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闺蜜一起被赐婚给黑白无常的第二年,冥界在传黑白无常都有着各自的白月光。
黑无常对我态度还是如成婚前一样冷淡,甚至从未碰过我。
而白无常对闺蜜虽像往日一般温柔,可闺蜜却对我哭诉。
“什么温柔深情,都是假的!”
“我早就瞧出来了,他分明是把我当房客!”
“他都不喜欢我,我还死皮赖脸留在他身边干什么?!”
看着闺蜜的样子,想到这些年的日子,我也不免抹泪。
“我要离开这,你走不走!”
我俩一对视,“走!”
后来,冥界与魔界交战时,黑白无常的两位夫人被魔族人掳走,生死难料。
而月余后,人界却多了两位来历神秘的茶楼老板娘。
1
我照例去奈何桥帮孟婆发汤时,路过小鬼的说话声却落入我的耳中。
“你听说了吗,这黑白无常大人心里一直都有人呢!”
“啊?可两位大人不都已经娶妻了,听说白无常大人现在夫妻和睦,黑无常大人许是性子就是冷了些……””
“是真的!两位大人自从几年前去人界捉拿不肯轮回的小鬼,遇上两位女子后就一直牵挂到现在!”
听到这句话,我倏地攥紧了手中的汤勺。
察觉到我的异常,孟婆皱着眉冲那俩小鬼呵斥道:“去去去!这么能嚼舌根就去下那拔舌地狱好好治治!”
俩小鬼噤了声匆匆离开了。
孟婆看着我脸色苍白的模样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都没说。
她自然也知道,成婚两年,黑无常齐桓对我的态度一直是怎样的。
两年前,我和闺蜜一起来到冥界。
阎王看了眼生死簿,脸色变得难看。
按他的说法,我和闺蜜的命本不该绝,甚至日后还会大富大贵,生活幸福美满。
如今,却是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而关于人界的记忆我俩也是模糊不清。
阎王大手一挥,索性把我俩赐婚给黑白无常。
“齐桓和谢诚可是我最看好的鬼差,你俩跟着他们以后这冥界横着走都行!”
刚下界的时候,我俩都见过这两位大名鼎鼎的鬼差大人。
说实话,他俩长得实在不错。
于是,我俩想都没想点头答应了。
本以为在人界没体验过成婚的感觉,这次做鬼了怎么也得好好体验一把。
但现实却狠狠打了我的脸。
自成婚后,齐桓从未碰过我。
甚至成婚当晚,他只是站在床榻旁,冰冷的目光扫过我。
“你睡吧,今晚是咱们成婚的日子,我不会不顾你的脸面离开的。”
那一晚,他站了一整夜,甚至连躺在我身边就寝也不愿。
我本以为成婚后,日渐相处我们两个的关系会变得有所和缓。
但他依旧冷淡,从未主动碰过我。
甚至在他身中魔族的催情散后,我主动靠近他,身上穿这薄纱,双手环住他的腰。
要知道,即便是做人的时候,我也很少有这么放下身段的时候。
感受到齐桓的呼吸加重,本以为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可下一秒,齐桓却拉开我,努力保持声音平稳。
“不必了,我去冷泉。”
他在冷泉泡了一夜,硬生生扛了过去。
而我盯着他离开的地方,在门口站了一夜。
或许是因为刚来到冥界,身体还没完全适应,那晚过后竟生了大病。
倒下的那些日子,除了闺蜜沈初年来看过我,齐桓从未露面。
自此,冥界所有鬼都知道,黑无常根本不满意这桩赐婚。
而现在,我却明白了这些年齐桓这么冷落我的原因。
“什么横着走!该死的阎王就这么骗我!”
孟婆刚想劝我,在听见我连阎王都骂后也噤了声。
汤里倒映出我的脸,比起我在人界时不知道消瘦了多少。
那刻,我却突然想明白了。
要是浪费鬼生继续在这个破地方跟这个狗男人纠缠,倒不如想办法离开!
想到这,我把手里的汤勺扔给孟婆,匆匆往谢诚的住处赶过去。
离开这件事,自然是要跟初年好好商量的。
2
赶到谢诚府里的时候,初年正对着院里的槐花树哭。
一边哭一边挖坑往里面埋东西。
这棵槐花树,是冥界少有的活物,听说种子极为珍贵,是谢诚从阎王那里用军功求来的。
那个时候,初年跟他成婚不过才月余。
她拉着我,兴奋地指着刚埋下就开始发芽的槐树道:“我最喜欢槐花!”
