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茂命梁泰引军五百出战,梁泰不敢抗令,气呼呼上马提枪来到阵前。薛长策一见大喜,亲自出马。
两军对面,薛长策喝道:“对面不是梁将军吗?”梁泰答道:“正是梁某。尔背叛朝廷,兴兵作乱,罪有千条,罄竹难书。还不过来受死,更待何时?”说罢抖枪便刺。
薛长策一拨马头,用亮银戟把枪压住,笑道:“梁将军息怒,请听薛某一言。朱棣和朱珺,同是太祖之子,我们保怀王登极,江山又没落入外姓之手,怎么能说是反叛朝廷呢!”
“再说朱棣的皇位是怎么来的,他是弑君篡位得来的呀,胡、常两家又独霸朝纲.视我等如无物,我们怎么能受得了这个气呢!听说昨天常茂无缘无故要杀你,跟着他干有什么好?”
“怀王仁厚慈祥,德配天地,实为旷世之英主。我们此举,上合天心,下顺民意,怀王必能稳坐天下。你我过去相处得不错,才劝你几句,望将军三思。”
梁泰怒道:“忠臣不事二主,尔少得胡言。看枪!”梁泰抽回大枪又奔薛长策刺来。薛长策没认真打,而是边战边劝。梁泰执意不听,二十几个回合仍不分胜负。
突然,武尽忠在官军队中闯出,喝叫道:“梁泰听了,常王爷有令,你不要念及旧情,不肯下手,限你在半个时辰之内斩将杀贼,取薛逆的首级,否则,按通敌治罪!”
梁泰闻听火往上撞,舍弃薛长策,催马摇枪直奔武尽忠冲去,并大吼道:“尔等欺人太甚,我跟你们拼了!”武尽忠拨马便走,喝令军兵把梁泰拦住,并喊道:“梁泰反了!梁泰反了!快去报告常王爷!”
不多时辕门大开,旗号晃动,看样子是常茂要出来了。梁泰不敢接战,把大枪往空中一举,对军兵喊道:“是朋友把路闪开,是冤家就过来送死!愿意跟我走的随我来,梁某决不亏待你们!”说罢催开战马奔正西而去。五百名军兵大部分跟着他跑了。
薛长策看在眼里,认为机会不能错过,急命胡金堂领兵挡住官军,他自己带着数十骑战马去追梁泰。大约赶了五里多路,就把梁泰追上了。梁泰大怒,大枪一挥摆开阵势,等待厮杀。
薛长策急忙拱手道:“梁将军不要误会,薛某决不是趁火打劫,而是想给你指条明路。倘若将军愿意的话,随某共保怀王如何?”“这个-”梁泰低头不语。
薛长策一看有门儿,进一步劝道:“大丈夫应该审时度势。将军的处境如此艰难,再犹豫不决,只怕追悔莫及呀。”
梁泰叹道:“梁某并非痴傻之人,既然离开了大营,也愿另寻出路,可就怕他人疑神疑鬼,说短论长。”薛长策道:“不是薛某说大话,我推荐的人谁敢怀疑?”
梁泰沉吟片刻,心一横头一摆,挂枪下马请降。薛长策大喜,扶着梁泰上马,二人并马回转琅琊山。梁泰带来的几百名官兵,也跟着上了山寨。
离山口不远,胡金堂领兵来迎。他向薛长策禀报说:“常茂在马上酒气熏人,左右摇晃,压根儿就不能打仗。武尽忠等又是我军败将。他们见梁泰走远了,就收兵回营了,末将也收了兵。”
薛长策点了点头,把梁泰介绍给他,二人互致敬意。他们边走边谈,回到山寨。怀王听说薛长策大胜而归,率众人降阶迎接。
薛长策道:“王爷,臣此次下山,不仅大大挫动了常茂的锐气,还收降了大将梁泰,这都是王爷的洪福啊。”
梁泰倒身下拜道:“罪臣梁泰参见王爷千岁,千千岁。由于臣目光短浅,不识贤愚,领兵到此,与王爷开仗,还望王爷恕罪。”
朱珺笑道:“卿能弃暗投明,不失大将风度,孤决不会亏待你的。”说罢亲自搀起梁泰,拉着他走进议事厅。
朱珺传旨,全山祝贺。席间,朱珺又把山上的几位寨主介绍给梁泰。胡金堂以及铁天池等都挺客气,惟独罗镖与众不同。他沉着脸冷笑不止。
怀王看着罗镖问道:“你这是何意?”罗镖把嘴一撇说:“还是问问梁泰吧。”“问他干吗?”“问他打算怎样倒反山寨呀!”梁泰脸色陡变,问怀王和薛长策道:“这是什么意思?”
