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蔡垒磊
经常有人说资本邪恶,说资本垄断,说资本权力太大,说资本一手遮天,那么问题来了,资本是谁?我们打拳不能对着一个虚拟的概念打,到底谁是资本?有人同情董宇辉作为打工人被压榨,结果发现董宇辉能买下7000万的公司以后,又说董宇辉已经成了资本本身,所以谁有钱谁就是资本吗?那是不是北上广深的拆迁户也是资本了?到底资本的界限是多少钱,还是多少产业,还是占有多少生产资料?我们很容易把怒气发泄到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主体上,本质上不是为了解决问题,而是发泄无处发泄,不敢发泄的情绪。
很多人说萝卜快跑是资本搞出来的,目的就是抢占底层人的劳动机会,等抢完了市场份额,就会提价收割,那么问题来了,网约车现在比出租车又贵又难用了吗?以及资本就百度一家吗?它一提价,别的资本就看着这块市场不眼馋,不会趁虚而入了吗?全世界所有的电脑,基本上用的不是windows就是macos系统,照理说够垄断了吧,你买完电脑,装系统时候收你1万块了吗?
只要存在市场竞争的压力,你口中的资本就不能想干啥就干啥,因为它们得随时提防别人趁虚而入,把份额都抢走——任何人只要把自己的利润提到足够有吸引力,就不存在什么壁垒优势是不能被打破的。我不知道大家懂不懂一个规律,那就是商业世界里,其实不存在绝对的护城河和壁垒,没有的事儿,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成本和收益的权衡,即只要你的利润高到一定程度,那么你的任何壁垒都会被打破,不管是什么,这个平衡点就是“别人愿意来争抢的成本”。而反向的大家就很熟悉了,就是卷,即当你的利润愿意低到一定程度,就把那些原来在里面的也挤跑了——如果你非常赞同这个,为什么反向你就不懂了,就认为垄断了利润就能无限高呢?我想很多人不是不懂,而是不想懂,想甩锅,打靶,耍流氓。
我们知道当我们为社会创造了正向价值,就能得到分配,很多人觉得资本干的事情,是来回分配财富,但顺手就把一部分装进自己的口袋里,这是不是最早我们设立“投机倒把罪”的初衷?因为以前我们不懂经济学,我们以为这就是利用信息差收割,是投机倒把,不创造财富,只分配财富——而分配财富这件事又动了政府的蛋糕,你怎么敢干我干的活呢?对吧,所以我们设立了这个罪。
但后来我们悄咪咪地取消了,为什么?因为我们知道了它是可以创造财富的。我把钱投在了一家企业,最后它越来越牛逼,是不是这些钱就用在了刀刃上?如果我当时把钱给了果农种果树,最后卖不出去都烂在了地里,是不是社会财富就被浪费了?即分配财富只要分配得对,那么就能让资源流向最有效率的地方,这是不是增进社会总财富的事情?而分配错了,我自己承担亏损的后果——由于市场上有无数个我,这是不是去中心化地,最大程度地利用了市场的博弈智慧,去实现一个社会的资源的最优化配置?相对应的,我们以前大力推崇的出大力流大汗的生产,却不一定能创造出价值,即当你生产出东西以后,还得有人愿意买单,它才有价值,否则你的生产行为就不该得到任何的回报。
所以这个过程是这样的,无数人用自己手里的资源投票,让那些市场认为更高效的东西获得更多的加持,直到溢出来,高效曲线下降——即所谓的资本回报下降——然后人们自然而然就会把资源调度到下一个价值洼地——这个动态的过程,是不是让整个社会的运转始终保持最高效的方式?是不是价值创造?是不是应该得到回报?
那什么是耍流氓呢?就是全部由我来分配,你们都不能分配,我分配得好坏我都得拿钱,即社会效率即使由于我的胡乱分配而变得更低了,我也还拿钱,没有为什么,就是规定了只有我能分配,我做烂了也拿钱,还不承担结果——这叫“没有市场竞争的分配权”,本质上是不允许别人提供更优的解决方案,强制人们无法自由选择,这才是有害的,只要是允许市场竞争的,基本不存在可以在“不帮助社会增进总效率”的前提下拿到回报这回事,判断错了很容易亏损的好吗?
我还记得学生时代发短信是一毛一条,不会忘记了吧?打电话得响一声,提醒对方打回来,为什么?因为对方电话费多一点,而接电话不收钱。最后是谁让你可以不用考虑这些,每天不限量传递信息的?就这么一件事,就能让整个社会的合作机会和沟通效率提升多少?抵得上千军万马没头苍蝇似的干上几十年。就这,移动联通那些年不也拼命投诉,试图用“非市场”的手段来阻挠腾讯为社会做出贡献吗?所以整个社会效率的提升,到底是跟市场竞争出来的企业家,跟最后判断对了的那些个所谓的资本更有关系,还是跟非市场的强制分配权更有关系呢?
所以分配财富,也是合理的创造财富的方式,只要让整个社会都变得更高效,在这个过程中得到利润就无可厚非,而只要提出分配方案的人能自己承担后果,那么就该欢迎所有人参与到分配中来——即你有能耐让资源流向更高效的地方,你就来分配,只要有人愿意信你,你也能承担失败的结果就行。
那资本到底恶不恶呢?资本不是一个特定主体,或许我们应该问“人恶不恶”,答案是,是人就会有贪婪,这是人性,但我们要让贪婪有上限,这个上限就是替代成本——再多,别人就进来抢了。这是“自我约束”的唯一一种可能性,即自我约束不能靠嘴,也不能靠无条件的信任,靠的只能是危机感,和无数虎视眈眈的潜在替代者。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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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蔡垒磊,感谢你的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