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暑假，男朋友带我回家见他家人。

他家人对我很热情，男朋友他妈为了欢迎我，把家里留着过年的鸡炖了，男朋友说我喜欢吃鸡翅，他哥哥就把两只鸡翅都夹出来留给我。

我很感动，甚至有了想结婚的冲动。

可到了晚上，我起床喝水，无意中听到他妈竟然让男朋友把我让给他哥！

1

我和高晨宇交往两年半，感情稳定，大三暑假，他提出带我回老家见他的家人。

高晨宇家在农村，是个比我想象中还要偏远的地方，不过，四处环山，风景秀丽，也许是爱屋及乌，我对这里充满了新鲜和好奇。

山多了，路就不好走，下了大巴，我们拖着行李走了将近五公里，到村子时，天都快黑了。

「是小宇回来了？」

「这就是那城里婆娘吧？」

「城里女娃，长得就是水灵！」

「啧，高家真是祖坟冒了青烟。」

村口有坐着乘凉的村民，见到我们纷纷开口。

听高晨宇说，他是他们溪口村唯一出去的大学生，现在众人看见他，就跟看见金凤凰似的。

「哎，是我，你们都挺好呢吧？」

高晨宇也笑着跟人打招呼。

「好好，好着。」众人笑着应声。

他们的口音有些重，说话时，眼睛看向我。

可能是他们的目光太直接，看得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高晨宇看出我的窘迫，打了个招呼就拉着我往家走。

高母见到我很高兴，一边拉着我往屋里走，还招呼着高晨宇的哥哥过来接我们的行李。

高晨宇的父亲在他上初中的时候就去世了，好在他大哥高晨光成年了，一家人的日子也过得下去。

另外，他还有个妹妹，今年十八岁，读高三，我没见到妹妹，应该在学校住宿吧。

进屋，高母将我打量一番，似乎很满意。

「哎呀，你叫陈瑜吧？我们早就在等着你来。」

还是那样直白的目光，看得我脸红，但我想着农村人朴实直接，也没在意。

晚上，高母做了一桌子菜，听高晨宇说，她妈还把准备留着过年的鸡也宰了。

他家穷是超出我预料的，但看着高母一个劲儿地往我碗里夹肉，我还是有点感动。

「妈，小瑜喜欢鸡翅。」高晨宇开口。

高母顿了一下，紧接着，一个鸡翅就落在了我碗里。

「这个，给你！」

我抬头，是高晨宇他哥，高晨光。

瞧我看他，高晨光下意识躲了眼神，紧接着又把另一只鸡翅也夹给了我。

「都给你，给你吃。」他朝我笑了笑，又躲开了眼神。

2

农村休息得很早，吃过晚饭，高母便催着我们早早睡觉。

大概是陌生环境的缘故，我睡得并不踏实，迷迷糊糊中，去摸手机，却没找到，这时，听到有人说话。

「妈，你怎么能这样，小瑜是我的女朋友。」

是高晨宇的声音，听语气，似乎在吵架。

是因为我？

我立刻清醒了，下床朝门口走去。

「迟早还不是要进我高家的门，做高家的婆娘。」

高母的声音故意压低了一些，「你是大学生，再找一个不是很简单？你就把这个让给你哥怎么了！」

让？

把我让给他哥？疯了吧！

我浑身一激灵，莫名的恐惧顺着脊背蔓延上来。

我只是一个大三的学生，自小在父母的庇护下长大，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这个时候下意识就是逃跑。

「小瑜是人，又不是物件，怎么能让？我不同意，小瑜也不会同意的！」高晨宇有些急了。

「人怎么了，村东头二狗子还买了婆娘呢，轮不到她同意不同意，她不同意，就绑起来，让你哥跟她睡两天再怀个种，她不答应也得答应，反正她的衣服和行李我都拿走了，进了我这门，就别想走！」高母声音之中透着得意。

