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津湖战役结束后,为严明军纪,宋时轮枪毙了26军两名营级干部后,余怒未消,说了过头话“撤销你们26军番号”……
1952年初春,中朝边境线上,一辆军车缓缓停下。车门打开,一位身着棉军装的将军走下车,站在路边远眺朝鲜境内长津湖的方向。他摘下军帽,低着头默默致敬。这位将军正是志愿军第九兵团司令员宋时轮。 警卫员本想提醒时间紧迫,但走近时发现,这位驰骋疆场的百战将军已是泪流满面。没有人比宋时轮更清楚,长津湖战役中牺牲了多少战士。 这场发生在1950年11月至12月的战役,本来目标是全歼美军陆战一师。然而,最终任务未能完成,这成了宋时轮心中难以释怀的遗憾。 时间回溯到1950年10月,第九兵团原是第三野战军的王牌部队,正为解放台湾做准备。当半岛战火燃起,中央决定先将战略重心转移,第九兵团接令赶赴山东整训,随时准备入朝参战。 当第九兵团的列车抵达沈阳短暂休整时,东北军区后勤部部长李聚奎震惊地发现不少战士还穿着单衣薄裤。他急忙找到宋时轮商量:"司令员,有一批棉衣正在调来的路上,部队在沈阳多等几天,有了御寒物资再出发也不迟啊!" 宋时轮心里明白天气会是个大麻烦,但志愿军司令部的电报一封接一封地催促:42军已撤离黄草岭,美陆战一师也已开进长津湖地区,形势紧急!他只能回绝李聚奎的好意,带领九兵团开赴盖马高原。 踏上朝鲜国土后,第九兵团采取昼伏夜行的方式避开美军侦察机。为了能配合全军发起攻击,他们以最快速度到达指定战场后,还在零下30多度的严寒中,忍受着饥饿潜伏等待战机。 11月30日,西线战报频传捷报,彭德怀兴奋地电令九兵团:"你们当前被围之敌伤亡将半,望集全力歼截被围之敌。"宋时轮随即命令26军军长张仁初率部穿插五老里,填上包围圈的缺口。 26军,这支在解放战争中被誉为"排炮不动,必是8纵"的英雄部队,其军长张仁初更是有着"张疯子"之称的勇将。 长津湖战役结束后的一天,志愿军总部召开第二次战役总结会议,彭德怀亲自主持。9个军的军长和政委齐聚一堂,气氛庄严肃穆。当其他部队受到表扬时,唯独26军遭到了严厉批评。 军长张仁初坐在座位上,心中窝火却无言以对。他知道26军确实打得不好,只能默默忍受,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彭德怀狠批26军一阵后,想到东线九兵团作战条件太过艰苦,语气渐渐缓和下来。 就在这时,志愿军副司令员邓华突然打破沉默:"你26军不行就回去!"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会场内的人都愣住了。 宋时轮和九兵团政委陶勇几乎同时想到:让26军回国?恐怕邓华一个人说了不算! 张仁初再也忍不住,猛地站起来怒吼:"叫谁回去?!26军决不回去!下一仗再打不好,我让警卫员提我的脑袋上北京去见毛主席!" 彭德怀看了他一眼,挥手示意:"你嚷嚷什么,给我坐下!"见彭德怀没有再提让26军回国的事,张仁初才悻悻地坐回原位。 会后不久,宋时轮连续两天主持召开了九兵团党委扩大会议,专门调查26军尤其是77师和88师的问题。除了九兵团领导,参加会议的还有20军、26军、27军的军长、政委及其他高级军官。 会上宣读的调查报告让人震惊不已。77师和88师的各种失误被一一列举:77师在行军途中接连迷路,88师拒绝执行夜行军命令,连续推迟攻击时间,231团团长私自决定提前撤退,263团长延迟执行命令...最恶劣的是,有一名营长和一名教导员竟带领全营官兵临阵脱逃。 会议第二天,宋时轮突然大喊一声:"押上来!"警卫战士押上了那名营长和教导员。会场鸦雀无声,空气似乎凝固了。 宋时轮再次大吼:"拉出去枪毙!" 临阵逃跑者枪决,这是任何军队的铁律。两声枪响过后,会场气氛更加凝重。 随后,兵团政治部宣布了处理决定:88师长吴大林撤职,政委龚杰撤职,副师长王海山撤职,77师尤其是231团的相关师团营级干部也受到不同程度的处分。 宋时轮最后讲话时,直指26军:"排炮不动,必是8纵,你26军国内战争时是英雄,可在咸境南道的战役中,你26军打成什么了?啊!我看这一战,你26军是鹰飞了!" "英雄"减去"英"字,只剩下"熊"。在座的26军官兵面色涨红,羞愧难当。 宋时轮越说越生气,骂26军一再耽搁攻击时间,骂张仁初指挥不当,骂李耀文政治工作不力。 张仁初终于忍不住火气,等宋时轮说完,他猛地站起来:"宋司令,我讲两句。" 全场顿时安静下来。张仁初承认26军指挥和政治工作有问题,但随即指着地图反驳道:"谁家打仗把预备队放在将近二百里地开外?!谁命令白天行军的?!这是谁指挥打的个屌仗?!" 会场骚动起来,政委李耀文赶紧过去拉住张仁初:"你冷静,冷静!少说两句。" 宋时轮却既没有驳斥张仁初,也没有当众训斥他。毕竟,26军打得再不好,也是九兵团中幸存人数最多的一个军。相比之下,27军在新兴里之战以劣势装备全歼美军北极熊团,20军58师苦战七昼夜仍然坚决执行任务,这种鲜明对比更加凸显了军纪严明的重要性。