罗镖不等别人开口,“噌”地一声站起来说:“梁泰同常茂相处多年,交情至深,对朱棣忠心耿耿,绝不会投靠咱们的。这都是常茂的诡计,叫他进山来卧底。王爷若不信,就将他拿下,严刑拷问,便知真情!”
梁泰闻听暗自吃惊,假装生气道:“薛大帅你看怎么样,在山下我是怎么说的?果然不出所料啊。”
薛长策一向刚愎自用,凡是他认为对的事,任何人也休想改变。况且他又与罗镖不睦,这番话从罗镖口中说出来,就像往他脸上抽鞭子似的,火辣辣的不是滋味。
他把酒杯狠狠往地上一摔,圆睁二目,质问罗镖:“你这话有什么根据?”罗镖也不示弱:“凭我多年的经验和阅历!”薛长策怒道:“本帅乃三军之主,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用不着你来干预!”
罗镖反唇相讥道:“不错,亏你运筹帷幄把京师丢了,决胜千里才来到这里。倘若你再显显神通啊,恐怕我们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了。”薛长策忍无可忍,转身对怀王说:“臣贻误战机,指挥失当,请王爷发落。”
朱珺连连摇手说:“罗镖酒后发疯,一派胡言,卿不必介意。卿乃孤之栋梁,孤从未对卿有半句怨言,卿何苦认真?”说着话他又转脸怒视罗镖,把桌子一拍,喝道:“罗镖,你可知罪?”
罗镖觉得当着众人的面太失面子,便顶了一句:“有罪便知,无罪不晓。”怀王大怒:“罗镖,你不要仰仗是孤的娘舅,便可以胡搅蛮缠,孤照样可以治你的罪!”罗镖一看朱珺真急了,也就不再言语了。
怀王愤愤地说:“孤有你不多,无你不少,从现在起我撤了你的总监军,降五级使用,再要不服,就地正法!”
罗镖万没料到怀王竟如此无情,要早知这样就不说那些话了。他又气又恨,勉强说了声:“臣知罪了。”怀王这才消了气。
薛长策感到非常痛快.因为他和罗镖早有成见,矛盾很深,今天怀王撤了罗镖的职,降五级使用,足以证明怀王是信任自己的。
不过,薛长策深知罗镖决不会善罢干休,别看怀王在气头上撤了他的职,说不定哪天一高兴又要起用他,俗话说爹亲叔大,娘亲舅大嘛。
因此薛长策不敢掉以轻心,忙拱手道:“王爷英明决策,使臣铭刻肺腑。不过臣的确驽钝无能,愿引咎辞职,请王爷另选贤者。”
怀王一听薛长策要辞职,可沉不住气了:“爱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孤既已处分了罗镖,你为何还要辞职呢?”
薛长策诡计多端,以守为攻,假意难过地说:“臣本不忍舍弃王爷,因受重臣掣肘,恐遭报复,才不得已而为之,望王爷体谅臣之苦衷。”
怀王正色道:“孤与卿情同手足,无论是谁,胆敢不听卿的调遣,说三道四,孤绝不留情!”