难怪我找不到手机，原来被她拿走了。

我真是蠢，看着他一家热情就放松了警惕。

高晨宇，会护着我吗？

这一刻，我不太确定。

「妈，这是犯法的，要吃牢饭！」高晨宇大概也被他妈震惊了。

「你不说，警察又不会知道，我可告诉你，你上学的钱都是你大哥挣的，你要知恩图报，区区一个婆娘，怎么就不能让给你哥了。」

「等我毕业，挣了钱会还给我哥，到时候请媒人介绍，我哥……」

「你哥喜欢，就这个，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吊死在你面前！」

高母怒吼一声，接着，便是一阵推搡。

我站在门后，不敢出去，也不敢动，心里慌乱急了。

不等我镇静下来，抬头，高晨宇已经到了门口。

他看到我同样愣了一下，随后开门，捂着我的嘴将我推进了屋。

3

「呜呜呜……」我摇头，眼中充满恐惧。

「小瑜，我知道你听见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他看着我，见我不再挣扎，这才放手。

「对不起，我也没想到……」

「我要回家。」我说。

「好，等他们睡着，我把你的东西偷出来，然后你就赶紧走。」

他眉头拧着，好半晌，又试探道：「你能不能，别报警？」

「他们不害我，我就不报警。」我回答。

之后的两个小时，我们就这样坐着，谁都没再说话。

我是个感性的人，却不是恋爱脑，我爱他的前提是，更爱自己，如今这个情况，我们两年半的感情，也到了尽头。

我们等着，等到外面传来呼噜声，高晨宇偷偷把我的行李箱拿了回来。

「这五百你拿上，这里不比城里，用得到现金。」他把一卷纸币塞进我手里。

那是他这个学期打工攒下来的，准备回来孝敬他妈的钱。

我知道他攒钱不容易，但这个时候，我却是毫不犹豫地接了过来。

趁着月色，高晨宇带着我悄悄地从后门出去，我们走得很急，一路奔着大道跑。

我们很快到了村口，眼看着就要出村，这时，几个黑影从旁边的草垛里走了出来。

竟是傍晚遇到的那几个人。

4

我们又被抓了回来。

这时我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在村口时，那几个人看我的眼神为什么那么直白。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我是被骗来的。

高晨宇在帮我逃跑时，撞上了路边的大石头，晕了过去。

刚进院子，高母看到高晨宇一脸血的被抬进来，当即一个耳光甩在了我脸上。

「贱东西，看你把我儿子害的。」

高母凶神恶煞地瞪着我，扭头跟高晨光喝一声，「还愣着做什么，把她带去里屋办事，等她怀了种，我看她还怎么跑。」

我是被扛进屋的，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被扔在炕上的瞬间，我只想到了死。

「高晨光，你敢动我，我就死给你看！」

我瞪着高晨光，说完，用牙齿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高晨光看着我，这一次，他眼神没有任何躲闪，直直地，带着侵略性地看着我。