“听说阎王极喜爱这种子,倒是难为他了!”
我走过去,看见了她往里面埋的东西。
都是这些年谢诚从外面给她搜罗的稀奇东西。
“这不都是谢诚送你的吗?怎么舍得埋掉?”
我蹲在她身边。
想来那俩小鬼聊的事,她大概也是知道了。
毕竟初年最爱拉着各路小鬼聊八卦。
初年转过头,在看到我时立马抱住我嚎啕大哭。
“阿瑶!他根本就不喜欢我!什么温柔深情!他明明只想做个形式给外头看!”
她抽泣着,声音有些断断续续,“我……我这些天听到消息就一直观察……”
“之前我就觉得哪里一直不对!我发现他对我根本就不是一个丈夫对妻子,倒像是对一个房客!”
“他心里都有人了!我还留在他身边干什么!”
我叹了口气,揉了揉初年的头。
都这把年纪了,初年还是坚定小时候一般的思想。
自己嫁的人必须跟自己是两情相悦,不然她宁愿不嫁。
“好啦,别哭了,我找你就是为了说这个事的。”
“我打算离开这里,你走不走?”
初年停止了哭泣,擦了把眼泪盯着我看。
“你要不愿也行。”
“左右谢诚对你现在也确实不错。”
说到这,我又想了想这几年自己的生活,叹了口气。
齐桓跟谢诚可是天差地别。
想当年,初年第一次跟谢诚圆房,兴奋而又害羞地来跟我讨论那些事。
我却只是尴尬地不知道怎么回应。
我总不可能说齐桓在新婚夜站在床边一整夜吧。
我幽幽看着她,“不像我,这些年,齐桓从来不愿意碰我。”
听到这话,初年先是呆了呆,随后震惊道:“你说什么!”
“狗东西!你生病他不管不顾也就算了,两年了他都没碰过你!”
“这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还是守着一个木头!”
我轻咳两声,打断了她的话。
“倒也不用说得这么难听……”
“你就说你走不走吧!”
初年看着我,没有丝毫犹豫地点头,“走啊!必须走!”
“不然我守着一个心里有别人的鬼,我自己都嫌恶心!”
“说吧,咱们怎么走!”
我转了转眼珠,“来之前我都想好了。”
“很简单,咱俩假死,然后逃去人界,重新做人!”
“重新做人?!”
初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怎么可能!”
我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凑到她耳边开口:“之前听齐桓的下属提起过,冥界魔界的交界处有条河,河底有一口井,从那里进去就能回到人界了!”
初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后又犹豫道:“可即便回去了,我们还是鬼,见不得太阳的……”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
“最近冥界和魔界的关系紧张,只要把我们的死归到魔界派人刺杀的头上就行。”
“好!”
3
出了谢诚府,我正思索着计划是否有漏洞,却听到不远处的叫声。
“夫人好!”
我愣了愣,在冥界,很少有人会这么叫我。
除去府中的下人,便只有齐桓军营里的下属。
我刚想抬起头,却撞上一个坚硬的身体。
“你怎么来了?”
我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鼻尖,抬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
齐桓垂眸看着我,冰冷的表情似是在诉说对我的到来有多不满。
“我……马上走。”
看着齐桓冰冷的眼神,我的心脏一颤。
曾经我很多次来看齐桓,可每次甚至连面都见不到。
只因他说,“办差事的时候怎么能分心?”
我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索性再也不来。
刚想转身离开,齐桓却拉住我的手。
我有些讶然地转过身,齐桓还是那副表情,只是语气却缓和不少。
“听说你前几日病了?”
“这些日子不要去孟婆那帮忙了。”
“好好待在府里,我派人给你送去丹药好好调理一下身子。”
我愣了愣,齐桓这是真的在关心我,还是只是不想让我听到外面那些流言蜚语?
