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首抚时憾事的爱国诗词,诉尽金戈铁马、叱咤风云人士的意难平

香巧浏览文化 2024-11-06 03:07:16

01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宋·岳飞《满江红·写怀》

岳飞从二十岁起,曾先后四次从军。自建炎二年(1128年)遇宗泽至绍兴十一年(1141年)止,先后参与、指挥大小战斗数百次。

1142年1月,以莫须有的罪名,与长子岳云、部将张宪一同遇害。宋孝宗时,平反昭雪,改葬于西湖畔栖霞岭,追谥武穆,后又追谥忠武,封鄂王。

岳飞是南宋最杰出的统帅,他重视人民抗金力量,缔造了“连结河朔”之谋,主张黄河以北的抗金义军和宋军互相配合,夹击金军,以收复失地。

关于此词的创作背景,学界有多种说法。有学者认为此词当创作于宋高宗绍兴二年(1132)前后,也有人认为作于绍兴四年(1134)岳飞克复襄阳六郡晋升清远军节度使之后。

我愤怒得头发竖了起来,帽子被顶飞了。独自登高凭栏远眺,骤急的风雨刚刚停歇。抬头远望天空,禁不住仰天长啸,一片报国之心充满心怀。

三十多年来虽已建立一些功名,但如同尘土微不足道,南北转战八千里,经过多少风云人生。

好男儿,要抓紧时间为国建功立业,不要空空将青春消磨,等年老时徒自悲切。

靖康之变的耻辱,至今仍然没有被雪洗。作为国家臣子的愤恨,何时才能泯灭!我要驾着战车向贺兰山进攻,连贺兰山也要踏为平地。

我满怀壮志,打仗饿了就吃敌人的肉,谈笑渴了就喝敌人的鲜血。待我重新收复旧日山河,再带着捷报向国家报告胜利的消息!

这首词的上片,词人表达了对中原沦陷的痛心疾首,对前功尽弃的惋惜之情,透露出他壮志未酬的悲愤。

词人以炽烈的笔触,抒发了自己愿在有生之年为国家建功立业的决心。下片则更显激昂,词人将对民族敌人的刻骨仇恨、对祖国统一的殷切愿望以及对朝廷的忠诚之心一一抒发出来。

全词的情调激昂,语言慷慨壮烈,展现出一种浩然正气和英雄气概。其不仅反映了词人的个人情感,更是他对民族丹心一片的写照,也表现了作者报国立功的信心和乐观奋发的精神。

02

雪晓清笳乱起。梦游处、不知何地。

铁骑无声望似水。想关河,雁门西,青海际。

睡觉寒灯里。漏声断、月斜窗纸。

自许封侯在万里。有谁知,鬓虽残,心未死。

——宋 · 陆游《夜游宫·记梦寄师伯浑》

陆游越州山阴(今浙江绍兴)人,是南宋初年著名的爱国诗人。生当北宋灭亡前夕,早年颠沛流离,深受父辈师友爱国精神的熏陶。

绍兴二十三年应礼部试,名列前茅,因“喜论恢复”,被秦桧取消。孝宗即位,赐进士出身,历官镇江、隆兴、夔州通判,后入四川宣抚使王炎幕,曾亲临南郑抗金前线。

这段军旅生活,对他的影响很大。后去蜀东归,在浙江、江西、福建等地任地方官,又在朝任朝_议大夫、礼部郎中等,后被劾去职,归隐山阴故里。

雪国耻、复中原,是陆游平生理想。人们最熟悉的大概要算七绝《示儿》这是他85岁临死写的遗书。可以看出这位爱国诗人竟是抱着死前恨不见中原的遗恨与世长辞,但又没有完全失望,不甘心地畅想着恢复中原,将希望寄托于子孙,即便他在阴时,也要将好消息告诉他,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宋孝宗乾道八年(1172年)冬,陆游怀着强烈的失落感,离开南郑前线,永远告别了“铁衣卧枕戈,睡觉身满霜”的战斗生活,到后方成都去就任闲职,心中充满了报国无门的悲愤。

乾道九年(1173年),陆游自成都赴嘉州知州任时在眉山结识一位蜀中高士——师伯浑。宋孝宗淳熙元年(1174年)春,陆游离嘉州,和师伯浑饯别于青衣江上。

后四年师伯浑病逝,对于好友的病逝,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既如此,他作词向这位志同道合的友人,倾吐心怀,但愿黄泉路上的人能明白他拳拳爱国之心吧。

