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躲在床底下想着:
虽然等新郎和新娘啪啪完毕,沉沉睡去的深更半夜,再动手自己是最安全的。
但就这样让他无知无觉的死去,真太便宜新郎了。
他要最严厉的报复新郎,怎么能够让他享受完至上人欲之欢再死呢!
于是他就等,等新郎欲火正旺盛,但还没来得及进入新娘身体的那一刻。
他噌的一刀下去,直接从后背把新郎给捅了个透心凉。
新娘还没来的及尖叫,就直接被他给打晕了。
这个时候,他还只是想杀新郎,杀自己的直接仇人。
他知道新娘是无辜的,所以也就没有动新娘。
他本来就是一个没有地的穷人家的孩子,本人也非常的老实和良善。
可是后来为什么要杀人,甚至最后还成了一群土匪的大当家呢?
但凡世事对他好一些,他大概都不会走到今天吧!
假如他和自己的小师妹在一起了,就算日子再穷、再累,他应该更不会走到今天。
人应该是在极度委屈和极度愤怒与不甘中,才有可能彻底的从一个老好人,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当家吧。
小师妹的师傅,是方圆百里最有名的木工师傅。
按照规矩,他拜师前两年只能是给师傅一家老小做免费的打杂。
端茶倒水、端屎端尿,各种非涉及技术方面的体力活,他都要尽心尽力的帮师傅做。
在这个过程中,他也展现出了自己的任劳任怨和憨厚老实。
师傅比较满意,师娘也比较喜欢他,小师妹则更是被这个小男人给深深的吸引。
或许他就是天生该吃木匠这一碗饭吧,他的二师兄都拜师七八年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出师。
而他呢?
在师傅正式带他做木工活的第一年,就表现出了极大的木匠天分。
有一次要做一个牛车,到了最关键部分,他请求师傅:“我能不能试试,独立去完成这个最核心部分?”
“你要想自己完成也行,如果做砸了,你得赔。起码需要你半年的工钱。”
“没问题,我出师后,可以再给您多干一年。”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竟然做的非常成功。
这个时候众人是什么反应呢?
大徒弟和二徒弟自然是嫉妒的发狂,区别只是大徒弟表现的不明显,而二徒弟直接就表现出来了。
而师傅呢?
此时其实隐隐约约的有了一些担心:“他这么天才一个木匠胚子,等他出师后再开一个木匠铺子,和我抢生意,那可咋办呀?”
当然,男人们都没有注意到,小师妹这个时候对他,那可是更加的欣赏甚至都到了崇拜的地步了。
虽然在那个年代也很保守,但是人之大欲又怎么能够被所谓的“礼教和规矩”给彻底和完全的压制呢!
他本来就对小师妹非常有好感,小师妹又经常性的给他创造一些接触的机会。
他虽然做木匠很天才,但是为人确实挺老实。
第一次摸到小师妹的手,第一次摸到小师妹的腰,第一次亲到小师妹的脸蛋,基本上都是小师妹给诱导的结果。
他让小师妹从一个女孩变成了一个女人,小师妹让他从一个男孩变成了真正的男人。
小师妹爱他,他也深深的爱上了小师妹。
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俩真的能够走到一起,结为夫妻。
他这一辈子,绝对成不了土匪!
哪怕生活再艰难,他和她应该也能够甜蜜和幸福的生活一辈子吧。
只是,命运的齿轮却偏偏不能如他们意。
父亲已经把女孩订婚给了和他家门当户对的、也相对更有钱些的杂货铺家儿子。
女孩曾经为此事,向父亲做过隐隐的抵抗。
她说:“已经背叛师门,在杂货铺家做工的二师兄,有一次看到小师兄帮我吹脸上的烫伤。
我怕他误会是二师兄正在亲我,更怕他会告诉杂货铺儿子这件事,那我嫁过去肯定一辈子不落好......”