“好。”
似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爽快答应,齐桓怔了一下,“我这还有公务在身,离不开,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要走。
齐桓却再次拉住我,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来披在我身上。
“这几日冥界不太平,我大概得在外面忙一阵了。”
“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其实鬼是感受不到冷暖的。
但此刻,我却莫名觉得身上的大氅有股暖流一般,流过我全身。
今天的齐桓,很奇怪。
我复杂地看了一眼齐桓,把这些归咎于他出于两年相处情分上的一点忠告。
毕竟,他的心里早就没有别人的位置可言了。
我点点头,将身上的大氅拢了拢,转身离开。
一连三天,我每日都待在府里,而初年也甚少出门。
我们默契地都在为出逃计划准备。
齐桓府里的好东西不少,随便拿几件去人界也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本着能拿多少拿多少的原则,我几乎把之前齐桓随手送我的百宝囊装满了。
毕竟,我俩去了人界可不是吃苦的,自然是能享福就享福了。
我照例在府里搜寻可以顺走的东西时,余光却瞥见齐桓的书房。
齐桓的书房向来不让任何人进去,就连我也不例外。
齐府随便一个地方都能找出好东西,更别提书房了。
这里自然是不能放过。
想着,我推开门走进去。
点燃蜡烛,我仔细观察着齐桓的书房。
书房陈列很整齐,我顺着架子一路找,却看到一个隐蔽的暗格。
打开暗格,一枚玉佩出现在眼前。
我迫不及待拿起玉佩,想要仔细观察一下这被齐桓好好收起来的好东西。
可一看,却大失所望。
“这么普通的玉佩,齐桓还这么宝贝!”
我暗骂一声。
这玉佩即便是放在人界,也是再劣质不过的成色。
再次看向手中的玉佩,却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话音刚落,书房门被猛地推开。
4
我僵住身体,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毫无疑问,能闯进书房的,只有齐桓。
我攥紧玉佩,闭上眼转过身,刚想开口解释,却被他抱住。
粗重的喘气声在我耳畔响起。
虽感到有些奇怪,但我还是没忘了解释。
“我就是看你很久不回来了,想给你打扫一下!”
可下一秒,嘴却被堵上。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齐桓。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吻我,准确的说,这是我们的第一次接吻。
他的气息充斥在我的鼻腔,我只感到有些迷糊。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有些喘不过气,齐桓才放开我。
我呆呆地看着他,烛光下,齐桓的脸有些不正常的红。
“你……怎么了?”
齐桓没说话,只是再次抱紧我。
“魔族这些人……也只有这些法子了……”
齐桓的冷笑声响起,“只不过这次……倒是小瞧他们了,这药效似是更……”
他闷哼一声,话没说完。
我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是又中什么催情的东西了。
我推开他,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我……我去让人带你去冷泉……”
齐桓没应声,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我。
“为什么?”
“什么?”
我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打横抱起。
齐桓抱着我快步朝着卧房走去。
我还在发愣时,齐桓却早就压在我身上,就连衣服都脱干净了。
见我直直盯着他,齐桓低声笑了一声,“怎么?很好看?”
“没有!”
我连忙反驳,他却收起了笑,雨点般的吻再次落在我身上。
我脑袋一片空白,身体却不自主地开始回应。
意识的最后,齐桓伏在我的耳边,轻声唤道:“阿鸢。”
阿鸢是我在人界时的小名,只有家里人才会这么唤我,齐桓怎么会知道?
但我却再也没力气问出来了。
……
翌日,我是被初年晃醒的。
她狠狠掐了一把我的脸,我被疼醒,猛地坐起身却只感到浑身更是酸疼难忍。
“怎么了!”
见我还一脸迷茫,初年恨铁不成钢地扔过来衣服。
“还怎么了!你自己说的要今天离开现在忘了!”
“我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你也赶紧的吧!”
我缓了缓还没清醒的脑袋,想起今天的正事连忙穿上衣服找出藏在才床榻下的包袱。
初年见我着急忙慌的样子,笑出声,“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我穿好衣服,听到她这话再次想起昨晚的一切。
“没……没什么。”
“哼哼,我都看见你身上的东西了!昨晚这么激烈啊?”
我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那是他中催情散了!意识不清醒!”
“我安排接应的人可等不了这么久!快走吧!”
初年撇了撇嘴,被我拉着匆匆离开。
我特意挑了一条极少鬼经过的路,很快到了边界。
将手中的冥币扔给早就守在这里的小鬼。
“这些是说好的报酬!让你干什么不会忘了吧!”
小鬼笑得合不拢嘴,“不会忘不会忘!”
我点点头,跟初年对视一眼,跳进了水中。
上面的小鬼立马开始扯嗓子喊道:“不好了!不好了!魔族把两位夫人掳走了!”
鬼不用憋气也能在水下待很久,我俩一路潜到底部,找到那还在隐隐泛光的井口。
我将包里提前准备好的药递给初年,示意她吃下,随后便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
身体仿若被巨大的吸力吸走,没多久我就没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晃了晃我的身体,“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我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地方。
初年还在昏迷,我一把拍醒她,兴奋道:“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