清晨雪花还在纷飞的时候,四周的军营就吹起了凄清响亮的胡笳,人还在睡梦里,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披着铁甲的骑兵寂静无声就像一股洪流奔涌。因为大家都在想着沦陷中的关塞山河:雁门关外和青海湖都在敌人的占领之下。

一觉醒来,人还在暗淡的灯光,更漏已经没有声音了,明月已斜照着窗户,夜将尽,天快亮了。

原本我是相信自己能像班超那样在万里之外为国立功,封侯加爵的。可是如今有谁知道,我的鬓发虽然已经斑白,但是我收复中原的决心却没有死去。

陆游一生都很爱做梦,大概是现实里无法实现的事情,只能通过做梦,寄梦的形式委婉的表达那颗热血的爱国心。

他梦见自己来到前线,清笳四起,铁骑无声,关塞雄丽,一派清寒肃穆的边塞军旅生活场面;

醒后对孤苦寒灯,听凄切漏声,看斜月清冷,感慨功名未就,悲叹鬓发花白,却依然执着自信,壮志不老。

梦境里有多豪壮,现实就有多残酷,山河破碎,岌岌可危,而像他这样还有那样的爱国人士却闲居家中,他日思夜梦以求报国而非他愿。

如今壮志未酬,身已迟暮,可慰还雄心依旧的情怀被刻画的淋漓尽致。

03

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

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

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

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

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

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

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

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

——宋·辛弃疾《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

辛弃疾出生时,中原已为金兵所占。21岁参加抗金义军,不久归南宋。历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东安抚使等职。一生力主抗金。曾上《美芹十论》与《九议》,条陈战守之策。其词抒写力图恢复国家统一的爱国热情,倾诉壮志难酬的悲愤,对当时执政者的屈辱求和颇多谴责;

辛弃疾从二十三岁南归,一直不受重视,二十六岁上《美芹十论》,提出抗金策略,又不被采纳。

宋孝宗淳熙元年(1174年),辛弃疾任东安抚司参议官。这时作者南归已十二年,却投闲置散,任了一介小官。一次,他登上建康的赏心亭,极目远望祖国的山川风物,百感交集,更加痛惜自己满怀壮志而老大无成,于是写下一首既孤独又意难平的诗词。

辽阔的南国秋空千里冷落万里凄凉,滚滚的长江水向天边流去,美好的秋色一望无际。

极目遥望远处的山岭,看起来像美人头上的碧玉簪和青螺髻那样的美观,可它却偏偏引起我对国土沦落的忧愁和愤恨。

夕阳余晖斜照在亭子里,在离群孤雁的悲鸣声中。还有我这流落江南的思乡游子。再一次仔仔细细地看一遍这把宝刀。

狠狠地把楼上的栏杆拍遍,依然是无人理会,是啊,有谁能够体会到我登楼的心意呢。

我可不会像张翰那样,只因思念家乡美味佳肴,便辞官归里。只为自己谋私利的许汜,也应该很惭愧去见才气双全的刘备。

可惜时光如流水一般过去,我真担心这风雨飘摇的国家啊。能请谁去叫那些披红着绿的歌女,来擦干我英雄失意的泪水!

一首登临之作,站在赏心亭上的所见之景,联想到自己恢复中原国土、统一祖国的抱负和愿望无法实现的社会现实,表达了英雄志士有志难酬、报国无门的抑郁和悲愤,抒发了词人失意感慨和苦闷的心情。

用“落日”二字,比喻南宋国势衰颓。“断鸿”,是失群的孤雁,比喻作为“江南游子”自己飘零的身世和孤寂的心境。

辛弃疾渡江淮归南宋,原是以宋朝为自己的故国,以江南为自己的家乡的。可是南宋统治集团根本无北上收失地之意,对于像辛弃疾一样的有志之士一直采取猜忌排挤的态度,致使辛弃疾觉得他在江南真的成了游子了。

可是即便是这样,这样的英雄纵然“把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的济世壮志显得如此的孤独。

