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掌事觉得路倾颜不该不顾惜自己的身体，“您何必如此，本来的计划只是小产，为何您突然加了中毒？”

路倾颜将发间发簪抽出，打开簪子的机关，取出一粒药，放入口中，“你当真以为一个尚未出生的孩子，能让太子大动干戈？痛失爱子于太子而言只是一时的，对于皇室而言，一滩尚未成型的血水，怎么抵得过妻妾母族势力？”

“所以您让自己成为那个牺牲者？”

路倾颜轻笑：“不，早在我入东宫第二个月，我便发觉有人给我下毒，巧得很，那毒药竟是我亲手配制的，对方不知从哪个药铺花高价买来的，自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我，却不想给我递了一把刀。”

路倾颜平淡地说出经过，“今日走出月华殿之前，我服下我手中剩下的最后三颗曼陀香毒，催发了那毒药。”

苏掌事跪在地上，声音哽咽，“您不该如此冒险，小产已是痛极，何苦催发毒药，增加自己的痛苦呢？”

“我并非什么娇气的姑娘，幼时学毒学医，先以动物试药，再以自己试药，我并不十分惧怕疼痛。”

苏掌事泪流满面地看着路倾颜，“奴婢曾经有个与你年岁相差不多的女儿，即便生在穷苦人家，也是极怕疼的，您生于伯爵之家，是父母娇宠长大的女儿，怎会不惧疼痛，不过是嘴硬罢了。若是父母知道您如此自伤，必会心疼不已，恨不得以身受之。”

路倾颜由苏掌事想到自己的父母，一开始只是压抑着想落泪的情绪，听到嘴硬二字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下，听到最后一句话以身受之，终是忍不住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