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汪得宝,安徽舒城县山七望母山风景区,头条第一部长篇小说《云雨有伤》第二部长篇小说《情语庙后》
都说张瞎子算命灵,这次给三岁的白痴雷儿掐算说:
“雷儿出世逢雷七声,多灾多难。需要订七桩婚事,才能降灾,才能平安。”
母亲肖四兰是个读过书的人,怎么也不会相信。
但瞎子也是为了生存,之前去四周打听别人的身世,之后给人算命时,故作一惊一乍地像看见前世一般。让人感到惊讶。觉得瞎子不用手摸,就知道东西长得像啥样?真是个神仙。
可是,雷儿出世时,确实遇上风雨雷电。那只是个巧合,也只能怀疑雷儿的生病,是否受到震雷的惊吓。
父亲梁友达和爷爷梁红六从没上过学,那种旧风俗思想。对瞎子深信不疑,不加思索地说:“张瞎子是个神仙,比自己看见的还要真。白痴的雷儿有希望,有救了。”
平时,梁友达在梅坊村庄上,受人尊重,有威望。要给雷儿订七门婚姻,只不过是答应或点七次头的事。
肖四兰说:“瞎子胡言,一切都是假的。别说订七婚,就是订三婚,都会闯下情灾。你觉得三女同梦有这个可能吗?”
梁友达说:“现在只是个孩子,属于娃娃亲。按瞎子所说,去订七桩婚姻。亲家也是为了得到好处。才会连连点头。他们都会清楚明白,孩子长大了,雷儿这个白痴,谁家姑娘愿意嫁?煮熟的鸭子也会飞,说不定雷儿还是光棍一条。”
肖四兰哀叹一声说:“现在如果答应寒家,就是订下第三桩婚姻。第一桩儿媳礼礼,亲家楚卫芝,是为了生存,常来借米借油,为了不被饿死,有个亲家的救星照着。第二桩儿媳悠悠,洪门亲家以婚借势,抱着三岁的白痴雷儿,抱着势力。女婿是个京官家庭,让干部的寒家害怕,不再欺负洪家,而敬畏三分。第三桩婚姻是寒家,不愿往日在寒家低三下四的洪家,抱着三岁的女婿,在寒家头顶上洒尿。”梁友达点起头说:“事实也是如此,只要雷儿平安,一定要听张神仙所说,订七婚。”
肖四兰笑着说:“随你所愿吧,你抱着这颗无望的信心。我做妻子的不会再去阻止,必定是我们的孩子。知道雷儿订七婚不会有结果,只能自我安慰。不想听到别人口口声声喊着白痴雷儿,好歹订有七门婚姻,让人刮目相看。”
方玉云和女儿悠悠已听到寒家的传言,要把捡来的丫头阿林,与梁家雷儿订约第三桩婚姻。
今天,肖四兰抱着雷儿上门来到洪门亲家商量。
十岁的悠悠,高兴地扑过来抱起三岁的丈夫雷儿。接着,雷儿伤心地大哭起来,孩子不懂事,为啥像个久别重逢情人那般悲情,悠悠把雷儿的脸,贴在自己的脸上,有那般厚爱,并且也掉下泪。
这时,邻家的七岁女孩阿林闻讯赶了过来,乐乐地伸手摇几下说:“雷儿,乖老公,为啥哭呢?”
雷儿似乎听懂声音,偏过那张流淌着泪水的脸,顿时,喜乐地笑起来。
肖四兰说:“悠悠,你们带雷儿去外面玩吧,我和你妈妈说说话。”肖四兰随后送出门外,才放下心地返回屋里,同方玉云一起坐下谈话。
方玉云问:“听说雷儿又要同寒家订下第三桩婚姻。”
“哎,都是那个张瞎子胡言乱语,说自己算命灵,是个神仙。我梁家为了雷儿平安,才上门请求亲家一起商量,请允许雷儿订婚七桩。”肖四兰为难地说,
方玉云愣了一下说:“神仙张瞎子,你知道他漂亮老婆的来历吗?张瞎子为啥算不出寒家捡来的丫头阿林?就是自己的老婆郑再友和寒帮亮的私生女呢?这事只有洪家老三洪同存是医院的医生才知道,他们从前还是同学。”
“怎么会是这样呢?难怪寒家的老四媳妇汤冰雪来我梁家的那天,张瞎子偏偏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出现在同一天。”肖四兰开始有点怀疑,
方玉云笑着说:“四兰,如果你真的相信算命先生所言,为雷儿订七桩婚,我洪家赞成。不过,梁寒两家,并不能成为真正的亲家,因为阿林的来历,也是寒家私生女,也会损害到梁家的声誉。”
肖四兰点了一下头说:“亲家放心,我一定会考虑周全,会给洪家满意的交代。”
“昨晚,寒家在区委工作的老四寒帮亮回来了,同汤冰雪为丫头阿林的订婚吵架,不同意阿林订婚给一个白痴。汤冰雪一气之下,回了娘家。”
两个亲家说着话,忽然,张瞎子出现在门前。他的一只手搭在漂亮的老婆郑再友肩上,正一步一步地走向寒家。寒帮亮平常阴沉的脸谱,满脸堆笑地迎出门说:“进屋坐,进屋坐,请神仙帮我掐指算一算。”
不一会儿,寒帮亮走出门外,鬼鬼祟祟地张看了几下。接着,轻轻地关上大门。
亲家两人向斜面的寒家看了看,觉得寒家太保守,瞎子算命也会怕走露风声。事实也是如此,一个干部请瞎子算命,如果被别人知道干部带头搞起捉神弄鬼的事。一定会受到处分。
方玉云说:“瞎子一定是掐算阿林和雷儿的婚事,四兰,走,我们一起去偷偷听张瞎子神算。”
两人悄悄地站在门外,只听见张瞎子独自一人坐在黑洞洞的客厅里,嘴里算着:“子,丑,寅,卯。”
瞎子的老婆和寒帮亮呢?关起门来各算各的子丑寅卯。
方玉云和肖四兰轻轻推开半扇门,悄悄地进门细听,不一会儿,瞎子问:“阿林订婚是什么时辰?”
他问谁?
肖四兰只好轻声地回答:“今天。”
作者汪得宝
肖四兰明白,七岁的儿媳阿林是瞎子老婆和寒帮亮的私生女。是瞎子点亮了他们二人的情灯,哪怕坐在一条长櫈上,或同一张床上,瞎子双眼的黑暗,是他们的光明。
瞎子开心地点头,继续掐算。
方玉云向肖四兰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听到后房的床架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连同屋梁和木架几乎都有晃动,张瞎子笑着说:“外面有风。”
肖四兰忍不住地笑出声来。瞎子顺着声音偏过头说:“笑啥?我张瞎子算命,称得上神仙”。
作者汪得宝,头条两部长篇,《诗四十余首》中篇小说《前妻的后院》《红颜碰壁》等
瞎子的老婆在后房里心花怒放,一浪接着一浪。方玉云和肖四兰顿时一阵脸红。两人转身走出了门,再重新关好那扇大门。希望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或者什么都没有听见。
张瞎子的神仙梦,只会独自一人坐在黑洞洞的客厅里,不停地为他人掐算命运。也许漂亮的女人,对双眼看不见的瞎子来说,毫无价值。就像瞎子手中拿起的一面镜子,看不到自己。也许郑再友只是瞎子冒名顶替的妻子,只要在客厅里算命,就会传来后房的伴奏声。(原创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