深秋时令又到了,连大雁都知道寻踪飞回旧地,不必说他这个漂泊江南的游子了。然而他的家乡如今还在金人统治之下,南宋朝廷却偏一隅,他想回到故乡,谈何容易。

国家在风雨飘摇之中,时光流逝,北伐无期,恢复中原的夙愿不能实现。年岁渐增,恐再闲度便再无力为国效命疆场了。

英雄拍杆无人会意,爱国人士不重视,叫什么人去收复国土呢?叫歌女吗?想到这里都感到无比的憋屈,他只能以自嘲的口气怅叹,足见英雄的无奈。

04

梦绕神州路。怅秋风、连营画角,故宫离黍。

底事昆仑倾砥柱。九地黄流乱注。

聚万落、千村狐兔。

天意从来高难问,况人情老易悲如许。

更南浦,送君去。

凉生岸柳催残暑。耿斜河、疏星淡月,断云微度。

万里江山知何处。回首对床夜语。

雁不到、书成谁与。

目尽青天怀今古,肯儿曹、恩怨相尔汝。

举大白,听金缕。

——宋·张元干《贺新郎·送胡邦衡待制赴新州》

张元干历任太学上舍生、陈留县丞。金兵围汴,秦桧当国时,入李纲麾下,坚决抗金,力谏死守。

他曾赋《贺新郎》词赠李纲,后秦桧闻此事,以他事追赴大理寺除名削籍。张元干尔后漫游江浙等地,客死他乡,卒年约七十,归葬闽之螺山。

我辈梦魂经常萦绕着未光复的祖国中原之路。在萧瑟的秋风中,一方面,金兵营垒相连,军号凄厉;另方面,故都汴京的皇宫宝殿已成废墟,禾黍充斥,一片荒凉,真是令人惆怅呵!

为什么黄河之源昆仑山的天柱和黄河的中流砥柱都崩溃了,黄河流域各地泛滥成灾?

如今,中原人民国破家亡,流离失所。人口密聚的万落千村都变成了狐兔盘踞横行之地。

杜甫句云:“天意高难问,人情老易悲。”从来是天高难问其意。如今我与君都老了,也容易产生悲情,我们的悲情能向谁倾诉呢?我只能默默地相送到南浦。送君远去!

别后,我仍然会伫立江边眺望,不忍离去。见柳枝随风飘起,有些凉意,残暑渐消。夜幕降临,银河横亘高空,疏星淡月,断云缓缓飘动。

万里江山,不知君今夜流落到何处?回忆过去与君对床夜语,畅谈心事,情投意合,这情景已不可再得了。

俗话说雁断衡阳,君去的地方连大雁也飞不到,写成了书信又有谁可以托付?

我辈都是胸襟广阔,高瞻远瞩之人,我们告别时,看的是整个天下,关注的是古今大事,岂肯像小儿女那样只对彼此的恩恩怨怨关心?

让我们举起酒杯来,听我唱一支《金缕曲》,送君上路!

事情的起因是:宋高宗绍兴八年(1138年)十一月,主张抗金的胡铨上书反对宋金和议,上书请斩秦桧等三人以谢天下,引起朝野震动。

请斩秦桧的事情没有成功,胡铨反而因这件事反而被谪监广州盐仓,改福州签判,绍兴十二年(1142年),他再谪,成为编管新州(今广东新兴)。那时张元干寓居福州,他作此词为胡铨送行,表示对胡铨的同情与支持,但也因此得罪了权贵下了大狱。

南宋时期,有很多词人都积极投身于恢复北方疆土的政治和军事斗争。在这金戈铁马,叱咤风云的战斗岁月里,只有英雄们愎惺惺相惜。

他们有着无法填平的理想与现实,主观与客观,过去与未来的鸿沟,可以说是一种永恒的无法释怀的遗憾。

05

乾坤能大,算蛟龙元不是池中物。

风雨牢愁无著处,那更寒蛩四壁。

横槊题诗,登楼作赋,万事空中雪。

江流如此,方来还有英杰。

堪笑一叶漂零,重来淮水,正凉风新发。

镜里朱颜都变尽,只有丹心难灭。

去去龙沙,江山回首,一线青如发。

故人应念,杜鹃枝上残月。

——宋·文天祥《酹江月·和友驿中言别》

文天祥南宋末大臣,文学家,民族英雄。宝祐四年(1256年)进士,官到右丞相兼枢密使。

德祐元年(1275),元兵南下,他奉诏起兵勤王。南宋降元后,他组织义军转战于福建、江西、广东等地,终因寡不敌众,兵败被俘,囚于燕京三年余,坚贞不屈,从容就义。

事情回到公元1278年(祥兴元年)十二月,文天祥与邓剡先后被俘,一起押往大都(今北京)。

在途经金陵(今南京)时,邓剡因病暂留天庆观,文天祥继续被解北上。此时邓剡写了一首《酹江月·驿中言别》赠行诀别,文天祥写此词酬答邓剡。

大地如此广阔,你我都是胸怀大志的英雄豪杰,现在虽然如同蛟龙被困禁在池中,但是蛟龙终当脱离小池,飞腾于广阔天地。

秋风秋雨煞人,再加上牢房的蟋蟀叫个不停,我心烦意乱愁肠百结,你我像曹操、槊题诗那样的英雄气概,王粲登楼作岍那样的名士风流,都成了空中花一般的往事,眼前长江滚滚,后浪推前浪,将来肯定还有英雄豪杰起来完成未竞的事业。

