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仙草怀第八个孩子时,觉得生小孩就是拉屎撒尿,分娩那天家里没人,她就用牙齿咬断了脐带。

阿春读书 2022-11-30 21:31:36

白嘉轩老婆生的前七个孩子只有三个活了下来,当她怀第八个孩子时已经麻木了,觉得生小孩就是拉屎撒尿,时间一到脱下裤子一使劲就出来了。所以,分娩那天家里没人,她就用牙齿咬断了脐带。

白嘉轩老婆仙草生完第七个孩子,只隔了一年多时间,又怀上了。尽管之前七个孩子中有四个没活过第七天,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还没有完全消除,但她现在对生小孩和坐月子,既不觉得恐惧,也不觉得痛苦,她就像老师傅一样已经驾轻就熟,甚至什么时候分娩她都已经能准确把握。

仙草的这份冷静从容和泰然处之,毫无疑问是出自一种司空见惯,她觉得生孩子跟拉屎撒尿没什么两样,所以哪用得着惊慌失措,更无需哭天抢地。时间到了,抹下裤子,就像拉屎一样,一使劲,“哐当”一下,孩子就出来了。生孩子跟拉屎唯一有点区别的,无非生孩子麻烦些罢了。因此,仙草根本没有把这次怀孕当回事。

她跟往常一样,该吃吃吃,该喝喝喝,该干活干活。她每天挺着大肚子,照样站在案板前擀面条,坐在板凳上拉风箱,到井口边打水,还要腆着大肚子纺线织布和染布。按她自身的丰富经验,这样干着活,到分娩时反而更利索。

生娃的日子终于到了。这天,仙草正在木机上织布,腹部猛然一坠,她眼前一黑,疼得几乎从织机上跌下来,她扶着织机,心想:“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当她缓过神来,瞳孔重新聚焦、看清楚眼前东西后,就已经感觉到裤裆里有热烘烘的东西在蠕动。

仙草不仅没有慌张,反而更镇静了。她双手托着裤裆下了织布机,缓缓走过庭院,当跨进卧室时,她忽然听到头顶有一声清脆的鸟叫,她从容不迫地抬头瞧了瞧,看到一只百灵鸟正在庭院的梧桐树上歌唱着,尾巴一翘一翘的。

仙草进了卧室后,就小心翼翼地解开裤带坐到地上,一团血肉疙瘩正在裤裆里蠕动。丈夫白嘉轩和长工鹿三下地去了,婆婆白赵氏抱着小孙子出去串门了,家里就剩仙草一人。仙草四下张望,发现剪刀没带进来,还在织布机上。她没有丝毫犹豫,低下头、张开嘴,噙住血腥的脐带,使劲咬了几下,将脐带咬断。然后,她伸手指到婴儿嘴里掏了掏黏液,孩子随之发出“哇”的一声哭叫。咬断脐带时,仙草已经发现这次生了个女孩,心里挺欢喜。

她把女儿身上的血污用裤子擦拭干净,然后搂进怀里用衣服裹紧,艰难地爬上炕去,用早已准备好的小被单把孩子包裹好塞进被窝。做完这些,仙草才腾出手来擦了擦自己腿上和手上的血污,然后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溜进被窝,只觉天旋地转,连睁眼的力道都没有了。

没过多久,厅堂传来丁零当啷的声音,是白嘉轩回来了,他看见地上一片血污,嗅到空气里满是血腥气,大吃一惊,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卧室,拍拍妻子仙草的脸,见她睡得很死,又摇了摇她的身子,仙草慢慢醒来。白嘉轩连忙问怎么回事?仙草一瞅是丈夫,便又闭上了眼,轻声说道:“快烧炕。”

白嘉轩扯来一大把秸秆塞进炕洞点了火就烧了起来。只见青烟弥漫,呛得仙草咳了起来。白嘉轩问道:“人没事吧。”仙草说:“渴得慌。”白嘉轩擦吧擦吧手,钻进厨房烧了一碗开水给她端来,仙草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眼泪流了下来。白嘉轩问道:“咋还哭了?”

仙草说:“俺是感动的,这是我进你们白家门后,你第一次为我烧水端水。”白嘉轩贼忒兮兮说了句:“矫情。”喝完水,仙草总算缓过一口气,笑眯眯地告诉白嘉轩:“这回是个女儿。”白嘉轩笑着说:“这下合了你的心意,也合了我的心意。女儿好,我们总算有女儿啦。”

仙草又忍不住说了孩子出生时百灵鸟在梧桐树上歌唱的事,白嘉轩听完眉头一皱,背着手在卧室里来回踱步,嘴里叽里呱啦不知说着什么,过了一会儿,白嘉轩突然大喜道:“我知道啦,原来是这个意思。”仙草道:“死鬼,别卖关子了,啥意思呀?”白嘉轩道:“娘子,你想呀,百灵鸟……百灵……百灵……不就是说咱女儿又白又灵吗?”仙草若有所思道:“白灵……白灵……真是个好名字……”

白灵顺顺利利地度过了“四六大关”出了月子,仙草紧绷的神经这才松弛了下来,但人就是这么奇怪,事情越顺利,仙草心里越不安。这天晚上,她将一月来反复琢磨的一件心事,向丈夫白嘉轩提了出来:“老爷,你看,是不是给灵灵认个干爸?如果上面有个干爸罩着,灵灵一生会顺当点。”

嘉轩听了,“嗯”了一声,随即附和,表示赞同。他现在偏爱这个女儿的心情其实不亚于老婆仙草,他也十分担心灵灵有个三长两短,要是认个干爸就有护荫了。他想了想说:“那找谁认呢?”仙草说:“这倒不打紧,形式大于内容,‘认’谁都无所谓,老爷您你看着办。”

白嘉轩第一个想到了冷先生。仙草拿不到主意,说道:“你去问问咱妈,她可智比诸葛亮,她说认谁就认谁。”白嘉轩心想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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