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明星基因疗法公司蓝鸟生物（bluebird bio）宣布被收购。即使这一结局早有预兆，但最高1亿美元的收购金额还是令市场唏嘘。毕竟蓝鸟生物曾是全球基因疗法领域的先驱，公司先后共推出三款“天价”产品，市值也一度逼近300亿美元。
但安全性、定价过高、市场渠道难以打开、核心产品销售不及预期等问题也是蓝鸟生物不得不面对的现实。“卖身”或已是蓝鸟生物当下最好的结局。
从百亿美元市值到1亿美元“卖身”
近年来，细胞和基因治疗（Cellular and Gene Therapy，CGT）作为新一代精准医疗迅速崛起。据弗若斯特沙利文预计，2025年全球CGT市场规模为305.4亿美元，2020年到2025年预计全球CGT市场复合年增长率为71%；中国CGT市场规模预计将保持快速增长模式，2025年中国CGT整体市场规模将为25.9亿美元，2020年到2025年预计中国CGT市场复合年增长率为276%。
全球有关CGT的研究已开展数十年，蓝鸟生物就是全球基因治疗领域的先驱，并且凭借此完成融资，2013年亮相纳斯达克市场。上市后，蓝鸟生物股价一路高歌猛进，市值一度逼近300亿美元。
从近300亿美元市值到如今1亿美元“卖身”，蓝鸟生物到底经历了什么？
事实上，虽然业内对蓝鸟生物寄予厚望，但公司旗下产品因安全性和价格问题，商业化道路并不平坦。Zynteglo是蓝鸟生物的首个产品，于2019年在欧盟附条件上市，用于治疗β地中海贫血，是全球首个遗传性血液病的基因治疗产品。该药定价高达177万美元，成为当时全球第二贵的药物。
值得注意的是，这款药物上市后不久，就被叫停销售。原因是在2021年2月，参加蓝鸟生物基因疗法LentiGlobinⅠ期临床试验的镰刀状细胞贫血症（SCD）患者分别患有急性髓细胞白血病（AML）和骨髓细胞异常增生症（MDS）。公司宣布暂停该药物的Ⅰ/Ⅱ期（HGB-206）和Ⅲ期（HGB-210）临床研究。
由于无法确定该事件是否与慢病毒载体相关，蓝鸟生物宣布暂停销售与LentiGlobin临床试验使用的是同种慢病毒载体的Zynteglo。经过评估，5个月后Zynteglo才得以恢复销售。但由于价格问题，蓝鸟生物又在当年将Zynteglo从欧洲市场上陆续撤出。
第二款用于肾上腺脑白质营养不良的基因疗法Skysona于2021年7月在欧洲获批上市，但不到三个月，蓝鸟生物就宣布因商业策略原因退出欧洲市场。次年9月，该药在美国获批上市，以300万美元的定价成为当时全球最贵的药物。
2023年底，蓝鸟生物的第三款产品用于镰状细胞病患者的Lyfgenia上市，定价310万美元。至此，蓝鸟生物的产品布局基本完成，但实际销售情况却并不乐观。去年的三季报显示，前三季度，蓝鸟生物共启动57名患者的治疗，其中，35名为Zynteglo疗法，17名为Lyfgenia疗法，5名为Skysona疗法。
截至去年第三季度，蓝鸟生物去年实现营收4528.6万美元，亏损2.12亿美元。彼时的蓝鸟生物就预计现金流仅够支撑到今年的第一季度。
果不其然，蓝鸟生物在今年2月宣布“卖身”，但最高1亿美元的价格还是让市场为之震惊。收购方为全球两大投资巨头凯雷和SK Capital。根据协议，蓝鸟生物股东将获得每股3美元的现金，若公司现有疗法在2027年底前销售额达到6亿美元，公司股东还将获得每股6.84美元的额外支付。两项合计，此次交易的最高潜在金额约为1亿美元。
Biotech众生相
在被收购前，蓝鸟生物也曾采取过一系列措施“自救”。2022年2月，意识到产品销售可能无法达到预期的蓝鸟生物就曾启动重组计划，预计在未来两年内实现节省1.6亿美元成本的目标。同时，蓝鸟生物计划将员工人数减少约30%，延长公司的现金跑道至2023年上半年。
在2023年年报中，蓝鸟生物坦言，不稳定的市场和经济状况可能对公司的业务、财务状况和股价产生严重的不利影响。
2024年9月，蓝鸟生物再度启动重组，旨在优化成本结构，并在2025年下半年实现季度现金流盈亏平衡。公司表示，与上一报告期相比，此次重组预计将导致在2025年第三季度完全实现现金运营费用减少20%。
具体包括将公司员工人数减少约25%。现金流盈亏平衡目标假设每季度扩大到约40个产品交付，实现现金运营费用减少20%，并获得额外的现金资源以延长公司的现金跑道。
显然仅“节流”不“开源”的降本增效没能让蓝鸟生物度过危机，最终只得“卖身”。这也再次向市场证明了，Biotech（生物科技企业）想要成长为Biopharma（生物制药企业），几乎九死一生。
国内方面，“卖身”、BD、自我“造血”同样成为了Biotech的大致结局。2023年底，CAR-T细胞疗法企业亘喜生物成为国内首家被跨国药企收购的中国Biotech，收购方为阿斯利康，总金额达12亿美元。2024年先后又有信瑞诺医药、葆元医药、普方生物、普米斯等被跨国药企收购。其中普方生物的交易金额创下新高，总金额高达130亿元。
2024年，国产创新药对外授权交易（License out）事件共126起，涉及首付款40.99亿美元，涉及总金额525.77亿美元，同比增长27.39%。值得一提的是，亚盛医药同武田制药就奥雷巴替尼达成的合作，刷新了国产小分子创新药出海交易金额记录，总交易金额约13亿美元。
当然，也有不少Biotech盈利上岸。去年上半年，通过港股18A规则上市的药企已有8家实现盈利。其中复宏汉霖去年上半年归母净利润最高，共盈利4.13亿元。主要系两款核心产品汉曲优和汉斯状销量增长，分别为公司带来了14.74亿元和6.78亿元的收入。
唐菁阳 制表
A股科创板上市医药企业中，也有多家预告2024年盈利。其中百利天恒以36亿元拿下归母净利润排行榜第一的位置，主要归功于2023年底同百时美施贵宝（BMS）就核心产品EGFR×HER3的双抗ADC BL-B01D1达成的合作。
艾力斯位列其后，预告去年全年归母净利润14.3亿元。公司旗下核心产品甲磺酸伏美替尼片成功续约纳入国家医保目录，去年销售收入持续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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