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命草诗评

初春

文/舒婷

朋友，是春天了

驱散忧愁，揩去泪水

向着太阳微笑

虽然还没有花的洪流

冲毁冬的镣铐

奔泻着酩酊的芬芳

泛滥在平原、山坳

虽然还没有鸟的歌瀑

飞溅起万千银珠

四散在雾蒙蒙的拂晓

滚动在黄昏的林荫道

但等着吧

一旦惊雷起

乌云便仓皇而逃

那是最美最好的梦呵

也许在一夜间辉煌地来到

是还有寒意

还有霜似的烦恼

如果你侧耳倾听

五老峰上，狂风还在呼啸

战栗的山谷呵

仿佛一起嚎啕

但已有几朵小小的杜鹃

如吹不灭的火苗

使天地温暖

连云儿也不再他飘

友人，让我们说

春天之所以美好、富饶

是因为它经过了最后的料峭

1975.2

舒婷的这首《初春》，表达了对春天到来的欢欣，以及对春的赞颂之情。诗人通过极具表现力的话语，展示了春天的能量超出想象。第一节中，诗人提到花的洪流、鸟的歌瀑以及惊雷是春天最有力量的证明。第二节中，提到寒意、霜似的烦恼、狂风、山谷嚎啕这些意象，是在表现冬天的残余势力依然还在，但是，只要春天来了，这一切都会自动消亡。诗人的描述显得夸张，但也是事实，只是提前表达了对春天的肯定。下面通过正文，具体来感受一下诗人笔下的春天，以及那奇妙的想象力。

在第一节中，诗人首先肯定了春天的到来，可以“驱散忧愁，揩去泪水/向着太阳微笑”，展示了积极向上的心态，春天来了，希望满满，不必再忧愁，不必再泪流，而是带着微笑面对一切，示意人们正确认识春天到来的意义，积极面对生活和苦难。

因为诗歌的立足点是初春，所以春的力量刚刚萌芽，没有形成战斗力。诗中花的洪流、鸟的歌瀑以及惊雷就是春的力量代表。但是这一切还未发生，正因为如此，所以冬的镣铐还在，醉人的芬芳没来，山野平原还显得空旷，拂晓还是雾蒙蒙，黄昏的林荫道还是死寂，乌云密布。诗人通过否定，肯定了春的力量之大。这些词：洪流、冲毁、奔泻、泛滥、歌瀑、飞溅、滚动，展现的是春天花香鸟语的特点，都是春天宏大的场面，这就是春天的气场。而惊雷是这一切美好梦寐的信号，春天“也许在一夜间辉煌地来到”，表现了春天的神秘性，有出人意料的惊喜。

第二节，诗人回到现实，冬天的残余势力依然很嚣张，寒意还在，有霜似的烦恼，呼啸的狂风还能听得见，山谷还在嚎啕战栗，这些感觉描写对人的冲击力还是很大，而这些很有可能被小小的杜鹃花化解。因为，它们像小小的火苗在燃烧，有燎原之势，诗人这种以小博大的表现手法，正是对春天力量的肯定，充分表明了诗人内心的坚定，并对未来抱着无限希望。诗人最后写到“春天之所以美好、富饶是因为它经过了最后的料峭”，意思很明显，春天是经过冬天的洗礼，穿越严寒而来的，最艰难的日子都过去了，美好、富饶必将至。诗人在此讲述了一个十分朴素的道理：物极必反，这正是对规律准备认识和把握的结果。所以，整首诗，诗人显得无比自信，有力量，是因为有春天这个靠山，也就是希望。

这首诗通过对春天典型意象的描写，表达的是春天的趋势和能量，其中也暗含着个人情志的抒发。诗中两大段意象的铺陈和意境的营造非常有感染力，仿佛未来已可预见，诗人提前宣告，是为了给朋友们信心，不要再忧愁，不要再流泪，乌云会消散，温暖、美好、富饶最终会到来。这暗示着未来的美好，叫人们始终保持信心和希望，会有突如其来的惊喜出现。因此，这首诗不止在写春天的力量，更是在表达自我，以及对自我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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