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我叫赵家丽,出生在贵州山区的小村庄,父亲是土生土长的贵州农民,母亲是河南那边的,具体是哪里的我也不太清楚,母亲很少提及。
我们家里只有两个孩子,我和我哥哥,那时候贵州重男轻女现象比较严重,我出生的时候父亲甚至动过不要我的念头。
等我能干活的时候,原本属于哥哥干的活都被我包揽了,有时候一个人干不过来才会让哥哥帮忙,干完活父亲的夸奖也只属于哥哥,对我则是有些爱搭不理。
哥哥干了几年之后就去上学了,我当时也幻想着自己也能像哥哥那样,在家干几年活之后也能去上学,但是事与愿违,等我到了该上学的年纪,父亲却没有提过这事。
每次母亲在吃饭的时候说起让我上学的事父亲就端着饭碗跑到门口吃,重复的多了父亲就会大发脾气。
刚开始我还期待着母亲的劝说能让父亲回心转意让我去上学,我做梦都是自己背着书包去上学的画面。
事实却是我并没有如愿,在家里干活到了十五六岁,看我年纪大了父亲开始给我说亲事了。
我虽然没上过学,但是哥哥每次上学回来都会教我一点东西,所以我知道,我如果真的顺从父亲的想法把婚结了,那么我这一辈子也别想走出这个大山了。
为了能逃避结婚,我决定外出打工,反正当时我也大了,外出打工也是有工厂要的。
在母亲的帮助下,我瞒着父亲外出打工了,等父亲发现的时候我已经怀揣着母亲能找到的所有钱坐在了去县城的大巴上。
我不知道在家中的父亲是怎样的心情,但我知道我现在不能回头,只能往前走。
到了县城之后,第一次出远门的我有点不知所措,看着周边的车水马龙我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幸好当时大巴车站外面有一些工厂来招人,或许是我那种跟周围格格不入的陌生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我刚出车站就有人来问我找工作不。就这样我找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
那是一个流水线,一天十八个小时的班,早晚班都有。
现在想来当时也是傻,在车站门口招人的能有啥好工作,无非就是骗骗我们这些刚从家里出来啥也不懂的小年轻。
我在那家厂里干了两年,赚的钱我大部分都寄给了母亲,我知道把我放走母亲在家里的生活肯定不好过,我能寄点钱回家也算是缓解父亲对母亲的责怪吧。
最后我实在受不了厂子里那十八小时的工作强度了,这简直就是把人当牲口使,再加上当时我也攒了一点钱,我就从厂子里辞职了。
拿着我存的那点钱坐上了去市里的大巴车,我听厂子里的人说,县城里的工厂都是这种不把人当人的工作强度,所以我决定去市里看看。
到了市里我才发现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美好,不过最起码市里的工厂没有县里那种不把人当人的使。
在市里我没有找到大工厂,找了一个小鞋厂算是个小作坊吧,事情不是很多胜在工作比较轻松,最起码比县城那十八小时的厂子要清闲。
从县城转到市里我已经算是在外打拼的第三年了,在这期间说实话跟家里联系很少。
等我在市里安顿好之后,我哥哥也从学校毕业到县城里打工了,那时候哥哥回家方便,所以我跟家里的联系基本上都是哥哥传达。
我在小作坊工作的第二年,我收到了一个来自陌生电话,是母亲用村里的公用电话打来的。
父亲在田里劳作的时候不小心从梯田上摔下去了,加上父亲年纪大了这一摔不得了,现在在医院住着。
收到消息的我急忙跟厂里请假从市里往家赶,等我到医院的时候哥哥已经回来了,一家人在病房里面色沉重。
看见我回来的父亲不顾自己刚打好石膏的腿,嘴里骂骂咧咧的就要下床教训我,说我自己偷跑出去,让他原本说好的亲事就这样黄了。
哥哥拦住父亲后就带着我走出了病房,原来父亲这次来医院顺便做了一次检查,除了刚摔伤的腿之外父亲身上还有一堆的慢性病。
其中高血压是最为严重的,这次之所以会摔下来医生说估计是因为高血压导致的头晕导致的。
