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因供养云岩真次,僧问:“先师道祇这是,莫便是否?”师曰:“是。”曰:“意旨如何?”师曰:“当时几错会先师意。”曰:“未审先师还知有也无?”师曰:“若不知有,争解恁么道?若知有,争肯恁么道?”
——《五灯会元》第十三卷 洞山良价禅师

良价禅师在禅宗江湖中闯荡一段时间后,得有机缘在洞山上创建了广福寺,并在那里住寺弘法,从此以后就被称为洞山良价。
一天,正逢师父云岩昙晟的忌日,洞山就在法堂中挂出云岩的画像予以纪念。
有僧人就指着云岩昙晟的画像问洞山:“你曾经问过云岩:和尚圆寂之后,如果有人问起和尚的真容,该如何应对?云岩回答你‘只是这个’。云岩当时说的‘只是这个’莫非就是这个?”
僧人边说边指了指云岩昙晟的画像。
洞山回答:“没错,就是这个了。”
僧人接着问道:“这其中有什么深意呢?”
洞山看了看法堂上挂着的画像,说道:“我当时也几乎错会了先师的意。”
僧人又问:“那云岩先师到底知不知道有这个呢?”
洞山说:“如果先师不知道有这个,怎么会说‘只是这个’?如果先师知道这个,为何又不肯明说呢?”

僧人指着云岩昙晟的画像问:“当年云岩昙晟回答你‘何为云岩真容’时说的“只是这个”,就是这个画像吗?”
这刁钻的一问,如果不是洞山,几乎要被这僧人勘破了。
和尚的真容就是这幅画像吗?当然不是!和尚的真容自然在和尚那里,任何人也描不成画不就的。
那为何洞山面对僧人提出的这个问题,还肯定地说:“是的,先师所说的‘真容’就是这个。”
洞山可没有打胡乱说哦!只要你见过真容,自然知道洞山说的是实话。
描不成画不就的不是云岩真容,而是正在描绘世间的那个“我”,人人皆有的“我”。

此时此处看见画像的这个僧人,和当年见到云岩沉默良久的那个洞山,虽人有分别,但“我”无二致。
云岩的真容,僧人的真容,洞山的真容,就是每个人正在觉知当下的那个心,无有分别,只是这个。当然,要说有一个客观存在的心,那又是妄想了。
所以,要想把这个“真”描绘清楚,谁也办不到!
它在画世间,而不在所画的任何景色之中。就如:照相机可照天地,但却照不出自己。画家能画万物,但画卷中就是没有他。
为何这样呢?因为它只在“用”中,一刻也未停,一处也未离,绵绵密密,无有终始。

洞山肯定地回答僧人:“不错,只是这个。”
千万不要以为“这个”就是写真、就是画像,而是正在描绘一切的自己啊!洞山当初也差点会错了意,所以在云岩说出“只是这个”时陷入了无尽沉思之中。
见洞山这样回答,僧人没有纠缠这个问题了。如果洞山说“不是这个”,那僧人定然要再和洞山理论理论:“既然不是这个,那你说说是哪个?”
不管洞山说什么,都不是了。也许僧人不会再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
在洞山的回答中,僧人知道洞山明心之处,是否见性呢?他还要探究一番。所以他又问道:“既然当下这个就是,就是不知道先师知不知道有这个?”

洞山没有下结论,而是提出两个反问:“如果先师不知道有这个,怎么会说‘只是这个’?如果先师知道有这个,为何又不肯明说呢?”
如果说前一问是“千江有水千江月”,后一问则是“万里无云万里天”了。知“有”是明心,悟“空”乃见性。既然终是空,云岩先师又是如何能描绘出那个来呢?
“世间无限丹青手,到此都来画不成”啊!
虽然画不成,却不等于没有哦!万古长空,但并不妨碍一朝风月。
佛陀曾说“觉而不见”,或许就是云岩昙晟知而不言的原因了吧,那谁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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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说:“我想有很多钱。”禅师说:“只要你能找到7个球,你的愿望就会实现。”青年问:“您说的是七龙珠吗?”禅师摇摇头说:“不,是双色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