我吓得往后缩，下一瞬，他捏着我的下颚，把一团碎布塞进了我嘴里。

「怀上，怀上我的种，鸡翅膀都给你！」

说着，他伸手扯住我的衣领子。

「刺啦——」

5

再次醒来，我全身的骨头仿佛散了架，身上破碎的衣服沾着血，脑子里一瞬间闪过高母拿着皮鞭抽在我身上的狰狞表情。

昨晚，我挣扎中踹了高晨光的命根子，我不知道他伤得怎么样，但高母这顿打几乎要了我的命。

我躺在床上，盯着露出房梁木的屋顶，慌张，恐惧，绝望，不断地冲击着我的大脑。

我想逃，却又无能为力，想死，却又没有足够的勇气。

我的意识还在恍惚，这时，开门声响起，我下意识往里一缩，却见一个模样俊秀却又看起来有些呆滞的姑娘走了进来。

她冷漠地看了我一眼，却没说话，转身把手里的包袱放在炕边上，这时，高母走了进来。

她先看到我醒了，骂了我一句「丧门星」，随后转向那姑娘。

「钱呢？」高母朝她伸手。

姑娘在包袱里掏了掏，拿出一把卷成一卷的纸币，刚掏出来，就被高母抢了过去。

「tui！」

高母在手指上吐了一口口水，捻着纸币数了一遍。

钱的数量让她眼睛里闪过兴奋，下一瞬看向我，又变得凶狠。

「外面的妖精，毒得很，别跟她说话。」高母警告那姑娘一声，拿着钱出去。

姑娘从包袱里拿出一个煮玉米，坐在炕的另一头，小心翼翼地啃着。

我一时间摸不透，听着外面没动静，犹豫了一下，试探跟她说话。

「我叫陈瑜，你叫什么名字？你是不是和我一样，也是被骗来的？」

高母之前说，他们村还有别人买女人回来，看来这种情况不是个例。

她啃玉米的动作停下来，扭头看向我，还是那样冷漠的眼神。

而她的反应，似乎印证了我的猜想。

这让我心里莫名有了一丝期待。

如今高家，一个伤了头，昏迷不醒，一个伤了命根子，躺在床上起不来，高母一时间忙乱，没空顾着我，便交代那姑娘盯着我。

接下来的半天，我一直跟她说话，她还是不理会我，但中午她把窝头咸菜给我送过来时，终于跟我说了话。

「吃饭。」

只两个字，但本地口音很重，应该是被买来很久了吧。

所以，她对这里的地形应该是熟悉的。

接下来的一整天，我锲而不舍地跟她说话。

她不理我，我就自言自语，想到什么说什么，都是她们这种村子里接触不到的，玩儿的，用的，穿的，吃的……

不知是商场广场的音乐喷泉，还是多种口味的哈根达斯触动了她，她那呆滞的眼神有了闪动。

「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我们一起的话，应该有机会的。」我趁热打铁。

她看着我，半晌，摇头。

「走不了，会挨打。」

她拒绝了我，但半夜我把绑在我身上的绳子磨断逃跑时，她还是跟了过来。

上次在村口被拦，这一次，我们特意选的小路。

她果然对这一带很熟，很快，我们就穿过后山那片茂密的林子，到了小路上。

我看看不远处的大路，喘一口气，等我们过去，说不定能拦到车，到时候……

「这是哪家的婆娘？」

这时，前面的玉米地里钻出来一个光头男人。

我下意识拉着那姑娘就要跑，可那光头速度比我们快，几步就追了上来。

「跑什么？大晚上在野地里，等汉子？」光头打量着我们，眼睛里尽是毫不遮掩的贪婪，「哥旱了三十多年，可算遇上自己送上来解渴的了。」

「你想干什么！」

我一边往后退，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

可那巴掌大的石头对他根本构不成威胁，我挣扎了几下就被他钳住往玉米地里拽。

我拼命挣扎，却被压制得死死地，如深渊般的恐惧和绝望再次袭来。

这时，有喊声自树林那端传来。

「艳艳——」

6

我又被抓了回去，这一次的打，比之前更严重，严重到我连身都起不来。

我又晕了过去，昏迷时，只记得高母那龇牙咧嘴的凶悍模样和在我眼前甩过的皮鞭子。

听说，那皮鞭子是他们用来抽驴的。

醒来后，我才知道，原来那姑娘叫艳艳，就是高晨宇那个正在上高中的妹妹。

我一直以为艳艳在学校住宿，从来没往她身上想，毕竟，她看起来比我更像是被拐卖过来的。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又被抓了回来，还浑身是伤，皮开肉绽。

这一次，高母在炕上钉了四个铁桩子，让人把我的双手双脚绑在铁桩子上，就像待宰的羊，连挣扎都无能为力。

再次看到高晨宇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他脑袋上缠着纱布，一双眼睛肿得像核桃。

见我醒来，他双腿一弯，跪在地上。

「小瑜，对不起，我对不住你，我保护不了你……」话还没说完，他便泣不成声。

我浑身像是被撕开一样疼，好一会儿才攒够了开口的力气。

「我不要……对不起，你送我走。」

看在我们曾经那么相爱的份儿上，他如果努力一下，我也许……

我的幻想尚未在脑海中浮现，他接下来的话却先将我推入了深渊。

「小瑜，你就答应了吧，我没办法，你只要答应跟我哥……」

「高晨宇，你王八蛋！」

我猛地偏过头，死死咬住后槽牙，这一刻，我突然对他生出了恨意。

我的咒骂没有任何改变，不一会儿，高晨光进来把高晨宇拽了出去，关上门，然后转向了我。

那一晚，高晨光在我身上发泄着怒火和激烈。

一门之隔，高晨宇撕裂般的哭喊穿透黑夜。

而我，像摊烂肉一样被钉在炕上，

高晨光折腾了我一夜，高晨宇就在外面哭喊了一夜，等天亮高晨光离开，他就冲进来。

他跪在我面前，用力地抽自己的耳光。

「我不是人，我对不起你，我天打雷劈……」

我依旧被绑在铁桩子上，艰难地偏过头，吐出嘴里的血。

「高晨宇，昨晚刺激不刺激？你还可以进来，亲眼看着……一两年后，我还会给你哥生孩子，那孩子……管你叫叔！」

「别说了，别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