父亲这种情况原本需要住院治疗的,但是他死活不愿意,最后没办法只能带着父亲回家了。
高血压的情况还是哥哥偷偷的在医院拿了药,不然父亲肯定不会同意拿药这事,他对钱看的很重,总觉得自己身体还硬朗没必要花那个冤枉钱。
回到家的父亲又开始了对我的责备和唠叨,他甚至还想让我把工作辞了在村里找人嫁了。
眼看父亲又是这样,我在安顿好父亲后就离开了,临走前我给了母亲一笔钱,那是我原本打算寄回家的,正好趁这个机会给了母亲。
这次是母亲送我出村等车的,路上我还一直抱怨父亲的老古板思想,总想让我找个人嫁了。
母亲在一旁也没有说话,只是听我说着,我知道母亲没有像父亲那样重男轻女,相较于父亲对哥哥的偏爱,母亲一直在用自己的努力弥补我。
就这样我带着对父亲的怨念离开了家,殊不知这次的见面却是我和父亲的最后一面。
父亲受伤是在夏天,父亲的离去是在冬天。
我没想到这一切来的那么快,父亲的高血压导致他晚上突发脑出血,还没送到医院人就不行了。
等我从市里赶回来已经是父亲的葬礼了,在葬礼上接触到父亲的朋友我才知道,其实父亲并没有他嘴上说的那么怪我,他所谓的让我在村里找个人嫁了,只不过是想让我回家来。
处理好父亲的后事之后,哥哥便提议把母亲带到县城他来照顾,村里的交通不方便,为了防止在父亲身上发生的情况发生在母亲身上,哥哥决定带母亲去县城。
那时候我在市里也只是住着员工宿舍,想照顾母亲也没有能力,哥哥因为上过学,工作收入高,在县城租的房子比我的员工宿舍好的多,照顾母亲是没问题的。
最后我和哥哥商量后决定,我每个月出钱负责母亲的吃饭啥的,然后哥哥照顾母亲。
那年我们是在哥哥的房子里过得年,父亲的后事处理完已经临近春节了,我就没有再回市里打工。
那次我也意识到自己必须有所作为,不然无法回报父母的养育之情,我不想父亲的悲剧再次上演。
回到市里之后,我又在小鞋厂干了半年,这半年我仔细的观察鞋厂的运作流程,我想自己也开一个这种小作坊,不管赚多赚少总比打工来的钱多。
等到我自认为摸清了这种小作坊的工作后,我就辞职来到了沿海的城市,这边类似的小作坊最多,货源什么的都比较多,开起来比老家容易的多。
不过事实证明我的想法还是太幼稚了,来到沿海城市之后,我虽然用自己不多的钱租了一个小门面,但是没有货源和员工的我压根运转不起来,最后我只能接一些补鞋啥的小活。
门面最后也没了,那段时间我给母亲打的钱也断了,哥哥多次联系我想帮助我一些,但是都被我拒绝了。
我用最后的钱又回到了小县城,就这样过了好几年,哥哥也结婚了,婚前对于母亲的居住问题哥哥和嫂子大吵一家,不过最后母亲还是留在了哥哥家。
我也在厂里找了一个伴,就那样草率的结婚了。
我在每天的高强度劳动下过了九年,这九年里哥哥家也有了孩子,一家人居住的小房子也开始显得拥挤。
我也有了孩子,不过我们一家的生活更是捉襟见肘。
在第九年,母亲去世了,处理完母亲的丧事之后,哥哥避开了嫂子单独的把我叫到外面,给了我一个存单,上面是几千块钱。
哥哥说这是母亲攒下来的,有我给母亲的钱还有一些是母亲在县城有事没事捡一些瓶瓶罐罐或者旧纸板卖的钱。
这些钱嫂子不知道,母亲去世前特别提醒他让哥哥把钱交给我,母亲知道我过得不容易。
面对这张饱含母爱的存单,我一时间不知道接还是不接,我总觉得我对不起母亲,我那么早就离开家,也没有说多回去看看母亲。
回到县城工作了也没说把母亲接到家里来照顾,反而是让母亲在哥哥家住了那么长时间。
我更没有想到的是从小我就觉得重男轻女的母亲,在最后离开的时候,心里记挂的居然是我。
最后,哥哥把存单强硬的塞到我手里,他说我们是一家人,当哥哥的不会看着妹妹过得那么苦的。
那一刻我痛哭流涕,是啊,家人才是我最坚实的后盾,哪怕前半生如此漂泊,哪怕父母都不在了,但是我还有一个爱我的哥哥,我还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生活还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