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妻子的白月光一同遇难。
弥留之际,我挣扎着呼唤妻子求救。
可她却视而不见,一心扑在只是受了轻伤的白月光身上,还嫌弃地痛斥我。
【陈甄这扫把星,到哪里都给人惹麻烦,他命硬得很,一会儿救援队会救的,正好这次让他长点教训。】
看着妻子抱着白月光离开,我惨烈一笑,她不知道我的腿被压住了,我跑不掉的。
后来我死了,可嫌弃我入骨的妻子,得知我的死讯后,她却疯了。
1
我要死了,由于工友的违规操作,导致了煤尘爆炸。
我和妻子的白月光陈言被震到了土里。
陈言的情况比我好一点,他卡了一条腿。
我安慰陈言不要害怕,把他护在我身前。
但是陈言冲我翻了个白眼说道:“陈甄,霍珠会先救我的。”
我没有多想,内心却疑惑起来。
妻子霍珠看了新闻很快就会来救我们的。
果然,霍珠跟着救援队来了。
“你在哪?快告诉我!”
我无力地抬起头,看着从安全通道走来的妻子霍珠,我刚想让她远离我,
结果我看见霍珠直接忽略我抱走陈言,全程一个脸色都没有给我。
陈言得逞的笑容让我觉得愤怒,明明我才是她的丈夫,情况也更加危急。
可是霍珠眼里只有陈言,那个新来的矿友。
煤尘渐渐把我鼻腔堵塞,
绝望把我吞没,我放弃了求救,脑海里出现了我和霍珠的一生。从大学到婚后,一直都是我在当霍珠的舔狗。
这一次我真的身心俱疲了,我闭上眼睛,失去了意识。
2
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听到了妻子霍珠与陈言在缠绵的声音。
我想拉开他们,可我的手穿过了他们身体,毫无作用。
我才发现我死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妻子和白月光你侬我侬。
我突然感觉身体异常寒凉,我这才发现我躺在了殡仪馆地下室。
温度低于10摄氏度对热闹的他们来说,无关紧要。
我忽然觉得他们都该死。
但我更想让霍珠痛不欲生。
“小珠…我好疼…”
听到陈言声音那一瞬间,还在修补死者面容的霍珠立刻红了眼。
丢下针线飞速来到陈言身边,心疼地握住他手说:“啊言,你觉得身体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陈言脸色蜡白,声音虚弱不堪:“我没事了,陈甄怎么样了?他伤得应该也很严重吧…”
一听到我的名字,霍珠的脸色瞬间变得恶臭起来。
她立马变得尖酸刻薄:“别提陈甄那个恶毒的狗,要不是他你也不会伤成这样。”
陈言的眼里闪过愉悦,但很快就藏起来,故作无辜道:“你别因为我跟陈甄吵架,前段时间我矿物质过敏,你陪我那么久,他不开心也是对的。”
我听着他这些无辜发言,恶心的简直想吐。
原来这些天他就是靠着这些话一次一次哄骗了霍珠。
果然,原本就对我不待见的霍珠气得把椅子摔飞:“你就是太单纯了,他那种人,死不足惜!”
“天天就知道争风吃醋,一点都不如你懂事听话!刚刚竟然还让人来骗我说他快死了!
他这种人下贱又自私,明明最怕死!死了才好!“
说完,她切了一声,明显对我嫌弃。
我看着她那张自己熟悉不过的脸,只感觉到胸口像被挖空一样,难受得我无法呼吸。
十年感情,换来这样一个结局,我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嘲笑自己蠢还是替自己悲哀。
殡仪馆里两人还在互相依偎。
霍珠的手表响了起来,来电提示是我妈。
我妈一直看不惯霍珠和陈言的关系,私底下跟霍珠吵过架,每一次都被霍珠冷嘲热讽“你儿子都没说我,你更没资格说我”堵住了。
因为这件事,我妈和霍珠的关系差到了极端,恨不得永远是陌生人。
今天我妈居然破天荒地打电话给霍珠,因此霍珠虽然急躁,但还是接通了:“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电话里我妈低沉又带着哭腔说道:“霍珠,陈甄被救上来的时候,遇上了瓦斯爆炸,被炸得面目全非,你去殡仪馆好好看看他吧。”
低着头给陈言涂碘伏的霍珠冷冷一笑,极其不耐烦地说:“妈!我现在很忙!我真的没空陪你还有你儿子演戏。再说了陈甄在矿场工作了那么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保护自己。妈你就别装了。”
“还有,我现在就在殡仪馆,你儿子编理由还能编得再真一点吗!”
3
我妈咬着牙重复说:“霍珠,我只说一次,陈甄已经不在了!你听明白了吗!