他随手解下佩剑,当众宣布:“孤今赐薛长策尚方剑一口,可代孤行事,有先斩后奏之权。望尔等照知。”众人急忙站起来道:“臣遵旨。”
薛长策跪下接过宝剑,感动得涕泪交流,哽咽着说:“臣即使肝脑涂地,也要报知遇之恩。”他把尚方剑放在面前,对怀王说:“梁泰将军深明大意,率众来归,臣启请王爷重用。”
怀王称善,当众加封梁泰为兵马总监军之职,节制本部人马。梁泰谢恩。这一决定使罗镖气上加气,又无可奈何。
梁泰向怀王进言道:“大敌当前,咱们切不可麻痹大意,应抓紧时机增修山寨,扩兵蓄粮才是。”怀王说:“卿言极是,你就看着办吧。”梁泰领旨谢恩。
这位新上任的总监军,办事非常认真,从次日开始,巡视了山寨,每到一处,都要仔仔细细地察看一番,了解那儿的情况,并指出应该注意的事项。
他转来转去就转到了后寨,梁泰发现这儿守得挺严,全是四加四的双岗,便问身边的侍卫:“这是什么地方?”“回监军大人,这儿是监押罪犯的地方,叫黑风口。”“监押着多少罪犯?”“不多,一共有十几个人。”
梁泰笑道:“用这么多人看守十几个人,未免有点过分吧。”“监军大人不知道,这儿关押着三个重要人物,人少了怕出事。”“什么人这样重要?”侍卫道:“他们全是当今名将,叫徐方、徐轮、田伯超。”
梁泰大吃一惊,惟恐听错,让侍卫又说了一遍。梁泰心想:怪不得徐方叔侄失踪了呢,还加上个田伯超,原来全在这儿,谢天谢地,他们还活着。遂问道:“为什么不杀掉?留着有什么用?”
侍卫道:“听说这是薛元帅的主意,留下他们当人质,在必要的时候,可要挟对方让步,或者答应什么条件。”“噢,原来如此。进去看看。”
黑风口是个不大的山沟,三面环山,一边是谷口,喽兵在这条山沟里靠石壁挖了七个石洞,铁门小窗,用以关押犯了罪的喽兵或是被绑架的人质。
徐方三位就关在北边头一间屋里。因为这儿紧挨着哨所,容易监视。门外经常是四个人守卫,一天三班,每到晚上人员还要加倍。
侍卫向值班的喽兵头目说明来意,小头目急忙过去给梁泰见礼:“迎接监军大人。”梁泰问道:“你是这儿的主管吗?”“不不,管事的是郭景波将军,我只是个小头目。”
“郭将军在哪儿?怎么不来见我?”小头目急得直挠脖子,吞吞吐吐地说:“是这么回事。郭将军才取了第三房夫人,新婚燕尔,所以不常来。”
梁泰心中高兴,面上生气,脸往下一沉说:“可恶!这么重要的差使岂能随便离开!告诉他以后不准这样!”“是,一定告诉。”
梁泰对小头目说:“把罪犯徐方的牢门打开,我要教训教训他。”“是。”小头目从腰中摘下一串钥匙,把铁门上的象鼻子大锁打开,回头对梁泰说:“请监军大人留神,里边看不太清。”
梁泰推门而入,借着门窗透进的光亮,看到室内有三条木桩,每根桩上绑着一人,中间是徐方,左首徐轮,右首田伯超。
三人的发髻都拴在铁环上,手和腿也捆在木桩上,左一道,右一道,密如蛛网,如没人解救,是无法逃走的。从他们的神色看,这三位可没少受罪。
梁泰看着他们心如刀搅,恨不能立刻动手把三个人救下来。然而情况不允许呀!着急和心疼都没有用,还得假装痛恨、嘲弄他们,不让旁人看出破绽来。
他迟怔片刻,“嘿嘿”冷笑了几声,阴阳怪气地说:“这不是三位侯爷吗?久违,久违。三位别来无恙乎?”徐方一看是梁泰,暗想:人心叵测,世事难料,想不到梁泰也背叛了朝廷!卑鄙,可耻!