谁知父亲听了,竟直接把小师兄给辞退了。
在女孩父亲的算计里,小徒弟肯定是配不上自己宝贝女儿的。
望遍全村,也只有杂货铺家的儿子配得上自己女儿。
而且面对小徒弟的近乎天才般的木匠潜力,他内心其实也是有些嫉妒的。
正好借这个理由,趁小徒弟羽翼未丰、技术还没全学到手,把它辞退得了。
三个月过去,半年过去。杂货铺家没有传出对这门亲事不满的任何消息。
女孩家,以为背叛师门的二徒弟,应该没有做搅屎棍。
然后婚礼就照常举行。
只是不幸,正是发生在小师妹的新婚之夜。
新郎在享受极欲之欢前,没有表现出任何对新娘的嫌弃。
然后在事后,他看到床单上没有落血。他就大发脾气,毒打新娘,骂她是破鞋。
小师妹知道,二师兄肯定使坏了。她也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恐怕都没有办法在他家过好日子了。
第二天一早,按理该新郎新娘回门。
但是新郎却一个人在大街上骂骂咧咧,说新娘不要脸,偷男人。
而新娘也趁男人出去的时机,直接找一根绳子,上吊自杀了。
新娘死后,成为全村人的笑柄。
新郎要求娘家人把新娘的尸体给收走,但不料女孩父亲却来了一句: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现在她已经是你们家的人了,你们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然后他就携带妻子躲到远方亲戚家去了,直到这件事过去了好多天,他们才又重新回来。
父亲和母亲肯定也是心疼女儿的。
但是在女孩结婚之前,他们更感觉——把孩子嫁给有钱人,比嫁给她自己喜欢的人更好;
在女孩上吊自杀之后,他们更感觉——女儿给自家家丢人了,这种很丢人的抬不起头感觉,远远胜过了他们对女儿死的心疼和难过。
男方家没有给女孩买棺材,只是找了一个特别寒酸的破木匣子,把女孩装进里头。
想请人来帮忙抬和埋一下,但大家感觉沾染这样的破鞋都比较晦气,就没人愿意去帮忙。
于是,他们也不情人了,直接把木匣子装上牛车,找了个地方给草草掩埋了。
哦,对了。
男方家为了防止女孩化成厉鬼来报复他们,偷偷让人在女孩尸体的双手和双脚上都钉上了桃木钉。
有钱人,从来都是不缺媳妇的。
很快,杂货铺家就有给儿子找了一户更有钱的“高门大户”人家的女儿。
上一次办婚礼,他们办的非常简便;而这一次,他们却办了一个十足的风风光光。
只是所有沉浸在幸福和热闹中的人都没有想到,曾经的小师弟一直在远处默默的在注视着他们。
他一直都在等一个替小师妹报仇的最好时机。
这个时机就是新郎新娘的同房之夜,在这一夜,它不仅把新娘杀死了,而且也杀了他曾经的同门二师兄。
他知道,在这件事里,一定有二师兄的搞鬼和使坏。
冥冥中,他也不知道咋地,杀人之后,他竟然把凶器留在了小师妹的坟头,并且在凶器上还留下了小师妹和他的定情信物。
或许,他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
“小师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疼,还有人爱。谁要敢欺负我的小师妹,我就把谁给弄死......”
之后,他逃到白鹿原上避难当了和尚。
只是没有想到,当和尚也被庙里的大小和尚给欺负。
人前吃素,人后吃肉;人前阿弥陀佛,人后玩女人。
庙里有很多农田,和尚们都会把田租给附近没地种的人,只是他们有一个规矩:
来租赁田地时,需要家里年轻漂亮女人来;来交租时,需要男人们来。
是的,这就是他避难的和尚庙里,那群和尚的最真实面孔。
有一年,白鹿原上来了一个贪官,无休止、无节制的要征收农民手里的粮食。
农民实在没有粮可交了,就起来反抗,起来抗议。
在推荐领头人的时候,和尚看没人愿意担事,他竟第一个跳出来担任了主事代表之一。
他本身是贫困农民出身,自己的父母都是被饿死的,所以或许他对贫穷的农民有一种深深的同情吧。
再加上已经杀过人了,也算练就了一身胆气。
只是没有想到,这次抗议,差点让自己葬送了性命。
在监狱里蹲了大半年,天天被狱卒给毒打和折磨。
如果不是村里有钱的白氏族长看他仗义,花费大量钱财和关系为他疏通,或许他早就死了。
只是,他出狱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和尚庙里,径直跑到山里当了土匪。
他对这个世界彻底失望了。
为什么我的小师妹那样善良和美好,结果却被人给逼死?
为什么我就想老老实实当一个木匠,结果却活不下去了?
为什么和尚们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还玩女人,活的有滋有味,而我却要天天给他们端屎端尿?
为什么农民就想老老实实种地,结果却只能被官府给逼的走投无路甚至都到了饿死的边缘?
他感觉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他要反抗,他要报复。
只是,同样的不甘,有些人的反抗和报复方式,是推翻罪恶的不公平,重新建立一个梦想中的家园;
而他的反抗和报复,却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直接当土匪,然后打家劫舍、大碗喝酒、大碗吃肉、痛快杀人、使劲玩女人,逍遥快活。
是的,他当了土匪之后,比土匪还土匪:
对兄弟够义气,对“敌人够狠辣”,而且“指挥作战”能力还贼强。
一次意外,大当家死了,大伙就推举他做了新的大当家。
他成了新大当家之后,偶然听说了当初那个被自己放过的无辜新娘,要立贞节牌坊,要给逼死自己小师妹的仇人守一辈子活寡。
他的愤怒简直无法遏制了,那样的SB竟然还有人给守一辈子活寡。
他直接带领几个兄弟,把那个杂货铺人家家产给抄的一干二净。
没有杀他们,只是当着他们的面把他们引以为傲的贞洁儿媳妇给抢走,并且明明白白告诉他们:
“以后,她就是我们兄弟的公共侍女了。”
他感觉这样,比杀了他们全家,更有报仇的快感。
这个女人,应该也是他离开小师妹之后的第二个女人。
在他上了这个女人,并把她交给其他兄弟轮番折腾的时候,他为小师妹守的“贞洁”也彻底破碎了。
这一夜,他很尽兴。但是,他也很痛苦。
他知道这个女人是无辜的,但是他就是忍不住的想报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