然鹅,霍珠耸耸肩说:“矿难又死不了人!你让陈甄别再发疯了,受点小伤养养就好了,天天给我说可怜干什么,我很忙!!“
说完,不顾我妈的回答,愤怒掐断了电话。
我妈气得把手机摔到了马桶里,大声骂了一句:“没良心的!“
看着拿棉签沾药,小心翼翼地擦洗陈言伤口的霍珠,我呆呆地看着她。
多么温馨甜蜜的一幕,如果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我的妻子,我想这会是一对神仙眷侣。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侧过身体闭上了眼睛。
在霍珠的体贴照顾下,陈言的伤势恢复得极快,已经可以蹦蹦跳跳。
陈言在殡仪馆期间再三向霍珠吐槽地下室空气太闷了,住着不舒服。
因此等到他伤势好的差不多了,霍珠立马忙完修补工作带陈言回家。
回到我们的婚房。
看着曾经的家具,我总觉得自己像做了一场梦。
眼睁睁看着霍珠扶着陈言坐到了我最喜欢的藤椅,接着拿起我常用的茶具,给他泡了满满一壶茶,温柔渡入他口中。
陈言坐在藤椅上边,晃荡着双腿,手指抚过我宝贝的茶杯,眼里有得瑟的意思。
但看向霍珠的表情无辜又天真,让人忍不住怜惜。
他有些犹豫地说道:“小珠,你请我到家里做客,我用他的杯子喝水,他会不会不高兴啊?”
霍珠给陈言又倒了一杯茶,有些不悦:“你们是同事,在矿场工作啥情况没遇到过,用个杯子喝水怎么了。陈甄要是敢骂你,我第一个就把他赶出家门。”
“你就是太会委屈自己替人着想了!”
“要不是你跟我说矿场的事,我都看不出来陈甄这个舔狗还这么狠毒害人。”
“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替你讨个说法。”
我有些愣住了,当年霍珠被小混混逼到小巷暴打。
是我面试路过勇敢把她带出来的。
她的眼泪也是我一颗颗擦掉的。
我身上还有九道疤痕,都是替她挡的。
她因为这件事,不敢再去上班。
是我放弃了高薪的办公室offer,选择了一个又脏又累的勘探员工作。
只因为她说“陈甄,你挖矿养我吧。”
直到在家腻了,她才重返殡仪馆工作。
我也无条件支持她的选择。
有时候,她处理一个死者的面容就是七八个小时,食欲总是不太好。
我出差的时候,没少让我妈给她煲开胃的汤。
她也总是和我说“我还想喝,你妈妈手艺真好。”
为了这句话,我费劲了口舌说服我妈。
没想到,我对她的好,在她眼里变成了卑微的舔狗。
4
突然一串佛珠掉落的声音把我吸引过去。
满地珠子,那是我送给霍珠的生日礼物,
是我求着佛寺住持,在寺庙取经念诵才求来的。
原先我是瞒着她的,可当她收到这串佛珠眼神嫌弃,又高高在上地说:“谁稀罕这些!你送我这个是不是本来就没把我放心上!”
我握着佛珠,想要拉住她解释,
这是很多女孩子都想要的祝福,是我为了你专门求来的。
我特意攒假,跋山涉水找到了那位住持,遭受了许多冷脸嘲讽,就为了这一串佛珠。
为了保佑她每一次工作不受死者干扰。
但她完全提不起兴趣,随意放在了厕所的杂物盒,只有拿修补针线才会草草看两眼。
杂物盒摆放的位置不显眼,不过我敢肯定陈言就是故意的。
因为我看到他眼神凶狠,粗暴地扯散串连佛珠的红绳。
更何况我与他长得相似。
但我看到那一地的珠子,
我想要伸手蹲在地上一颗颗捡起来,
可我忘了,我已经死了。
我的灵魂,
我的手只是穿过珠子。
我怎么都无法抓起来。
我忍不住想给陈言一拳,但徒劳无功。
原先以为霍珠会呵斥陈言弄坏我送的佛珠
但是她没有,她十分焦急地握住陈言的双手说:“你没划伤吧?”
“都怪我应该早点把陈甄送的这破珠扔了。”
陈言对自己的这一举动非常嘚瑟,但还是装作一脸无害的表情,假装去捡地上的珠子:“我没事,但是佛珠被我不小心弄断了,陈甄会发火的吧?我……对不起你。”
只是他的手刚刚摸到地板,还没有摸到珠子,就被霍珠喊起来:“你捡那破珠子干什么!一串破烂玩意,又不值钱,断了就断了,反正我也看得心烦。陈甄送的就是晦气!断了好。”
我目光呆滞盯着霍珠,心底是无止境的冷瑟。
即使我早就知道霍珠对我没什么好心,但还是被这些话伤到了心坎。
哪怕是一块坚冰,这么多年也该被我融化了吧。
可是霍珠的心坚硬得让我碰得遍体鳞伤。
5
霍珠陪着陈言去到了洗手间,帮他清洗后背的伤口。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有些坐立不安,一直盯着手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