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抗日名将孙立人的儿子孙安平带着一家老小,踏上了回到大陆安徽老家祭祖扫墓的路。
这是自孙立人远赴台湾之后,孙家这支血脉首次回到故乡,意义重大。
在安徽的祖坟,孙安平以已逝父亲的名义,给祖辈们磕头烧纸钱。
情之所至,他不禁痛哭流涕,跟身边人吐露了肺腑之言:
“父亲弥留之际一直想着落叶归根,可现在他的灵柩依然没能入土下葬,回归故里,实在是令人心酸痛苦。”
孙立人跟随蒋介石远赴台湾之后,都经历了些什么?
为什么他想要埋入故乡祖坟的遗愿,到现在都无法实现呢?
一切的一切,都要从他军事生涯的起步开始讲。
1、书生悍将
孙立人的一生可谓传奇。
他曾因抗日的赫赫功绩扬名海外,也曾被蒋氏父子磋磨挤兑,甚至失去人身自由长达整整三十三年。
而在一开始,孙立人也不过是一位意气风发、激扬文字的书生罢了。
出身安徽诗书大族的孙立人,自幼深受家风熏染,文化功底很是深厚。
他于1914年以省状元身份就读清华学府,因为成绩突出,后来又得到了出国深造的大好机会。
在海外留学目的地美国,孙立人的人生,发生了巨大转折。
因目睹当地白人欺凌侮辱华人同胞的种种恶行,孙立人深感窝在象牙塔无法救国救民。
他放弃了大好学业,转而就读弗吉尼亚军校,回国后于1928年加入了国军,从书生“华丽转型”为儒将。
由于美国军校毕业的漂亮履历,再加上有贵人相助,孙立人在军中晋升迅速。
可他才不是只懂理论、不会实操的那类“纸上谈兵”的绣花枕头。
全面抗战伊始,他在惨烈的淞沪会战立下了卓越军功,扬名全国。
七次击溃日寇,成功率军渡河,孙立人一战成名,前途远大。
而就在几年之后,孙立人则真正迎来了军事生涯的“高光时刻”。
为了配合英美反法西斯部队在东南亚地带打击日寇的军事行动,老蒋授意国府派出部队,进入缅甸等地作战。
孙立人是国军入缅将领之一,他最终也不负众望,在战场上交上了一份惊艳的答卷。
密支那一役,孙立人大破敌军,威震海外,欧美盛赞其为“东方隆美尔”。
此时孙立人的个人声望达到了巅峰,但顶峰的春风得意背后,也暗含了他人生的巨大危机。
孙立人在抗日战争末期,便已经被老蒋及其心腹亲信们颇为忌惮了。
究其原因,主要是孙立人身上有两大“硬伤”:一是出身问题;二是“功高震主”。
老蒋的嫡系精锐,都是清一色的黄埔出身,孙立人美国军校毕业的背景虽然十分过硬,可不是“自己人”蒋系小团体根本就不放心。
另外美国方面的态度,也让老蒋如鲠在喉。
美方对自家军校出身,且有着赫赫战功的名将孙立人很是器重,这让高度仰赖“美援”老蒋很是不安。
生怕哪天白宫放弃自己转而“投资”孙立人,让他当国民党的话事人。
出于防备心理,蒋系势力逐步“架空”了他的军事权力。
三大战役期间,孙立人没有担任任何实职,且手下旧部被“黄埔系”瓜分实控,便是一大力证。
2、生逢坎坷
建国前夕,孙立人跟随着老蒋远赴台湾岛,并在不久之后得到了“起复”。
为了尽快在台湾站稳脚跟,老蒋急需美方支持,故而出于跟美国人“套近乎”的目的,他果断选择重新重用白宫那边看好的孙立人。
老蒋让孙立人负责统筹管理陆军,结果孙立人上手工作之后不久,便和老蒋产生了深刻的矛盾。
始终痴心妄想“反攻大陆”的老蒋,为了这个白日做梦般的军事计划,下定决心大力发展海、空力量,对陆军的建设基本上是问都不问。
孙立人不满老蒋对陆军漠不关心的松懈态度,两人经常爆发激烈争吵。
而在和老蒋关系紧张的同时,孙立人又因为几度公开直接地指责蒋经国“弄权”,又和蒋家的接班人“小蒋”交恶。
同时被蒋家父子两人记恨,孙立人的未来,可想而知会多么惨淡了。
此时白宫依然有心“栽培”孙立人,曾派人私下与其接触,甚至动过用孙立人代替老蒋,扶持他当新的台湾岛话事人的念头。
孙立人无意争权逐利,果断拒绝了美方的“盛情”。
可蒋家父子得知这一讯息之后,想要除掉这个“隐患”的心情更加迫切了。
1954年,蒋家父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孙立人在军中的一切职务解除,随即将其软禁了起来。
直到老蒋去世之后,他的接班人“小蒋”也丝毫没有放松对孙立人的监视、控制。
直到1988年蒋经国死后,垂垂老矣的孙立人才恢复了自由身。
孙立人的后半生,始终执着于两件事:申诉冤屈,回归故里。
他不断向台湾当局“请愿”,希望还自己一个公道,可由于复杂的政治原因,孙立人的诉求全都石沉大海了。
而他希望回到安徽老家看一看的夙愿,也没能得到满足。
3、落叶归根
两岸恢复往来之后,孙立人的多位老下属都成功回到大陆老家,告慰思乡之情了。
只有孙立人自己因为身份地位的敏感性,始终没能成行。
老下属们知道孙立人心中有苦闷,因此回乡探亲的时候,都会以他的名义去安徽孙家的故地转悠一圈儿,聊表敬意。
刘文美先生曾受老长官孙立人所托,给孙家祖屋拍照留念;潘德辉先生特意绕路前往安徽,为孙立人已故的双亲设祭致哀。
来自老下属们的心意,让孙立人稍有安慰,可终究不能弥补其想回故乡而不得的巨大遗憾。
1990年,孙立人病逝于台北,弥留之际说出遗愿:“一定要把我葬回老家。”
孙立人逝世之后,他的后人谨遵遗嘱,没有将其灵柩入土下葬,而是暂时安置在了当地的东南墓园。
多年以来,孙立人的家人们一直在竭尽全力,为其“落叶归根”争取机会。
可由于两岸时局动荡,孙立人的身份又敏感,故而一直没能实现。
作为孙立人之子,孙安平多年以来,一直在为老父亲“入土为安”的事儿奔走。
很多朋友都曾劝过他,不如趁早就地安葬,免得灵柩日后有个闪失。
可孙安平放不下老父亲临终时的殷切嘱托,即使分外困难,也要努力将父亲葬入安徽的孙家祖坟。
孙安平在2015年参加抗战胜利纪念活动时,就公开跟媒体记者们表示,父亲孙立人希望能够“落叶归根”,自己身为人子一定尽力办到。
2016年回乡祭奠祖先,孙安平再度透露,自己依然在为此大事而不懈努力。
虽然前景渺茫,但孙安平心态还是比较乐观的。
他觉得此事只是时间问题,老父亲的遗愿终有一天能够得到实现。
对此,你是怎么看的呢?你觉得孙立人的灵柩,能有得以安葬于故土的那一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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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1、抗战中的孙立人将军——《学海》 1995年第1期80-85,共6页
2、孙立人晚年的大陆情怀——《江淮文史》 2011年第2期57-63,共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