他也冷笑了两声:“不错,正是你家徐爷。假如我没认错的话,你就是梁泰孙子吧!”徐轮狠狠地啐了一口,骂道:“龟儿子,王八蛋!你还有脸来见我们?你算个什么东西!”田伯超狠狠地瞪了梁泰一眼,没有言语。
梁泰假意上火,“啪啪”抽了徐轮两个嘴巴:“你们还有什么值得狂傲的!别看常茂领兵到了山下,你们也休想活着出去!”
他又朝徐方额头点了一下,丢了个眼色,转过身朝众人一挥手:“走!”大踏步走出了牢房,“咣当”,牢门又锁上了。
梁泰对小头目说:“对他们要严加看管,千万不能出错。”“是,请监军大人放心。”梁泰又假装在四外查看了一遍,领人奔后山去了。
徐方见梁泰走后,又惊又喜,低声对田伯超说:“这回咱可能有救了,原来常茂已经到了山下,梁泰又是这个。”徐方吐了一下舌头,把舌尖往下一压,意思是“卧底”。
田伯超点点头,示意他别往下说了,以防被人偷听去。徐方当然知道此中的厉害,越是在这时候,危险才越大。徐轮本想说几句,被徐方瞪了一眼,他才没有言语。
梁泰巡视山寨无意中发现了徐方等三人被关押在这儿,心中又惊又喜,就想把他们给救出来。可是事先毫无思想准备,身边又没有帮手,要救他们困难太多了,弄不好事与愿违,再暴露了自己,整个计划都得失败。怎么办?梁泰心似火烧,可急坏了。
掌灯后梁泰到议事厅给怀王请安,顺便向薛长策禀告了巡视的情况。薛长策笑道:“监军不辞劳苦,可钦可佩。”怀王也赞许了几句。
梁泰踌躇了一下,问薛长策道:“大帅,咱们山上留着几个祸害干什么,为什么不把他们杀了?”薛长策反问道:“你是指徐方三个?”
梁泰道:“正是。”薛长策道:“对这三个人,留着比杀了好。”梁泰假意不解,问道:“为什么呢?”
薛长策一阵朗笑,胸有成竹地说:“道理很简单。现在是敌强我弱,不能不往坏处想想,万一咱们的援军不能及时赶到琅琊山,而对方大军云集,对我构成大的威胁时,咱们就可以利用徐方三个来要挟对方,交换条件。根据这三位的身份,我们的对手是不能等闲视之的,就会答应我们一些条件。”
梁泰心说:好狡猾的家伙,把后路都准备好了,遂说道:“大帅深谋远虑,的确高人一筹。不过,要能把他们收降了,化敌为友,为我所用,岂不更好吗?”
薛长策摇着头说:“行不通,行不通,他们跟你可不一样。不怕你挑理,这仨人都是朱棣的栋梁,你不过是一条椽子,若想让他们为我所用,简直是白日做梦。”
梁泰假意不服气,涨红着脸说:“不见得吧,难道他们就不怕死?倘若咱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拿高官厚禄以结其心,我看事情未必无望。”怀王点点头说:“梁爱卿所言不错,不妨试试看。”
薛长策还是不同意,他说:“那都是空费心血,对牛弹琴,何必多此一举。”梁泰毫不退让:“大帅,我们不妨死马当活马医,万一能行,岂不是件好事?”
胡金堂也插话道:“我看可以试试。我就不信他们三个都一样。哪怕劝降一个呢,也足以瓦解对方的军心。”
梁泰赶忙附和说:“我就是这么想的。据我所知,田伯超与徐方不一样,他在朝廷当中是孤立的,也经常受人排挤,依我看劝降田伯超有希望。”
怀王对薛长策说:“要不就试试吧,不行也赔不上什么。”薛长策看怀王也这样坚持,就不拉横车了。
怀王吩咐一声:“传孤的口谕,把徐方、徐轮和田伯超带来。”“遵旨!”薛长策又交给值日官一支令箭,在上边注明提审罪犯徐方三人的字样,值日官转身走了。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值日官走进议事大厅:“启禀王爷、大帅,三名罪犯已经带到!”怀王说:“带上来,都带上来。”梁泰急忙拦阻道:“且慢。王爷圣明,不能这样劝降。”“为什么?”
