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为短篇小说,故事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我叫金春玲,今年68岁,退休前在省城一所大学里教书。我的丈夫刘仲云是我的大学校友,毕业后一直在出版社当编辑。
和现在的年轻人一样,结婚后我们都认为,没有孩子的生活会更自由,更精彩。并且可以专注于自己的事业,追求自己的梦想,不被家庭琐事所束缚。
所以,在那个同事、朋友家家户户都儿孙满堂的年代,我和仲云就已经决定要做一对“丁克”夫妻。
可如今,我站在养老院的窗前,望着外面飘落的秋叶,心中却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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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那些年,我和丈夫过得确实十分精彩,我们环游世界,在巴黎的塞纳河畔漫步,在纽约的百老汇看戏,在威尼斯的贡多拉上欣赏落日,在京都的古寺中感受禅意。
我们俩还会一起去看画展,去参加读书会,在一次又一次的旅程中享受着二人世界的浪漫与自由。
退休后,我们依旧喜欢出去旅游,还会在网上分享自己的照片,有不少年轻人网友都说,羡慕我和丈夫的生活,还说以后也要像我们两个一样,一辈子都只过二人世界。
然而,随着岁月的流逝,我却逐渐发现,没有孩子的家,终究是少了些什么。
每当节假日,我们的家总是显得格外安静。邻居家传来的欢声笑语,让我们的家更显冷清。我开始羡慕那些有儿孙绕膝的老人,他们的生活似乎更有生气,更有希望。
其实,二十年前,丈夫曾经有一次跟我提起过,要不要生个孩子,但那时候我们俩都已经四十多岁了,我担心高龄生育的风险,也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没有精力再养育一个孩子。我们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继续我们丁克的生活。
直到两年前,丈夫突然被诊断出患有晚期肺癌。那一刻,我感觉我的世界都崩塌了。
曾几何时,我们俩都以为,没有孩子,我们就可以把全部的爱都给对方。两个人相互陪伴直到永远。但面对死亡的威胁,我们才发现,这份爱是多么的脆弱和无助。
我记得仲云在病床上握着我的手,虚弱地说:“春玲,你说我们是不是错了?如果我们有个孩子,会不会好一点,那样我走得也能安心一点,以后你一个人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呀。”我无言以对,只能紧紧握住他的手,泪水模糊了视线。
丈夫去世后,我的生活失去了重心。曾经充满活力的家,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开始后悔,后悔年轻时的决定。
我想象着如果我有孩子,他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在周末带着孙子孙女一起来家里玩儿,会不会和我一起去墓园看望仲云。但世上本就没有后悔药。
两个月前,我因为心脏病发作,被紧急送往医院。当我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周围都是忙碌的医护人员,我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孤独。没有人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告诉我一切都会好起来。我多么希望此刻能有个孩子在我身边,给我力量和勇气。
康复期间,医生建议我住进养老院,以便得到更好的照顾。我同意了,心想,这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我幻想着养老院会是个温馨的地方,有人陪伴,有人照顾,不用再面对空荡荡的家。
然而,现实却再次给了我沉重的一击。
养老院的生活,远没有我想象中的温馨。这里的房间虽然整洁,但缺乏家的温暖。
我的邻居是一位80多岁的老太太,她有轻度的老年痴呆,经常半夜醒来大声呼喊她已故丈夫的名字,吵得我难以入眠。
我看着那些有孩子的老人,他们的子女时常来探望,带来欢声笑语,带来外面世界的新鲜事。有的孩子会带来孙辈,整个养老院都因为孩子们的到来而变得生机勃勃。而我,却只能孤独地坐在角落里,无人问津。
有一次,我看到一位老人的女儿带来了一本相册,里面记录了老人的一生。女儿坐在老人身边,一页一页地翻看,讲述着每张照片背后的故事。老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时不时插话补充一些细节。
我站在旁边,心中泛起一阵酸楚。我和丈夫也有很多美好的回忆,但现在,这些回忆只能埋藏在我的心底,无人分享,无人知晓。
我也尝试过与养老院的其他老人交流,但他们的话题总是围绕着孙子孙女,我插不上话。有人在炫耀孙子刚考上重点大学,有人在分享孙女的婚礼照片,还有人在讨论如何给重孙准备满月礼物。我感到自己被边缘化,被这个世界遗忘。
有一天,我鼓起勇气加入了一群正在下象棋的老人。我本以为可以找到共同话题,但没想到他们聊着聊着又转到了孩子身上。
"老李啊,你孙子现在在哪个公司上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问道。
"哦,他在一家外企,做市场总监呢。上个月还带着全家去马尔代夫度假了,给我带回来不少照片。"老李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不错不错,有出息。我家那小子也不赖,刚升职当了副教授,听说马上要评正教授了。"另一位老人接话道。
我坐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心里五味杂陈。我曾经也是大学教授,但现在,我的学术成就似乎已经不再重要。在这里,大家好像更看重的是你有没有子孙满堂。
从那以后,我开始避免参与这样的交谈。我更多地把时间花在阅读上,试图用书籍来填补内心的空虚。但每当我看到其他老人收到子女的电话或视频通话时,我还是会感到一阵失落。
有时候,我会想起丈夫。记得他生前最后的日子里,我们常常谈起如果有个孩子会是什么样子。丈夫还说:"也许我们的孩子会继承你的学识和我的艺术天分,成为一个全才呢。"我们会相视而笑,但笑容背后却是深深的遗憾。
我更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我因为生病,生活不能自理的时候,还能有谁来照顾我?请来的护工又能不能真的放心?养老院还愿不愿意接收我这样的老人……
我只能强迫自己不要再想这些问题,学着去适应养老院的生活,毕竟生活还是要继续。但现在如果再有人问我,我可能会说,有个孩子也挺不错的。
(本文为短篇小说,故事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