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东西》里,有一点不是好东西

柳文茵 2024-11-27 15:59:29

冲着9.1的评分,兴致勃勃去看了电影《好东西》。

确实惊喜连连。

是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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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说最让我觉得惊喜的地方:就是这部电影突破了传统表达,不再用“苦哈哈的叙事手段”树立妈妈的形象。宋佳饰演的铁梅,是独自带娃的离异单身妈妈。铁梅因为工作太忙,让女儿茉莉去同学家做功课吃晚饭。这时,钟楚曦饰演的小叶主动提出了帮忙带娃。她让茉莉戴着耳机听各种音效,猜它们是什么声音。在茉莉听来,这些声音是河马喝水、熊猫吃竹子、沙漠小雨……

可事实上,它们却是妈妈铁梅做饭、晒衣服、刷鞋、拖地……做各种家务劳动时发出的声音。

以往,影视作品在表达妈妈这一形象时,通常是沉重的、压抑的,看着就很累,让人不自觉排斥妈妈这个身份。而《好东西》却用如此轻快而巧妙的方式告诉我们,当妈妈,虽然有苦闷,有辛苦,但也收获了爱和幸福。父母养育是责任,无需上升到伟大和牺牲的高度。儿女反哺是爱意回旋,亦无需进行百善孝为先的道德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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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让我觉得惊喜之处,是女生与女生之间的互帮互助。

影片中,小叶被男子跟踪,铁梅帮她吓跑了跟踪男子。小叶感谢她,铁梅笑了笑说:“我只是让他也尝尝被人跟踪的滋味。”

而铁梅忙工作无暇顾及孩子时,小叶也会主动提出帮忙带孩子。影片想要传达的,不再是简单意义上的“Girls help girls”。小叶让茉莉听铁梅在做家务时发出的声音,无形中让茉莉感受到了妈妈的爱。而小叶说自己妈妈从来没夸过自己,还说她的眼睛“大得瘆人”。茉莉作为影片中最小的女孩,会认真地看着小叶,夸她一句:“你的眼睛很亮很美。”

铁梅写的文章被攻击,因此陷入自我怀疑:没做出什么事业,没赚到钱,也没带好孩子。这时,茉莉脱口而出背出了她在多年前在新闻报道里写过的句子:“正是因为足够乐观和自信,才可以直面悲剧。”那一刻,铁梅感受到了来自女儿的力量。

来自女性的力量,不再浮于表面,更没有年龄限制,30岁有30岁的感悟,20岁有20岁的视角,10岁有10岁的独特。当这股力量一代接一代传承下去时,所谓旧世界的对女性的规训,也会一点一点被打破,重塑。就像影片最后,小叶对茉莉说,别怕,如果这个游戏规则你不喜欢,就去创造新的游戏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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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东西》确实是好东西,它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女性视角叙事,也真实表达了现代女性的处境和困惑。

可它有一点美中不足的是,有点过犹不及。影片中,赵又廷饰演的铁梅前夫和章宇饰演的鼓手互拼男性魅力。他擦防晒,他露肌肉。他吃一个蒜,他吃两个蒜。甚至,为了彰显对独立女性铁梅的了解,赵又廷问章宇:“你读过几本上野千鹤子?”

这句话和男生说“女人都要生孩子,怎么就你受不了”“这事儿只有我能做,因为我是男的”有什么区别?爱默生说:“羡慕就是无知,模仿就是自杀。”我们不能因为羡慕男人是既得利益者,就模仿男权那一套,再搞一套女权。这不是解放女性,是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过去,社会要求女性做贤妻良母,而贤妻良母,就是贤奴良隶。意识到这一点后,有些女性开始觉醒,宣称独立。这也造成了这样一种现象:现在的女子不仅要回到家庭中,还要回到社会中,里外都要兼顾,分身乏术。

这或许只是一个过渡,时间长短,需要你我她所有女子共同奋斗。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过度强调独立,是不是本就是对女性的一种围剿?男性靠父辈买车买房,成家立业,也没人说他们不独立。就像我们在工作中,找资源找人脉最终谈成合同一样,谁还会说你不是靠自己独立谈成的订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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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度强调女性独立,其实是在强调男女对立。

男女生而不同,何谈公平。与其争个你高我低,不如学着互相尊重,合作共赢。庄子说:“无为,则静;无为,则无所不为。”对于女性来说,可以勇敢,但不是孤勇,更不是鲁莽。懂得顺势而为,利用已有条件达到目的,才是真正的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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