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邹雪生如往常一样从地里干活回来,却在家门口看到了一位故友——叶明。
当年他们曾一起开垦北大荒,后来其余人都陆陆续续地回了家,只剩下邹雪生滞留在此处,他也因此成了中国最后一名知青。
叶明看着邹雪生饱经风霜的脸,激动地说道:“老班长,这回有戏了,我一定能接你回北京!”
听闻此话,邹雪生早已泪流满面,他等这一天足足等了41年!
那么当年邹雪生为何没有返城?这些年他又有怎样的遭遇呢?
青年投身北大荒
1951年,邹雪生在北京出生,他父亲是一名退伍军人,母亲是位老师。
在他17岁那年,父亲突然被撤职,还被派往江西老家,让其通过劳动改错。
不久,他的父亲在务农时染上风寒,因缺少药物去世,母亲也抑郁而终。
父母相继去世,家里只剩下邹雪生和刚满5岁的弟弟邹小勇。
可邹雪生根本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就在这时,他看到国家号召青年支援建设北大荒。
于是他带着弟弟一起报了名,在1967年踏上了前往黑龙江的列车。
初到北大荒的国营农场,邹雪生被分配到2团10连。这里的生活条件异常艰苦,风雪、严寒和繁重的体力劳动考验着每一个知青的意志。
不过大家非常照顾邹雪生这对难兄难弟,有什么好吃的,都给他们留一口。
然而,两兄弟刚在农场待了四个多月,连长和指导员就发现邹小勇都不满10岁,根本不符合下乡条件。
上级得知此事后,决定将邹小勇送回北京,交给他的亲戚抚养。就这样,邹雪生一个人留在了北大荒,无亲无故。
燃情岁月
在农场几年后,邹雪生由于表现出色,转调到9团27连,并担任了班长。
几天后,邹雪生的班来了十几位新人,他们都是北京来的知青,全都由他来负责管理。
邹雪生将他们视为兄弟,带领他们适应环境,讲解工作内容。很快他们就成了志同道合的战友。
大家也都很喜欢这位乐于助人的班长,在心里将他看做了哥哥。
一天深夜,邹雪生带着五名战友在外面值夜班。
那天天气极其恶劣,还刮起了暴风雪,邹雪生为了保护大家,主动走在队伍最前端。
等回到营地,邹雪生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上。他的脸上布满了冰碴,四肢都失去了知觉。
战友们立即去叫医生,并用手掌为他按摩手脚,才保住了他的一条命。这份情谊让邹雪生终生难忘。
之后邹雪生恢复了正常工作,但很快他发现战友叶明的情绪异常低落。
邹雪生察觉到了朋友的异常,于是邀请叶明一起去田埂上散步。
在宁静的夜色中,叶明终于向邹雪生吐露了心事。原来,他暗恋上了同连队的一位女青年,却没有机会表白。
邹雪生认真地听完,决定帮叶明一把。他主动给两人制造了独处的机会。
令人欣喜的是,女青年也对叶明有好感,两人很快就确立了恋爱关系。
然而,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女青年接到了回城的通知。叶明再次陷入了痛苦之中,他是该挽留女生,还是该成全她回城的愿望?
这时,邹雪生再次站了出来。他找到叶明,语重心长地说:
在邹雪生的开导下,叶明最终选择了成全女生,但始终对她念念不忘。
邹雪生见好友如此消极,于是提议他参军,之后可以转业回北京。
叶明听了他的话,成功获得了离开北大荒的机会。
1972年,叶明要走了。临别之际,两人约定要永远保持联系。
叶明离开后,大多数知青也开始陆续返城。但当战友问起邹雪生的打算时,他却沉默不语,不知如何回答。
北大荒最后的知青
邹雪生从十几岁来到北大荒,他的父母早已离世,弟弟被亲戚接回北京,失去了消息。
他早已属于北大荒,让他回去,那才是无家可归。
于是他一一告别了战友,独自守望着这片黑土地。
1979年,知青已经成为了过去式,如今田地已经包产到户,各家都分了地,过起了自己的日子。
村民看邹雪生还是一个人,于是为他做媒,和当地一个年轻的小姑娘结成了夫妻,算是彻底在这里安了家。
不久妻子生下一个女儿,他看着这个新生命,似乎找到了人生的归宿。
然而,突然有一年发生了旱灾,邹雪生承包的土地颗粒无收,欠下巨额债务。
妻子早就对他不满,趁机提出了离婚。最终,邹雪生只能和女儿相依为命。
不久,念初中的女儿因交不起学费,不得不辍学打工。她独自前往深圳,帮父亲打工还债。
就这样邹雪生又成了一个人,他感觉孤独就是自己的宿命,自己将在北大荒度过余生。
就这样春去春又来,时间来到2008年,邹雪生已经成了饱经风霜的老人,依然一个人守着北大荒土地。
离开北大荒
一天,邹雪生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老班长,你还好吗,我是叶明!”
听到这个名字,邹雪生激动地颤抖起来。过了好一会,他才和叶明聊起了近况。
叶明得知老班长竟然还在北大荒,十分惊讶,于是约定两个星期后去看他。
很快,两位老战友就见面了。
叶明发现,曾经精气神十足的班长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面容憔悴的农民。
叶明拉着老班长的手哭了,他询问邹雪生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邹雪生将自己的情况告诉给他,说自己现在无依无靠,不知去哪。
“班长,要不你回北京吧?你在这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去那边至少还有老战友们能帮你一把。”
可邹雪生却说,自己已经跟不上时代了,当年的文件早就找不着了,他如何将户口转回去?
叶明决心帮助邹雪生重返北京。他说下个月大家要举办战友聚会,到时候大家可以帮邹雪生想办法。
几天后他回到北京,在聚会上说出了老班长的困境。大家都心痛不已,纷纷要帮他重返北京。
于是大家分头行动,着手寻找知青恢复原籍户口的办法。
经过艰辛的努力,他们终于找到了邹雪生当年的下乡文件通知书。接着叶明找到政府工作人员,帮他成功办理了北京户口。
办理好后,他马上返回到黑龙江,将好消息告诉给老班长。
邹雪生激动不已,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2009年,在叶明的帮助下,邹雪生终于重返北京。时隔41年,他重新站在了阔别已久的故土上。
他完成了落户手续,将女儿接回了家,正式结束了长达41年的知青生涯。
然而,邹雪生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正是这些艰难的岁月,铸就了邹雪生坚韧不拔的性格。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他也坚持着自己的信念。这种精神,正是那个年代知识青年的写照。
参考信源:
西部文明报:中国最后一名返城知青:邹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