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看别人放风筝,飞的越高,我越是觉得这个人很厉害。
但是如果你问我,这风筝飞得高不高,跟放风筝的人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我也许只能支支吾吾说那么三言两语,
比如我会说,可能是因为放风筝的人,把风筝做成方便起飞的样子吧。
但若是你反驳我说,那还不是风的功劳更大。
我也就没什么话可说的了,因为我确实不会放风筝,
并且,我也觉得是风的功劳更大。
没有风的时候,风筝上不了天,
有了风,风筝想要上天,就会需要放风筝的人得以助力。
所以若是今时今日再遇到上面的问题,我会把风与人的作用,
当成同等重要的存在来理解。
那么风筝本身呢?
人制作风筝,人用其掌握的技术,以及拥有的物料和对风筝这个概念的理解,
组合并制成风筝。
人把风筝放上天,一根线的连接,是风筝与人唯一的纽带。
因为此时,风筝更依靠风的力量而“活着”。
随着风筝越飞越高,人与风筝的距离越来越远,
在人眼里,风筝能飞得高,是自己的骄傲,
而对于风筝来说,他是不是放风筝的人的骄傲。
这就很难说了。
因为若是我们把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比拟于那些现实里“风筝与人”的暗喻来看,
那些牵着风筝的线,恐怕会被曲解为一种牢笼的存在,
因为线,风筝不能随意而飞,
因为放风筝的人,并没有真正尊重过风筝的意志。
诸如此类的解读,不仅会引发思考,也会让那些手中无线,心中却缠着千丝万缕之辈,
深表同情,
深感共鸣。
我曾经不止一次看到过断了线的风筝,而且这些风筝有个共通点,就是当被我发现的时候,
风筝已经落地了。
对于落地的断线风筝,我见过的最普遍的做法是,有人把这些断线风筝,当成垃圾来处理。
诚然,这其中也会有人来个“废物利用”,重新改造,重新让其再入天空。
但大多数时候,这断线风筝落了地,往往已是残破不全,要么就是没有再利用的价值了。
这个时候,收走这些风筝的人,大多时候也不是真心喜爱风筝的人,
而是环卫工人。
我曾经跟一位收走地上风筝的环卫工交流过,我试图想通过他来了解这个群体“有机会”善待这个曾经翱翔天际的人工造物。
但我得到的回答,淳朴的让我自惭形秽,
对方告诉我,这东西落在路边,也没主人,那就是垃圾了。
没人要,又碍眼,当然要收走。
而且收的时候,还要给这个风筝打烂,方便装入口袋。
我本是觉得此举多少有些暴殄天物,但稍是一想,反而觉得是自己想的太多。
环卫工的想法没有错,没有主人的风筝,散落边上,
确实该以垃圾处理,或者说,当断了线的风筝落地的那一刻起,
他曾经是什么,已经不再重要,
如今落地,碎了个满目疮痍,
那么当成垃圾处理,也没什么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