现在,你我在落叶随风飘雪,又来到秦淮河畔,正是凉风吹来的那一刻,镜中的你我两鬓已生出白发,只是我们的英雄之心不会改变。

我就要离开故都,放逐到沙漠之地,回望故国的江山一片青色,谦逊我越来越远,去只有一死,希望老朋友以后怀念我的时候,就听听树枝上杜鹃的悲啼吧!那是我的灵魂归来看望我的祖国。

这是一首风骨道劲的唱和之作。作者以蛟龙暂屈池中,终当飞腾为喻,表明自己虽遭囚禁而志向远大。

追念昔日转战东南的戎马生活,痛惜抗元战斗归于失败。凡此,不只是自抒胸襟,也是兼志同道合的友人而言,是对他们共有的铮铮斗志的激励及共有的漫漫征途的回顾。

他说死后魂将化为杜鹃,当你听到月夜杜鹃的哀鸣,那便是我“魂兮归来。”

生前战斗不息,死后仍眷怀故国,丹心不灭,这是何等赤诚的爱国热肠!其他遗民词悼南宋之亡,虽亦哀伤不已,但常心危词苦,情调低沉,而文天祥词中则国亡而正气犹存,身死而雄心不灭,确乎为辛、陆爱国词之嗣响,为宋词谱写了高唱入云的尾声。

06

危楼还望,叹此意、今古几人曾会。

鬼设神施,浑认作、天限南疆北界。

一水横陈,连岗三面,做出争雄势。

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

因笑王谢诸人,登高怀远,也学英雄涕。

凭却长江管不到,河洛腥膻无际。

正好长驱,不须反顾,寻取中流誓。

小儿破贼,势成宁问强对。

——宋 · 陈亮《念奴娇·登多景楼》

陈亮婺州永康(今属浙江)人。婺州以解头荐,因上《中兴五论》,奏入不报。孝宗淳熙五年,诣阙上书论国事。他力言抗金,后遭人妒恨,曾三度被诬入狱。绍熙四年光宗策进士第一,状元。

宗淳熙十五年(1188)他赴建康、京口(今江苏镇江市)一带考察山川形势,抵京口后,登临多景楼凭眺长江天堑,不禁感慨万分。

登楼极目四望,不觉百感交集,可叹自己的这番心意,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够理解呢?镇江一带的山川形势极其险要,简直是鬼斧神工,非人力所能致。

然而这样险要的江山却不被当作进取的凭藉,而是都看成了天设的南疆北界。镇江北面横贯着波涛汹涌的长江,东、西、南三面都连接着起伏的山岗。

这样的地理形势,正是进可以攻,退可以守,足以与北方强敌争雄的形胜之地。六朝的旧事,原来全不过是为少数私家大族的狭隘利益打算!

于是笑王谢等人,他们空洒英雄之泪,却无克复神州的实际行动。

他们依仗着长江天险,自以为可以长保偏安,哪里管得到广大的中原地区,长久为异族势力所盘踞,广大人民呻吟辗转于铁蹄之下呢?凭借这样有利的江山形势,正可长驱北伐,无须前怕狼,后怕虎,应该象当年的祖逖那样,中流击水,收复中原。

南方并不乏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统帅,也不乏披坚执锐、冲锋陷阵的猛将,完全应该象往日的谢安一样,对打败北方强敌具有充分信心,一旦有利之形势已成,便当长驱千里,扫清河洛,收复国土,何须顾虑对方的强大呢?

他开篇就着力寄慨致叹,他深感长江沿岸地势不仅可以恃险固守,且具战略进攻意义,可借以北取中原。但是,南宋朝廷颓靡不振,紧步六朝后尘,“只图门户私计”,同样苟安于一隅。怎不令人扼腕长叹?

他认为、他期望抗金将士都应效法祖逖,击楫中流,义无反顾。最后拟谢安语气,表达必胜的坚强信念。

全词议论风发,气势悍厉,笔力挺拔,纯以真情至性和睿智卓识运转而成,读来令人感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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