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我被深爱之人无情抛弃,三年后,我鲜衣怒马,踏血归来,我要的,不是他的心,他的人,而是他最在意的江山!

柳吾姝 2023-08-10 14:19:21

三年前,我被深爱之人无情抛弃

三年后,我鲜衣怒马,踏血归来

我要的,不是他的心,他的人

而是他最在意的江山

1

今天是当朝太子宋亦明大婚之日,我是太子妃,当朝宰相嫡女:元清。

此刻,我是容坵最幸福的女人,我终于嫁给了爱情。我与太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人曾对着月老树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

喝过合卺酒后,太子脸颊微微泛红,斜长的丹凤眼逆着光盯着我,面前散落开几粒扣子,露出结实的胸肌,我看到,他的眼里都是我。

我羞得别过脸去,太子伸手捏住我的下巴,身子慢慢向下靠。

我闭着眼,嘴角轻翘,心里微微悸动,等着热吻落下来,等着承接他给的美好。

然而,镜头一闪,只见太子竟拿着剑抵住我的喉咙,双眼冷意刺骨,嘴里吐出让人绝望的话「清儿,我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了,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成为我的绊脚石,你我缘分至此。放心,你去了,我保你全家。」

说完,便拿起桌上的毒酒往我嘴里灌,我没有挣扎,一股脑喝下了他给的毒酒。

「希望你放过我父亲......」

咳咳咳,我从梦里惊醒,浑身冰凉。

眼角还存着泪珠。

耳边隐约回荡着「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太子妃元氏不守妇道,勾结外男,暗结珠胎,赐毒酒,宰相元安通敌叛国,处死刑,全府流放......」

人,究竟能狠到什么地步?为何死了还要往我身上泼脏水?让我被天下百姓唾弃?

指甲深深陷入肉中,竟不觉得疼。

屋外又开始飘起了雪花,细细碎碎,洋洋洒洒,无休无止。

我坐在床上,透过细碎的白雪,望着南方。

2

北塞的冬天来得很早,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空降下,似要将这个世界彻底覆盖。

我爹生前是容坵国战神,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带我习兵书,我天资聪慧,对兵法更是过目不忘,能活学活用,举一反三,他总说,我要是个男儿身就好了。

我时常在想,女子为何不能带兵打战?我总说,我也要像哥哥们那样,上战场英勇杀敌。

每每此时,父亲都会摸摸我的头,笑而不语。

可惜,在我死后,我父亲却被那个狗皇帝安了个叛国罪名,处于死刑,全家流放。

我用了半年时间从那场背叛和丧亲之痛中走了出来,用了三年时间,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太子妃到一个杀敌不眨眼,运筹帷幄的北塞大将。

我所做的,只不过是想,有朝一日,那人在我的刀剑下,向我下跪,给我道歉,不,这还不够,我要夺走他最在意的东西,他最在意的江山,让他体会孤家寡人的痛楚,就好像,他对我那般,无情,冷血。

3

我起身,借着灯光,一下一下地磨着刀,刀面被磨得锃亮,我慢慢摩挲,满意地欣赏这冰冷的器具。

一双手已不再像三年前那般白郁嫩滑,手面布满了小小的细口,凛冽的寒风一吹,我的手是钻心的疼,可切肤之痛远抵不过挖心之苦。

手掌也被刀和剑磨出了老茧,鼓起厚厚的一层。

红桃推开帐门,端着一碗热汤走了进来。

「将军,您何必这么折磨自己?您看看,这三年来,您在北塞吃了多少苦,而那人,那人却在灯火通明处享受着温柔乡。」

红桃说到此处,哽咽了一下「只怕,他真的将您忘了。果然,这天底下男人是靠不住的。」

我挑了挑眉,没有怪罪婢女这些说辞,我知道,她是在刺激我。

他将自己忘了也好,还记得也罢,我都无所谓了。

三年前那场宫变,让我看清了不少事情。

比如:曾经自己以为的海誓山盟,感天动地泣鬼神的爱情,在权利和诱惑面前,真的不堪一击,无比脆弱。

再比如:女子,除了倚仗爹娘,剩下的就只能靠自己。

又或者:不要相信爱情,不要相信男人。

4

天启二十三年,容坵国帝君猝死,没留下一句遗言,导致三位皇子上演了一场激烈的夺嫡大战,毫无疑问,最后的赢家是有勇有谋的太子:宋亦明。

勇来自何处?勇,来手刃忠臣,杀伐果断,不留后患。

谋来自何处?谋,来自为了帝位,舍弃了与他伉俪情深的太子妃——当朝宰相嫡女,元清。

容坵国百姓皆知道,太子与太子妃元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元氏对太子用情极深,太子亦信守承诺,心里眼里皆是元氏,再无她人。