朱珺不解,瞪着肉包子眼睛问梁泰。梁泰说道:“无论干什么事,也得讲究方法。王爷请想,要把他们一块儿带进来劝降,是很困难的。因为三个都在场,即使心里愿降,也不愿先张嘴。人都有自尊心吗,谁也不愿说软话,当狗熊,必须一个一个地劝,只要有一个活了心,剩下的就好办了。”
怀王觉得有理,问薛长策道:“卿看先劝哪个?”薛长策寻思了片刻说:“梁监军不是说劝降田伯超有希望吗?就先从姓田的身上入手吧。”怀王点头:“好。来人,带田伯超。”
帐下答应一声,田伯超被推进来了,到堂上双腿一叉,把脸甩向一边。朱珺先咳嗽两声,平心静气地说:“田伯超,你把脸转过来看着寡人。”田伯超果然面向怀王,不过哼了一声。
朱珺笑笑说:“田将军受苦了。来呀,看座。”“是。”有人搬来一把椅子,放在伯超身后。田伯超飞起一脚,把椅子踢出去一丈多远,议事厅的气氛顿时为之一变。
朱珺倒吸了一口冷气,缩了一下脖子,薛长策几乎没有什么反应,这是他意料中的事,并不感到奇怪;罗镖冷笑不止;梁泰心情一紧,怕田伯超不理解自己的苦心,把事情闹砸了。
田伯超冲朱珺瞪着眼吼道:“你想干什么来个痛快的,要杀要剐随便,少用软刀子扎人。”梁泰忙站起来说:“王爷,我来说几句。”
他抬步来到田伯超面前,拱手道:“田将军息怒,听在下一言。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这样强硬有什么好处?”
田伯超狠狠地瞪着梁泰,刚想要说什么,梁泰忙抢先一步说:“你等等,听我把话说完。当然,自古忠臣不怕死,谁都乐意名垂青史,万古流芳。可是情况并不一样啊。”
“朱棣好坏咱且放在一边,他是太祖的儿子,怀王也是太祖之子呀,保朱棣与保怀王有啥区别?朱棣是大明皇帝,朱珺也能做大明皇帝,一没改换国号,二没把江山落入旁姓之手,做臣的问心无愧,因为咱们无权给人家分家。”
梁泰说到这儿看了一下朱珺和薛长策,见他们不住点头,便接着说:“眼下人心厌战,老百姓恨透了战争,当兵的也厌烦战争。这样打下去有什么好处?劳民伤财,天怒人怨,有百弊而无一利。我们应该帮助怀王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田伯超怒问道:“那么你说,这场战争是由谁挑起来的?还不是你们这一伙吗?”梁泰道:“田将军只看表面,没看内里。胡、常两大家独霸朝纲,排斥其他功臣,怀王屡谏,朱棣却置若罔闻,怀王不得已,只好举事。你我做臣子的,又何必干预他们的事情?如果糊里糊涂地把命丢了,犯得上吗?”
田伯超低头不语,陷入沉思。梁泰又进一步说:“怀王德配天地,乃旷世之英主,就拿我来说吧,在那边只不过是盘小菜,可是现在呢,却一步登天,做了兵马总监军。倘若田将军愿保怀王,地位不比我强得多吗?”
怀王站起来说:“田将军,只要你肯保孤,孤加封你为定国公,肯定高于原职,你看如何?”“这个……”田伯超似有所动,低头不语。
梁泰抓紧机会,在怀王耳边说了几句,怀王喜上眉梢,亲自动手给田伯超松开绑绳,说道:“卿不必犹豫了,孤求贤若渴,愿卿助我一臂之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