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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本应是阖家欢乐、温馨团圆的时刻,可在这个农家小院里,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与痛苦。
女儿面对自己的老父亲一边哭喊着,一边狠狠地扇自己耳光:“我该死!我该死!我该死!”
那巴掌一下下落在脸上,声音脆得让人心疼,不一会儿,她的脸就红肿得老高。
而她的父亲,不仅没有心疼,还嘴里骂骂咧咧,拼了命想再给她两巴掌。
让人不禁怀疑,父女俩这是有多大仇啊?
其实,导火索只是一件看似不起眼的小事。
过年了,香香想着给父亲换身新衣服,再换上全套新被褥,让家里有点新气象。
忙完这些,她就抱着脏衣服去院子里洗,前后也就十几分钟。
结果等她一进屋,好家伙,一股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新被褥上满是大便,被糟蹋得不成样子。
香香的眼眶瞬间红了,满心的欢喜瞬间被愤怒和无奈取代。
她家住农村,院子十分简陋,仅有的一个半自动洗衣机,在这寒冷的冬天也派不上用场,水管早已被冻得结结实实,一滴水也流不出来。
为了能洗衣服,香香费了好大的劲,烧了一壶又一壶的开水,才慢慢融化了水管里的冰。
可当她满心期待地启动洗衣机时,却发现洗衣机也被冻得 “罢工” 了。
无奈之下,香香只能用抽水机抽水来洗衣做饭,想要用洗衣机,还得等中午太阳把机器晒暖和些才行。
洗衣服本就如此艰难,如今看到辛苦换上的新被褥被弄脏,香香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
更让人崩溃的是,她父亲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这老爷子性格特别倔,床边明明就有坐便椅,他就不用,非要把大小便拉在被褥上。
而且,他还有个怪癖,喜欢踩屎,每次弄完就满屋子乱走,整个卧室到处都是,那场面,简直没法看。
这也导致,每天早上,香香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老爷子铲屎,而门外的沙子堆就是备用的。
将卧室的地面均匀地铺上一层,让沙子吸干尿液,之后再一点点地把沙子扫走,最后还要用拖把一遍又一遍地拖地,直到地面看起来干净为止。
可那股味儿,还是久久散不去。
收拾完这些,香香又得接着洗衣服、刷拖鞋、换床单。
这些活儿,她已经重复了十几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像一场永远醒不来的噩梦。
而老爷子并不是完全瘫痪,他能扶着轮椅慢慢走,也能用手自己吃饭。
按说这是好事,可对香香来说,却喜忧参半。
高兴的是父亲还有点自理能力,心里多少有点安慰;发愁的是,父亲仗着这点能力,特别抗拒别人照顾他。
就说穿尿不湿这事,每次香香给他穿上,他就立马撕下来,扔得远远的。
要是香香坚持多换几次,他就火冒三丈,又打又骂,完全不配合。
冬天的时候,香香怕父亲屋里冷,专门买了个棉门帘,想给他装上挡挡风。
她站在椅子上,正小心翼翼地固定门帘呢,父亲在旁边突然伸手,把椅子给推倒了。
香香直接摔在地上,膝盖和手掌擦破了皮,疼得她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她委屈地问:“爸,你不扶我就算了,咋还害我摔倒呢?”
父亲就跟没听见似的,坐在那儿,嘴里不停地咒骂着,要难听有多难听。
等香香忍着疼,重新把椅子摆好,费了好大劲才把棉门帘装上去,
父亲却又跟没事人一样,咧着嘴笑了,好像刚才的事儿压根没发生过。
老爷子住的是女婿家,可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每天见面就是脏话问候。
刚开始,香香的丈夫气得不行,觉得这老爷子太过分了。
可时间长了,也只能无奈习惯,每次听到那些脏话,就默默走开,当作没听见。
晚上香香躺在床上,心里不止一遍地问自己: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她也想过把父亲送进养老院,自己出去打工,换种活法。
可一想到父亲那暴脾气,连自己这个亲闺女都受不了,别人能好好照顾他吗?她实在放心不下。
终究还是一个“孝”字拖住了她,她不是机器,时间久了也会有脾气,但他又能怎么办?
对自己父亲动手,那是肯定不可能的,只能将怒火发在自己身上,好在女儿很听话,每次这时候都会来安慰香香。
说实话,第一次看到香香的视频,很难相信她是一个 90 后,1993 年出生的她,现在也才刚刚 30 出头,
可生活的重担,早就把她折磨得不成样子,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几岁。
而如今的这一切,跟折腾人的老爷子有很大关系。
香香的父亲家里以前特别穷,就他一个儿子,因为穷,一直娶不上媳妇,直到 44 岁才结婚有了香香。
本以为日子会好起来,没想到,父亲是个脾气暴躁又不务正业的人,整天游手好闲,还经常打骂香香的妈妈。
家里的生计,全靠香香妈妈一个女人在外面打工苦苦支撑,而他一个男人,作为顶梁柱,啥也不管。
在香香 12 岁那年,香香妈妈实在不想忍了,这种日子早就过够了,留下年幼的香香和妹妹,狠下心跑了。
两年后,更大的不幸降临——父亲因脑溢血失去了工作能力,生活不能自理。
从那时起,香香的人生轨迹就被改变了。
在爷爷的支持下,她勉强完成了学业,18岁就匆匆结婚。
本以为生活会慢慢好起来,可婚后不久爷爷就去世了,留下瘫痪的父亲和年幼的妹妹无人照料。
作为家里的长女,香香不得不扛起照顾父亲的重担。
尽管她还有一个姑姑,但姑姑家的条件同样十分困难,居住在一间老旧的砖房里,冬天还需要在院子里烤火取暖。
值得庆幸的是,香香的婆家人在结婚前就知道她家的情况,也都理解,在香香提出将父亲接回家时,也是爽快答应了。
这十几年里,香香的丈夫为了挣钱养家,常年在外打工,香香就留在家里,照顾两个孩子和瘫痪的父亲。
之后也是在朋友的推荐下,香香开始尝试自己做视频。
朋友说做好了能挣不少钱,但香香没觉得那么多,只知道自己多挣一点,自己老公就能少受一份罪。
为了拍摄出吸引人的视频,她绞尽脑汁,思考着各种创意和选题。
她拍摄自己照顾父亲的日常,记录下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希望通过这些真实的故事,引起大家的共鸣。
然而,这条路并不平坦。香香的视频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迅速走红,相反,一开始几乎无人问津。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香香也遭受了不少质疑和谩骂。
有人说她是在故意卖惨,为了博眼球、赚流量;还有人对她的家庭情况指指点点,恶语相向。
面对这些恶意的评论,香香的心里很难受,但她选择了默默承受。
她知道,自己做视频的初衷是为了改善家庭的生活,而不是为了迎合别人的看法。
她坚信,只要自己坚持下去,总会有收获的一天。
慢慢地,香香的视频有了点热度,也开始获得一些收入,这让她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2023 年,妹妹也结婚了,香香心头的一件大事解决了,而她也靠着拍视频赚的钱,让家里的生活渐渐有了起色。
她给全屋装了暖气,给父亲房间安了空调,孩子也到了上学的年纪,她和丈夫还还清了买车的贷款,日子总算慢慢好起来了。
而在中国,像香香父亲这样 60 岁以上失去自理能力的老人,大概有 4500 万。
他们的家人,都在和香香一样,被养老的难题折磨着。
根据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我国 65 岁及以上人口比重达到 13.50%,人口老龄化程度已高于世界平均水平。
与此同时,失能失智老人的数量也在不断增加,
养老,已经成了 80、90 后未来几十年都躲不开的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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