡雪岩身上入手,切断左宗棠的经济输入,从而将左宗棠的势力瓦解。
收拾一个朝廷命官,对他来说可能有些困难,但收拾一个商人,他还是手拿把掐的。
他先是利用自己的职权,削减了朝廷对胡雪岩派发的一部分订单,从而导致胡雪岩的贸易大量缩水。
而后他又利用政府的经济手段,撬动资本市场的杠杆,导致胡雪岩的钱庄受到利益损失。
偏偏在这个时候,胡雪岩病急乱投医,自己的决策也出现了问题。
他看准了生丝市场,将很大一部分身家都投了进去。
没想到遇到国际生丝价格剧烈波动,再加上有李鸿章在一旁推波助澜,他的路就走得越来越窄。
因为无法为朝廷带去比从前更充沛的利益,胡雪岩受到了统治阶层的强烈警告。
他心中有万般语言想要讲出,但是在统治者眼中,他所有的解释都成了狡辩。
1883年,清政府忍无可忍,对胡雪岩下了抄家的命令。
整个过程,李鸿章可以说是起到了主导作用。
然而令胡雪岩和他的家人失望的是,在被李鸿章针对的漫长时间里,左宗棠并没有对他们伸出援手。
甚至最后抄家,左宗棠还参与了行动。
造成这个局面的其实有三个原因,其中之一是,李鸿章切断了胡雪岩与左宗棠的通信渠道。
在意识到自己深深得罪了李鸿章之后,胡雪岩就向左宗棠写去求助信。
可是这封信还没有送到左宗棠的手上,就在途中被李鸿章截获,左宗棠自然就不知道胡雪岩具体的遭遇。
此后的很多次交流中,李鸿章如法炮制,给两个人造成了许多信息差,甚至是误解。
至于第二个原因,左宗棠在那种情况下,不得不明哲保身,因为他险些自身难保。
他确实有能力和李鸿章掰手腕,但掰到最后可能是两败俱伤,而且他看得出来,李鸿章的胜算比他大。
当时因为在抗击法国列强时,左宗棠领导的军队不占优势,他已经被朝廷所嫌弃。
正好李鸿章又成了统治者面前的大红人,左宗棠哪来的底气和他对抗?
如果他强行掺和这个局面,不仅会害了胡雪岩,甚至会把自己也给搭进去。
最后一个原因在于,左宗棠参与抄家行动,也是想借着自己的手,给胡雪岩留下最后一点退路。
朝廷下达了抄家的命令,那就谁都没有办法更改。
如果这事儿让别人来主导,那么胡雪岩可能会被抄得一点儿家底都不剩。
但左宗棠参与进来,他就能从中周旋,给胡雪岩及其家人留下一点保障。
就算不多,最起码也能让他们不至于在乱世中被饿死。
这并不是白眼狼的行径,也不是恩将仇报,更不是划清界线。
左宗棠是在自己无能为力的情况下,做了能够做出的最大的空间。
一代红顶商人从鼎盛到没落,也印证了一个时代的转折巨变。
参考资料:
1、左宗棠与胡雪岩联手成大业 借债西征,收复新疆——《国家人文历史》 2012年第23期33-37,共5页
2、胡雪岩(一):从全国首富到一贫如洗,只用了一天——《企业观察家》 2019年第1期118-122,共5页
3、中国新闻网 《胡雪岩被“双规”贪官讨债 左宗棠亲查询改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