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赵红梅，今年39岁，初中毕业，家里兄妹三人，我是家里的长女，下面有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我们家在一个小县城里，父母都是普通的农民，家境一般。
我18岁那年初中没考上好高中，父母也没能力供我继续读书，就让我去镇上的一个小工厂打工，后来经人介绍，21岁时嫁给了王建军。
王建军比我大三岁，家里条件比我们稍微好点，家里有个两层小楼，公公婆婆也都有退休金，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日子过得还算稳定。
结婚后，我和丈夫在县城里租了个小房子，他在一个建筑工地上做小工头，而我则在超市当收银员。
我们陆陆续续攒了点钱，后来有了孩子，婆婆就让我辞职回家专心带孩子，说女人嘛，生了孩子就该相夫教子，工作不工作无所谓，家里男人能养得起就行。
我拗不过婆婆，加上孩子还小，确实需要人照顾，就在家做起了全职妈妈。这样的日子过了七年，孩子上了小学，我才重新找了一份在饭店帮工的活，虽然辛苦，但总算能自己挣点钱，不用事事伸手向丈夫要。
丈夫家里还有一个小叔子，比他小七岁，因为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又是个男孩，从小被婆婆宠得厉害。
小叔子虽然大学没考上，但家里人还是砸锅卖铁送他去了技校，还帮他找了个不错的工作。
两年前，他结了婚，媳妇是县城里一个独生女，娘家条件不错，婆婆对这个儿媳妇疼得不得了，生怕她受一点委屈。
小叔子媳妇怀孕后，婆婆更是把她当成宝贝一样伺候，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家务活更是连碰都不让她碰一下。如今，她刚生了孩子，正在坐月子，而我的母亲，却在这个节骨眼上病倒了，住进了医院。
当我收拾好行李，准备回娘家照顾母亲时，婆婆却拦住了我，语气不容置疑地说：“你不能走，你弟媳妇还在坐月子，长嫂如母，你要是走了，谁来伺候她？”
02
婆婆的这句话让我愣住了，握着手提包的手顿在半空中，心里瞬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和愤怒。
“妈，我妈住院了，我得回去照顾她。”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些，但声音还是带着一丝颤抖。
婆婆皱着眉头，神情不悦：“你娘家不是还有你弟弟和妹妹吗？你一个嫁出去的人，回去能帮上什么忙？再说了，现在最该照顾的人是你弟媳，她刚生了孩子，身体虚弱得很，你要是走了，谁来伺候她？”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笑得有些苦涩：“妈，我妈是我亲妈，她生病了，我这个做女儿的当然得回去照顾。再说了，弟媳有你和公公，还有小叔子，她吃喝不愁，怎么就非得我伺候？”
婆婆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更强硬了：“你弟媳是咱家的人，你娘家妈是外人，谁轻谁重你心里没数？再说，长嫂如母，这是规矩，你要是走了，谁来给你弟媳端饭送水？你是当嫂子的，就应该尽这个责任。”
我听得心里直发凉，原来在婆婆眼里，娘家妈只是个“外人”，而我，作为王家的儿媳妇，就该无条件地照顾小叔子一家，哪怕是牺牲自己母亲的健康也无所谓。
想到这些年在王家的日子，我的心更凉了。
我嫁进王家快十八年了，公公婆婆对我一直不冷不热，虽然没有刻意刁难，但也从没真正把我当成一家人。尤其是小叔子结婚后，婆婆的心全都偏向了小叔子一家。
去年冬天，我生了一场重感冒，高烧到39度，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连饭都没法做。丈夫白天要去工地，婆婆就在小叔子家忙活，根本顾不上我。我躺在床上烧得迷迷糊糊，实在撑不住了，给婆婆打电话，想让她帮我熬点姜汤。
电话接通后，婆婆的语气很不耐烦：“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感冒还要人伺候？厨房里不是有姜吗？自己熬啊。”
我咬着牙撑起身子去厨房，可是头晕得厉害，刚站起来就眼前一黑，摔倒在地。后来还是邻居听到动静，把我送去了医院。
而那天，婆婆在干什么呢？她在小叔子家，给弟媳熬着滋补的鸡汤，生怕她刚怀孕的身子受一点寒。
我那时候就明白了，在这个家里，我就是个外人，哪怕我照顾这个家十几年，哪怕我为这个家操劳付出，婆婆的心里，最重要的始终是她的小儿子和小儿媳。
而现在，我的母亲生病住院，我想回去照顾她，婆婆却拦着我，理由竟然是**“长嫂如母”**。
这句话在婆婆嘴里，是让我牺牲自己、牺牲娘家人为王家奉献的枷锁。可是在她对我的态度上，我从来没有感受过一丝“母爱”。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火气，说道：“妈，我要回去照顾我妈，这是我的责任。我弟媳有你们照顾，不会有事。”
婆婆一听，立刻炸了：“你要是敢走，就别再回这个家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心里一片冷静。婆婆的话让我终于看清了现实——这个家，根本没把我当成真正的一份子。
我沉默了一下，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好，那我就不回来了。”
说完，我提起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03
回到娘家，母亲瘦了一大圈，看到我回来，眼里满是欣慰和心疼。她拉着我的手，轻声问：“你婆婆没说什么吧？”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反而握紧了母亲的手：“妈，你好好养病，别管别的。”
这些天，我一直陪在母亲身边，照顾她吃药、按摩、换洗衣物。虽然很累，但我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踏实。
而公公婆婆那边，果然没有再联系我，连丈夫也只是在最开始打过一次电话，语气里带着些许不耐烦：“妈说你要是不回来，就当没这个家了。你自己考虑清楚。”
我听着电话，心里没有一丝波澜，淡淡地回了一句：“好。”
然后，我挂了电话。
这十八年，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可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冷漠和偏心。我终于明白了，女人这一生，最不能丢的，是自己的底线和尊严。
如果这个家不能给我温暖，那我就自己给自己温暖。
如果他们觉得我离开就不算王家的人了，那也好，我就做回赵家的女儿。
母亲的病情渐渐好转，弟弟妹妹都很感激我，说这些年的委屈他们都看在眼里，让我不要太难过。
我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却无比坚定——从此以后，我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儿媳妇，我只做我自己。
一蓑烟雨任平生
亲妈没了，那才是长嫂如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