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真要跟我分手?就因为睡一间屋子?”男友刘洋的声音高了八度,带着愤怒和不可置信。
我坐在他家客厅的沙发上,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包,脸上的神色平静得出奇,却藏不住内心的疲惫和失望。
“不是因为睡一间屋子。”我抬头看着他,语气淡淡的,“是因为你的家庭,让我看清了你。”
昨天,我第一次跟刘洋回家见他父母。
我们交往两年,这次算是正式确定关系的关键一步。
一路上,他都在兴奋地描述他的家:“我们家条件不错,城里有套三居室,老家是个院子,六间房,住得宽敞。爸妈挺开明的,你别紧张。”
听着他的话,我心里也满是期待。刘洋对我很好,工作稳定,人也上进。我以为,这次见面会很顺利。
刚踏进他家大门,我就隐隐察觉到不对劲。
刘洋的母亲王阿姨一见到我,脸上虽然带着笑,但眼神上下打量的神色让我极不舒服。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哟,比照片上白一点,长得还行。”
我尴尬地笑了笑,礼貌地问候:“阿姨好,这是给您的小礼物。”
她接过我递上的保健品,嘴上说着“客气了”,手却随意地放到一旁。随后,她转头对刘洋说:“你爸还在地里忙着,你去接他吧,别让他一个人干活。”
刘洋点点头,转头对我说:“你先坐一会儿,我很快回来。”
刘洋一走,王阿姨立刻开始问我问题。
“你家是哪里的?”
“你爸妈做什么工作的?”
“家里是几套房?有没有车?”
她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眼里透着审视。我尽量耐着性子回答,但每说一个答案,她脸上的表情就僵硬一点。
“哦,原来你爸妈就是普通工人啊。”她语气里带着一丝轻蔑,“那你们家条件也一般吧?”
我笑了笑,没有接话。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不过我们家倒是不在乎这些,洋洋喜欢就行。”
这话听得我心里直发寒。她嘴上说着不在乎,实际上每个字都在强调“门不当户不对”。我原以为这是她的试探,后来才发现,这只是个开始。
晚饭的时候,刘洋的父亲刘叔叔回来了。他看上去比阿姨随和一些,招呼我一起吃饭,还问了些工作上的事情。但饭桌上,王阿姨一直在旁敲侧击。
“你们俩这年纪,也别谈太久,早点结婚才是正事。”
“我们家房子多,结婚肯定不会亏待你。”
“不过结婚后,最好住家里,方便照顾我们老两口。”
我低头吃饭,没敢多说。刘洋看了我一眼,笑着安抚:“妈,别说了,咱们慢慢来。”
王阿姨却不依不饶:“慢什么慢?你们都快三十了,还拖什么?再说了,咱家条件这么好,娶个媳妇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这话让我脸上一阵发热,筷子在手里攥得生疼。刘洋低声对我说:“别介意,她就这性格。”
饭后,王阿姨领我参观家里的房子。她指着院子里的一排房间,得意地说:“看见没?这六间房,全是咱家的。洋洋结婚后,这边两间就是你们的婚房。”
我随口夸了几句:“确实挺宽敞的,住着一定很舒服。”
她却话锋一转:“不过啊,房间这么多,平时也没必要都住开。你们小两口还是住一间屋子就行,另一间可以放点杂物,省得乱。”
我愣了一下,试探着问:“那其他房间呢?”
“我们住一间,洋洋他妹妹偶尔回来住一间,还有一间是客房,剩下的就是空房了。”她一脸理所当然地说。
“可是……”我犹豫了一下,“既然房子多,为什么不能让我们住两间?结婚后生活习惯也需要磨合。”
她的笑容瞬间淡了下去:“年轻人不就该住一起吗?住两间房像什么样子?再说了,住一起感情还能更好。”
这话让我哑口无言。
晚上,我和刘洋回到房间。他察觉到我的情绪不对,问:“你是不是不习惯?”
我点点头,试着沟通:“刘洋,我觉得你妈妈的安排有点奇怪。房子这么多,为什么非要我们住一间?”
他却不以为然:“多大点事啊?我爸妈就是这样,节俭惯了。你别太计较。”
“可那不是节俭的问题。”我皱眉,“他们的意思是,哪怕我们结婚了,还是要以他们的生活习惯为主。”
他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不耐烦:“你别上纲上线好不好?他们年纪大了,想法跟咱们不一样,迁就一下怎么了?”
我看着他,心里一阵失望。他的态度让我明白,他根本不打算为我争取任何东西。
第二天早上,我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
刘洋追上来,脸色难看:“你什么意思?刚来就要走?我妈哪儿得罪你了?”
我冷静地回答:“不是她得罪我,是我发现,我们不合适。”
他愣住了,一脸不可思议:“就因为房间的事?你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不是房间,是你和你的家庭。”我平静地看着他,“昨天你妈的表现让我很难受,但让我更难受的是,你的态度。你觉得一切都是理所从来没想过我的感受。”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但我没给他机会。
“房子再多,心小也没用。”我拎起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的家。
坐上回程的车,我心里轻松了许多。
两年的感情固然可惜,但比起将来无穷无尽的委屈,我宁可现在就结束。爱情不是忍让,更不是牺牲。一个人若不能在乎你的感受,那他给再多承诺也没有意义。
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我却觉得,未来的路终于清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