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四军老干部杨新亚回忆,1941年11月3日,我们新四军九旅和八路军在山东滕县界河以北,伏击吴化文的国民党第五路军。
这是我们到达山东后的第一仗,也是九旅建军后第一次集中全部兵力作战,同时也是由游击战为主转变为运动战为主的第一仗。
陈毅军长亲自来九旅动员,另外还有山东省政府黎玉主席、韦国清副师长,由滕海清旅长、康志强政委陪同,来到会场。陈军长说,八年抗战(指关内抗战,从“九.一八”事变算起,是十四年),我们八路军、新四军经历了多少艰难困苦,付出了多少代价,才打下这块了根据地。
可是,现在蒋介石要来抢夺人民的胜利果实。我们决不答应,人民的口号是:
此山是我开,
此树是我栽,
要从此路过,
枪炮留下来。
现在,吴化文的第五路军在前,陈大庆的第十九集团军在后,陈部已抵达临城一线。我们决定先歼灭北上的吴化文部。
大兵团作战,通信联络显得特别重要,任务非常繁重。旅部不仅要沟通和前线各团的联系,还要协调与兄弟部队各团之间的行动。我旅专门派侦察参谋范士杰到路西与八路军第八师联络,互通情况,协调作战问题。
此次作战,是我旅第一次与山东八路军协同作战,我们旅从津浦路东向西突击,八师从津浦路西向东突击。两支部队电话未通,只有靠号声和旗语联络。前线指挥部规定了联络信号,但我仍担心发起攻击后,部队失去控制,互相发生误会。
3日下午,指挥部发出信号后,炮火向敌行军纵队猛烈射击,部队像猛虎一样扑向敌群。我二十五团向周家看町,二十六团向保安庄方向冲击,一下子把向北行进的敌人分割成几段,战斗很快结束了。
八二毫米迫击炮
我们新四军穿的是灰色军装,八路军穿的是黄色服装,而吴化文部也是穿黄色军服。九旅和八师没有在一起活动过,彼此也不熟悉,现由东西两面相向出击,又没有联络,所以误会还是发生了。
二十五团副团长胡大炳率少数人员,同三营卫生所一起,在七连三排后面,向公路前进。当到达周家看町以东一个柏树林里时,看见公路上有一支队伍沿公路向北飞奔,分不清是什么人,准备马上开火。
后来,卫生所许伟所长见这些人头戴枯草伪装帽,才判定是八师的队伍。继续前进到周家看町,又见院子里有穿黄军装的队伍,就互相开火了,并且都有伤亡。
对方发旗语信号,但我们的信号旗被七连长潘庆珠带走了,他正率一、二排攻打铁路桥。我们只有高喊:不要打了,我们是新四军,打误会了!我们三排停止射击,八师的同志冲过来才搞清楚,他们是二十四团的。
二十六团一营的伏击阵地距铁路较近,消灭了当面敌人后,直抵保安庄。八师二十二团的一支队伍由西向东也向保安庄前进,结果发生误会,进行激烈的战斗。
八师是一支劲旅,战斗力很强,九旅经过抗战历练,战斗力也不弱。其他战场枪声停了,早已结束战斗,只有这里枪声大作。于是,双方都怀疑起来,这个部队战斗力怎么这样强?
于是,双方都发动政治攻势,东面喊:缴枪不杀,新四军优待俘虏!西面喊:八路军优待俘虏,缴枪不杀!才知道自己人打了自己人。
战后,我们总结了经验教训,强调大兵团作战通信联络的重要性,各级干部必须熟悉通信联络信号,连、排长都要携带信号旗,并学会使用。
接下来,旅部派人到八师去慰问,八师也派人到九旅来慰问。二十六团和二十四团也互相派人慰问,并表示歉意。
膝旅长听说八师二十二团团长是王吉文,非常高兴,他们在一起工作过。接着,我旅派干部向八师学习攻坚技术,学习爆破战斗如何编组、爆破时怎样通过敌火封锁区等。
爆破筒示意图
二十二团也给我们许多炸药、雷管、爆破筒等器材,我们学习的山东老八路的爆破经验,在以后的战斗中,发挥了重大作用。两支部队建立了深厚的战斗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