坊间说书之人,将此写进了书中,就连街坊孩童也能背上几句。

但世人不知道,当朝皇后朱氏,极其厌恶元氏,因和宰相政见不和,已发生多次口角。

皇帝一死,朱氏的权利如日中天,大半个朝廷都是她的人。

她心知,二皇子心狠手辣,天性残暴,国家落在他手中,怕是陷百姓于水火。

三皇子,体弱多病,毫无主见,登上帝位容易受人摆布,听信谗言。

皇后对太子寄予了厚望,她秘密召见太子,表明自己可以助他一臂之力,前提条件是,放弃元氏。

太子痛苦至极,抉择两难,第三日清晨,亲自给我送了一杯毒酒。

我曾告知他,若哪天我们不相爱了,请放我走,若没了请,我再也不要这虚无的位份,我那时只想跳出宫墙,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如书上写的那般。

宋亦明不为所动,他利用我家人和整个元府威胁我,我只好含恨而饮,希望用自己的性命换取元家安康。

但我没想到,他却再三食言。

等我再次睁眼,发现自己已在荒凉的北塞。

从表哥瓦尔阁孜口中得知,是母亲生前给自己留下的暗线用易容替身的方法救了自己。

我的母亲,是北塞的朝廷贵族之女,精通药理,嫁到容坵不久,被陷害凌辱而死。

5

我慢慢拉回思绪。

「红桃,你真的觉得我是在折磨我自己吗?」

红桃被主子眼里散发出的冷意吓了一跳,忙跪下不吱声,她知道,自己今天的话说得有些过界了。

「你也知道,北塞天气恶劣,食物匮乏,不养无用之人,我是弃妇,按照这世道,我只能苟活着,靠着北塞王室可怜的施舍,在世人同情且唾弃的目光中,过完下半生。」

「我必须成长起来,不看人脸色苟活,自己强大了,才有讨价还价的筹码。」

我盯着缺少的小指,它的缺失,像一根刺,让我疼痛,只有疼痛能时刻提醒着我,我是谁,我要做什么,我将何去何从。

红桃跪在地下默不作声,自元主子来到北塞,王室从八十一名女子中挑选了她,派她来伺候,当然,大家都知道,伺候的同时,也不能忘了核心任务是监视主子,向王室汇报她的一举一动。

她跟了这位主子三年,以前只知道,元主子被心爱之人抛弃背叛,只能通过战场上杀人来泄愤,此刻,才算真正了解元主子,心里也多了一分敬畏,她,不似一般女子。

是啊!仔细算算,元主子吃了天下最深的苦,这三年来,为北塞打赢了十来场战争,攻下了数十亩城池,才换来如今的一点微薄的名声。

现在,北塞王贵对元主子非常尊重,特意赏了一座府邸,还有一些土地。

最重要的是,主子有一支自己的部队,大概两百来号人,只听她调遣。

6

大雪停了隔天半晚,北塞骠骑大将军蓝琦带来了出征的消息。

接连一个月,北塞西部边境收到西阳关土匪骚扰,王室决定派我任命主将,前往平息,蓝琦申请副将协助我左右。

这三年来,我能在北塞站稳脚跟,多亏了蓝琦将军,每次我有危险的时候,他都能及时赶到,替我化解,我敬他如兄。

我感受到他投来的灼热的目光,抬眼疑惑问道「不知蓝将军还有何事?」

蓝琦磨蹭着从怀中掏出一瓶香膏,塞给我「这是我从王室长姐那儿讨来的,说是滋润手部的,我想你应该能用得着。」

多年之前,那个人总说自己的手好看,怎么也看不够,也曾多次送自己香膏。

我盯着香膏陷入沉思。

见我迟迟不回应,蓝琦一股脑儿把香膏塞进她手里,转身大步离开。

我看了看他微红的耳垂还有凌乱的步伐。

蓝琦倚在门外,手用力握了握腰间的佩剑,又松开了。

他回头看了看,转身离开。

我叹息一声后,将香膏收起,有些东西,注定是不能碰的。

夕阳关这一战,比我想象中的要容易得多,没怎么费力就攻破了,只用了三天,北塞成功占领了墨山山头,端了土匪老窝。

攻破城门那刻,土匪头子墨瑶竟主动降服,为马是瞻,任我调遣。

我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征服一地之后,不杀不剐不流放,老妇弱小皆能得到安息,甚至要比原先的还好。

我善于任人唯贤,带领他们当中的勇士去攻打别的城池,给了赏赐回家照顾老婆孩子。

所以,我的队伍,个个是精兵强将,忠心耿耿。

墨瑶说「这些年当土匪也当够了,四方百姓颠沛流离,苦不堪言,他收留了不少流浪之人,为了养活他们,自己不得不下山打劫官方的车马,看着富得流油的各位朝廷大人,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听闻,笑了笑,现状的确如他所见。

墨瑶接着说「听说,这几年北塞出了一位明智大将,爱憎分明,我老早就想跟着你了。早知道是你来,我直接开门迎接得了。」

「没想到,居然是一位女子,元将军真是巾帼英雄!」

说完,一口喝了碗里的酒。

土匪的豪气我体会不来,但他的实在,却是好过那些勾心斗角,明争暗抢之人。

7

站在墨山山顶头,我俯瞰着容坵国,大大小小的巷道,零散着几处微弱的油灯,歌舞升平的皇宫处于最中间,灯火通明,繁华耀眼。

三年了,我再次看见了这座城池,熟悉又陌生。

我握紧了双手,细口处的疼痛不及我心里的痛苦。

我计算着时间,嘴角微勾,很快,我就会回来了。

我站在山头,吹着冷风,看着那颗最耀眼的星星。

心里无比平静。

我不仅要给自己讨个公道,还要给去世多年的娘亲,被诬陷的爹地,以及元家上上下下近百口人讨个说法。

8

此时,宋亦明孤身站在露台栏杆处,望着黑黢黢的墨山,眉头紧锁。

要不是自己三年前为了权利,牺牲了她,恐怕他们的孩子也会叫父皇母后了吧。

他深知自己的罪孽,只愿今生再见清儿一回。

「咳,咳」宋亦明用袖子捂住嘴角。

「陛下,夜已深,小心着凉。」

陈公公随手把斗篷盖在了宋亦明肩头。

「你说,清儿此刻在干嘛?她是不是也在想我?」

陈公公眼睛湿润了,他深知陛下这三年来的不易,白天人前是一位严肃的君主,整日戴着面具,那不是他。

只有夜深人静,或凭栏西望,或寝室作画,或盯着荷包沉思,喃喃自语,一个人,孤零零的,那才是他。

他不知道深夜听见陛下呜咽了多少次,多少次陛下胡乱躺在地上,抱着那人的画像入眠。

他真的已记不清了。

「回陛下,我姥姥说,人去了,会化成星星,照亮人间的路。我想,元主子一定是天上最耀眼的那颗星。」

宋亦明闻言抬头,还真的在天上找到了一颗最耀眼的星星。

他竟激动得抬手,想要触摸,盯着那颗星不敢眨眼,生怕它突然消失。

宋亦明笑了,流出了这三年来第一抹笑容。

他终于能再见他的清儿了。

殊不知,当初是他做错了,一步错,步步错。现在他才知道,什么帝位权利荣耀,只不过是个傀儡皇帝,太后想要的,就是一个听话的木偶。

他不是太后那一系所出,太后把他架上这位子,就是要折磨他,反观,二弟三弟,整日在京城和妻子孩子热炕头,府中的笑声就没断过,过得好不惬意。

当初若不是那样做,只怕太后连他也不会放过,现在,他在朝中已站稳脚跟,太后势力所剩无几。

他得到了权利,内心却愈发空虚。

他知道自己已思念成疾。

宋亦明不知道,很快,他就要与心中思念至深的人见面了,准确地说,是冰刃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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